「這,怎會如此?」傲九州震驚地看著好似石雕一般的逍遙王,「是隱靈訣!」
眾人目光立時轉向臥雲子。
「各位這是什麼意思,昨日臥雲子可沒到過逍遙王的院子。逍遙王的院子旁邊住的是無心境、神圖宗、武宗、魔火門,臥雲子就是再托大,也不可能再不驚動這些門派的條件下悄無聲息的進入逍遙王的院子。或者,各位宗主真的覺得自己無能至斯。」百里恨一看就知道眾人的意思,忍不住冷笑說道。
傲九州道︰「我也不想猜度臥雲先生,只是還是要冒昧問一句,昨日流星隕落時先生在哪里?」
「這嘛。」臥雲子微一沉吟,考慮著是否應該把凌隱拉出來作證,就听凌隱插言︰「當時師兄和我正在逍遙王府東面十里的凌雲峰討論師兄離開無心境之事,雖然無人作證,但是流星落下時天地間惡靈忽然增多,我和師兄不得不作法封靈,此時山頂還有我二人作法留下的真氣,眾位若不信可以去看。」
嗯?臥雲子很驚訝凌隱竟然不怕引火燒身,出面為自己作證,隨即明了,凌隱這是在市恩與自己,讓自己為情所束縛,禁不住心下感嘆,凌隱何必如此,自己難道是如此無情無義之人,還需要他施與利益自己猜願意幫他?
管家醽心哭道︰「臥雲先生和王爺也算有些交情,小人很想相信先生,只是……只是……王爺慘遭橫禍,小人……小人……還請各位找出凶手,以慰王爺在天之靈!小人只求一個真相,只求一個真相吶,王爺一生為善,不該如此,不該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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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言笑猶在耳,今朝北邙添英魂。琳瑯宴不了了之,逍遙王府白紗滿目,淒涼哀絕。心系天下的聖者最終身隕神滅,天地有感,也降下細雨紛紛,似為亡者悲傷。
「王爺啊!」
「交出凶手!交出凶手!」
聞訊而來的百姓群情激奮,圍滿了逍遙王府,滿院滿街的哭聲和聲討聲匯成一股龐大的願力,即使是自命強者的武林人士,也禁不住被這場面鎮住。這個在他們眼中不過點綴的聖人自有人擁戴有人珍惜。他們甚至懷疑如果交不出凶手,這些他們眼中的螻蟻也許真的能上演一出螞蟻吃掉大象的劇目。
此代逍遙王還沒留下子嗣,連妻子還沒娶,因此靈堂之上雖然布置莊嚴隆重,終究讓人感到淒涼,只有醽心和一班王府僕從披麻戴孝哀哀哭泣。
「群眾的意志加上千夫所指,這種場面,難了了。」春秋筆蹭到臥雲子身邊,春秋冊遮住大半張臉,悄悄感嘆。
臥雲子冷笑一聲︰「幕後之人還真是怕我罪名不夠,但是很奇怪,我總有種躺著也被打的感覺,似乎這局並不是針對我,只是我恰巧倒霉撞上來了。」
百里恨不解道︰「你這話我不明白,不過不管真相如何,你的麻煩都小不了,說句冷血的話,那九個中隱靈訣而死的人也比不上逍遙王的一根手指。都說生命無價,真到判斷的時候,價值卻是泰山鴻毛的差別。」
此時,傲九州和醽心已經一起安撫了激動的百姓,並保證三個月之內定會找到凶手,焚業蚩尤難得的沒有唱反調,只是在听傲九州再一次強調三個月的時候嘴角嘲諷之色愈加濃重。醽心還表示一定要等到凶手伏誅才將逍遙王下葬--反正逍遙王生靈之氣盡失,也不用擔心尸身會**--百姓這才在吊唁之後慢慢退去。
三個月啊,三個月後龍氣成熟,看來傲九州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小算盤。臥雲子心下又鄙視又好笑。
傲九州與眾江湖人士離開逍遙王府,傲九州面色凝重︰「臥雲先生,希望先生不會辜負在下與眾位江湖同道的信任。否則縱使先生天縱奇才,也難逃眾人與百姓的追殺,恐寸步難行。」
「哈,武宗的金玉之言我收起來了,那在下這就找凶手去了。」臥雲子美目流轉,流光溢彩,自信而冷漠,瞅了一眼神色難辨的凌隱,灑然一笑轉身而去。
「無塵、百里恨、春秋筆,如今我滿身麻煩,不宜在與你們同行,咱們還是就此分別吧。」
逍遙王府漸遠,鳳羽林火般燃燒,灼傷了誰的眼。臥雲子心中到底有些悵然的,為好友逍遙王,為這將血流成河的江湖。既然注定滿身塵埃,何必再多帶累旁人。
「哼!」陌無塵沒說話,身上冰冷的殺意卻直直鎖定臥雲子。
臥雲子苦笑一聲︰「好,我失言了。」
春秋筆笑道︰「小生好容易找到這麼個臭味相……啊不……情投意合的朋友,怎舍得這麼快分手。百里恨你呢?」
「我……」百里恨方說一字,忽然感覺心髒猛的一抽,仿佛被什麼狠狠攥了一下似的,她心中驚疑,這種感覺……如此熟悉,話在嘴邊打了旋,「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待處理完會去找你們。」
咦?三人都是一怔,隨即臥雲子道︰「也好,你知道怎樣能找到我。」
「那暫別了。」
百里恨拱手作別,看著她遠去的身影,臥雲子手上拂塵無意識晃動︰「事出反常必有妖,無塵老弟,你怎麼看?」
「我不做無意義的猜測,不過,江湖路是自己走出來的。」言下之意,你介入太多了,即使是天命之外的人,這種關注方法也太過了。
臥雲子怔了怔,嘆道︰「確實,若是有緣,總會再見。二位,接下來的路要小心了,這一路的風雨再不會有止歇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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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臥雲子三人的視線,百里恨才身軀一顫,手緊緊捂住心口,額上冷汗滴滴入土,仔細查看就會發覺那汗水中竟然散發出幽淡詭異的香味。
難道我真的中了霧谷藥王的毒嗎,可是究竟是怎麼中毒的?忍受著一波強似一波的痛苦,百里恨仔細回想,卻怎麼也想不明白霧谷藥王臨走之時對自己那一瞥能夠在眾多高手都沒察覺之下下毒。
「可惡!」低咒一聲,百里恨臉色冰冷如霜,看來只能去雲麓天關守株待兔了,才要舉步,忽感一陣煩悶欲嘔,一張嘴,吐出一個黃豆大小的藍色珠子。
這?百里恨還沒反應過來,藍色珠子未落地又發生詭異的變化,珠子忽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形扭曲,最後經憑空化為一只拳頭大小的墨藍色蝴蝶,蝴蝶飄飄蕩蕩圍繞百里恨飛了一圈,而後直直往北飛去。
「可愛的小蝴蝶,你要引我去找誰呢?無論是誰,如此算計我都要付出代價!」百里恨嘴角噙著一抹駭人冷笑,喃喃低語,毫不猶豫地跟著蝴蝶向不可知的境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