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夜無塵,窗外月色如銀。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望著天青色略微顯舊的簾帳,慕容希和衣而眠,雙手交疊躺在木床的內側,內心不斷的催促自己快睡著,快睡著。听到一陣穩健而放輕的腳步聲,她闔上眼皮,呼吸清淺綿長。但雲墨分明看見她的眼睫在輕輕扇動,身體輕微的往里挪了半寸。他眼里的笑意浮現。
雲墨吹熄蠟燭。輕輕移步到在她身旁,側身躺下。見她拘謹又僵硬的睡姿,甚至連被子也不蓋。他笑的意味不明。
感覺身旁一沉。慕容希知曉雲墨已睡下。只是她忽然感覺周圍的溫度好像低了不止一點。她打了個冷顫。
雲墨拉過橫亙在他們中間的被子,從腳拉到頸處蓋在慕容希身上,正想俯身為她掖好被角。踫及她手臂時,看到她的眼眸忽然睜開。
「不是睡下了麼。」雲墨單手支頰,一個美人側臥的姿勢,被子搭在腰處。紫眸深邃妖冶,含笑凝望著她。隨意披著的紫衫凌亂,視線順著微微敞開的衣襟,可以看見精廋的鎖骨,白皙性感的胸膛,緊致的月復肌。
絕對的美色youhuo啊!慕容希不自然的轉了視線。又將被子往上扯了扯。只露出一雙黑亮的眼楮。
雲墨伸手將她往床中間挪,她一個不穩撲到某人懷里,還險些撞到他的鼻梁。「為師很可怕麼,不然你怎麼貼著牆角睡。」雲墨低沉如弦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她離的這樣近去傾听,和往日感覺不同,仿似……**間的低喃耳語。
**?!她被腦袋冒出的這個詞嚇到了。本能的雙手用力一推雲墨的胸膛,沒有絲毫防備的他 的從床上摔了下來。那著地的姿態是他雲墨上神從未有過的狼狽。
「我錯了。」慕容希憋住笑意,不敢看雲墨的狼狽。她決心先來個誠心實意的道歉。因為不難想象雲墨待會會怎樣的修理她。
她手忙腳亂的爬下床,想將他扶起來,爭取個寬大處理。不料被簾帳絆了一下腳踝,她也直直的摔了下去。正想起身的雲墨被她壓在身下……以一個餓狼撲食的姿態。
「小希,這是要投懷送抱。那我可恭敬不如從命啦。」雲墨笑得有幾分曖mei,神情像極了一個登徒子在**良家女子,**中帶著幾分痞氣。
腦袋尚在抽風的慕容希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的手正緊緊的攥住雲墨的領口。一滴豆大的冷汗劃過鬢間。
她悻悻然的松手,撐地起身。
「冒……冒犯了。」
「哪有**到一半就停下的。」雲墨失望道。伸手攬住她縴細的腰身,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他俊逸清雅,冰冷的不帶一絲凡塵氣息的臉俯下,一寸一寸,攻城略地般,向她緩緩靠近,淺色的薄唇熨帖著她的臉頰。拇指輕輕的磨蹭著她幼滑如玉的肌膚,停在腮處反復輕揉慢捏。
鼻尖是他淡淡的紫檀幽香。慕容希有一瞬的眩暈。她咬牙朝他的臉揮拳頭,卻被他輕巧的握在手中,動彈不得。被他順勢壓制的雙腳沒有章法的亂踢。對他而言,不痛不癢。
禽shou!她咬牙暗罵。
第一次慕容希將他同具有攻擊性的成年男子聯系起來。深知雲墨性子的她決定來個反其道而行。
慕容希懊惱手腳被牽制住,無法抽dong。靈機一動間她忽然轉臉。櫻唇恰好踫上他那淺淡的薄唇。慕容希在他的唇角小啄一下。
雲墨怔住。竟有他被人戲弄的一天!
說出來都沒有人相信有誰敢這麼色膽包天,竟敢輕薄他們剛正耿直,高高在上的雲墨上神。
趁他呆愣的瞬間,慕容希掙月兌他的鉗制。一路狂奔,倉惶逃離房間。
修長素淨的指尖劃過被吻的唇角,上面還殘留著她特有的清爽細膩的草木味道。雲墨的眸色變得幽深暗魅。方才真的只是想戲弄她嗎?為什麼他不自覺當了真。是什麼時候開始不滿足于這種純粹的師徒關系呢。那種陌生又莫名的佔有欲在心底悄然滋生。
慕容希像是背後有鬼追似的,神色蒼白,一路倉惶逃至唐衍的房間。胡亂拍了幾下他的房門。
唐衍剛睡下就听見門外的動靜,開了門便看見一陌生女子扶門而站,慵懶而清冷。她的衣衫凌亂,青絲披散垂落腰間,屐履未穿,露出小巧玉足。精致又不失英氣的臉龐在黑暗中看得不大真切。
「姑娘,何事?」他先開口道。
「讓讓,爺今晚睡這。」慕容希直接越過他入內。困倦之極的她模到床的位置,隨即翻身上塌蓋被蒙住半個頭。
「我先睡,唐兄你隨意。」面對唐衍,她是一萬個放心。這小子耿直守禮。自然不敢對她有任何綺想。再說他的武功不及她。是以慕容希無賴又無恥的霸佔了人家的房間,安心睡大覺。
留獨下唐衍一人在門口不明所以的發愣。「你是慕容希?」唐衍終于反應過來。他揉了揉眼楮,明明看見的是一位女子,怎麼會是他。借著月光,唐衍看著她半露在外的小臉。很美,模糊了男女的界限。也難怪他會分不清,將他錯認作女子。
只是,他這樣的睡姿。唐衍略囧地看著床上睡得正香,毫無防備的人。手腳舒張亂放,佔據大半的床位。而且……他的模樣實在太似女子了。這感覺就像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要同榻而眠,讓他如何安睡得下。
正當他不知所措時。門外又響起篤篤的敲門聲。他開門。雲墨靜立門外,紫衣無風翻飛。他好像遠離人煙,山巔上的一抹冰雪,聖潔孤絕,高不可攀。
「她呢?」雲墨縹緲的嗓音。
「在……這兒」唐衍覺得無端的寒氣在四周流竄。雲墨的臉上是不變的冷淡表情。可是唐衍知道他在發怒。
這師徒倆關系還真不是一般的奇怪。唐衍識相的指了指床。某人睡姿極為不雅。像八爪魚一樣扒住被子。即便睡著了,她還是很怕雲墨的。似乎感覺威脅逼近,某人無意識地緊了緊手中的被子。
雲墨將她輕輕打橫抱起,見她轉醒,又暗自拈了一個睡訣。待她在臂彎里沉沉安睡,睡顏乖巧的像一只他豢養的寵物,帶著幾分依賴。他的神情是少有的溫柔。
「打攪了。」雲墨手中抱著慕容希,輕聲說道。
清晨,慕容希轉醒。入目的是雲墨一張放大版的睡顏,與她額頭相抵。她頓時清醒了,漆黑的眼楮受驚般睜得極大。她不是應該睡在唐衍的房間麼。難道這只是她的一場夢,**?她沒有推雲墨下床;雲墨沒有輕薄她;她更沒有親雲墨。想到這里她的臉微微發燙。
她其實不大習慣這樣的親近。她也是姑娘家,怎麼可以還是當她小時候一樣看待。她想將他推開起身。發現他枕在她綢緞般鋪散開來的青絲上。陽光從藕荷色的窗簾縫隙里透射入內,明麗跳動的光線下,他的睡顏靜謐聖潔。
百般無聊之下的慕容希,細細的端詳面前這張睡顏。眉如遠山飄渺雅逸;變幻莫測的紫眸輕闔,掩住了傾世風華。一個男子竟可以將聖潔與妖冶結合的如此完美。她伸指沿著他的眉目描摹,觸及他的唇角。她定住了,想起昨晚她為了擺月兌困境,在他的唇邊落下的一吻,心跳不受控制般加速跳動。
空氣里是若有若無清冷的天山聖雪的味道。若不是離的這樣近,她也不會知道這是從他身上散發的氣息。
雲墨驀的睜眼。而後,一手攬她入懷,一手固定她的腦袋,十分淡定從容的印上她的唇角,溫熱的唇舌輕柔的掃過她的唇畔。輕輕觸及,短暫的離開,再次舌忝舐。就這樣,他樂此不疲的若即若離的觸踫、親吻。
慕容希的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眩暈。不受控制般似煙花炸開。
而後,她想推開,奈何手被禁錮住,動彈不得。嘴又被封住。她只能瞪眼無聲的控訴。
帶著幾分試探,幾分不確定。雲墨用舌尖迫開她緊閉的唇,與她的唇舌糾纏繾倦,耐心的引領著她笨拙的回應。她的眉睫輕顫,眼中的驚詫一覽無遺。雲墨帶著微微失控的力度擁住她,輕柔的拍著她的脊背,安撫她的情緒。一面不斷的加深這個吻。
最後,他克制又守禮的在她唇角落下一吻,「一人一次,我們扯平了。」
因著雲墨的動作如高山流水般優雅從容自然,她從中看不出一絲絲的情意,倒像是一種戲弄。雲墨這話,她是徹底信了。
慕容希︰「……」原來是記恨昨晚的事。做人做到雲墨這樣睚眥必報,也算境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