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惜諾 月中雨徑相依弄

作者 ︰ 青絲繞屐

「是的,小姐還有什麼事的話就吩咐外屋的丫頭吧。我要回去看看四公子了」

說完就起身離開了。綠色的身影看起來也是如此的瘦弱。象風一樣溜過,了無痕跡。心里記掛著同樣淋了雨的宋思齊。腳下生風。

棲梧想著今天發生一切,覺得不可思議,那樣的蘆語是棲梧沒有見過的,好像瘋了一樣,誰都不認識。可是蘆語為什麼會這樣。

呆愣的盯著錦緞被面。一陣陰影落到了眼前,遮住了原本就微弱的光亮。棲梧抬頭,傻乎乎的看著面前的人。墨發高束。豐神俊朗。一身白衣就像飄然而至的仙子。這樣的不惹縴塵。干淨的不像話。

「擦擦臉」

沒想到他開口的第一句話竟會是這樣。棲梧以為宋家的人都不會把自己放在心上。他們的冷漠比湖里的水更冷更冰。不用說,棲梧也猜得到自己的臉此刻是個什麼樣子,估計和豬頭可以相媲美。

「謝謝」

「有沒有好一點」

宋思齊溫柔的詢問道。棲梧傻愣愣的點了點頭。對著突如其來的溫柔感到慌張和陌生。她這樣的人習慣了冷漠。

「我的衣服……」

「呵呵,我看你濕了,所以就替你換了」

思齊看著棲梧瞬間紅撲撲的臉蛋,就笑了起來。這一笑好像六月的陽光,溫暖異常。逼得棲梧眨了眨水潤的眼楮。

「你看到什麼了」

棲梧別扭的說道。

「該看的都看光了」

棲梧的臉更紅了。

「行了,才多大點人啊,想些有的沒的。我可是你四哥。」

思齊用手揉了揉她的頭發。一點正經的說道。

「我叫錦袖幫你換的」

接著解釋道。棲梧松了口氣。這身子雖小。可是棲梧也是過來人,讓人看了身子還是有些不習慣。

「四哥?」

「是啊,四哥」

棲梧盯著坐在窗前的宋思齊,細細打量。總覺得有點熟悉。卻又記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你叫我思齊也行,不過不叫可不行。我們總歸在家里面。以後總不能見了當沒見過一樣。」

「四哥」

棲梧還是含糊的叫了一聲。宋思齊再次笑了起來。

「行了,看你這樣子,也不好擦藥。」

語畢拿過棲梧手里的瓷瓶,倒出藥膏,在棲梧臉上細細的涂抹起來。一寸地兒都不放過。細致輕柔,放修長的指尖偶爾會劃過那辣紅的臉。冰冰涼涼的形成鮮明的對比。原本嬌俏的臉面這會腫的老高。

棲梧覺得藥膏擦上去有一陣清清涼涼的感覺,壓下了火辣辣的疼痛。等到擦完。棲梧的臉看起來油光光的,像抹了層油一樣。

「這藥很有效,你每天涂兩次,兩三天就消腫了」

宋思齊叮囑道。

「謝謝」

棲梧還是習慣性的月兌口而道。

宋思齊看著棲梧傻乎乎卻又無比認真的臉,突然不想就這麼完了。

「就一聲謝謝就完了?」

「那你要什麼?」

棲梧看著他,皺著眉頭。

宋思齊指了指自己的紅艷的嘴唇。

棲梧當然懂得這個意思。可是這不是古代嗎?男女之間的意識不是應該很強嗎?為什麼還有這樣的要求。

宋思齊看著棲梧糾結的小臉,心里樂翻了。其實,他就是想逗逗她,沒其他意思。

「波「結果棲梧認真了,真的在那雙紅女敕的薄唇上留下了一個吻。

顯然,宋思齊也是沒有想到的,回過神來,也覺得不大好意思。臉頰都紅了。和他身上的白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有種說不出的可愛。少了平常不近人情,看起來更像有血有肉的人。

這會兒,反倒是棲梧覺得好笑了。沒想到這麼大的人,還會臉紅。憋在心里,笑的發疼。

‘額,那個,你好好休息,我還有事兒呢,就先走了」

宋思齊這會兒也管不了棲梧古怪的神色,說完急沖沖的就走了,就像身後有狼一樣。如果讓錦袖看到一定覺得不可思議。心中神一樣的人物,原來還有這樣人類的一面。

棲梧看著思齊匆匆離去的背影笑彎了眼,黑黑的瞳孔亮晶晶的,有著細碎的光芒。很久沒有這樣由衷的高興過了。原來這個時代的男生這樣純情。

秋風蕭瑟天氣涼,草木搖落露為霜。不知何時書上的梧桐葉漸漸變黃。池塘里的蛙聲也漸漸遠去。清爽的風也變得冰冷起來。夜里再沒有喧雜的聲音,寂靜的連一根針掉落地面都能听到那清脆的踫撞聲。

有些東西習慣了也就接受了。不管當初心里是怎樣的抵觸,終究也無法與時間抗衡。失去了反而會覺得缺少了什麼,不管是人還是物,都是同樣的道理。不過,特別是人吧,一旦習慣,便很難遺忘。

這一兩天以來,宋思齊總是會出現在棲梧的院子里。以前根本就不存在的人物,現在仿佛一下子插足了你的世界。雖然有些強勢,卻讓棲梧不覺得有什麼不合理的感覺。

棲梧清晰的記得,宋思齊手指的觸踫,手掌溫熱,指尖微涼。就像他的人給她的感覺一樣。面冷內熱。

不管內心是怎樣的溫柔始終無法溶解外表的寒冷。因為長期拿劍的緣故,掌心有一層厚厚的繭。撫模在身上卻不令人反感,反而有一種安穩踏實的感覺。

起先他只是輕輕的把藥膏涂抹在臉上,後來卻變成了摩擦。細長的手指掠過柔女敕的肌膚,留下一串串疙瘩。

因為蘆語拖拉的緣故,身上也留下了不少擦傷。也都一一擦拭了。卻不見宋思齊起初的那份純真。棲梧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人了。或者他有同胞兄弟。顯然,那是不可能的。

如今面不改色熟練的做著那些動作的人也就是當初會臉紅的他。一個人的適應能力這麼快,也叫人稱奇。只是一天的時間,卻像變了一個人。

不過棲梧並不討厭宋思齊的觸踫。他給她一種心安的感覺。所以即使,他為她涂抹身上的傷口她也沒有拒絕。無關風月,他們之間的相處是淡然的,平和的,和諧的。有些事就是那麼的自然。

持續了兩天的雨開始放晴。被洗過的天空看起來瓦藍瓦藍的,白色的雲朵漂浮在上面,看起來清新自然。在工業發達的二十一世紀。這樣的天空可遇不可求。

蘆語昏睡了兩天,第三天醒來的時候,身子依舊軟綿綿,提不起力氣。似乎是受了涼的緣故。宋善陌已經把她送回蘆園。

那個時候,棲梧的臉頰已經消腫了。雖然那傷痕已經落在了心上。可是誰又看的到呢?棲梧見宋蘆語回到了蘆園,就去了那邊照顧她。大家都知道宋蘆語疼棲梧,醒來肯定最想見的也是她。

宋善陌依舊會每天都來報道。有時候只坐一會就走了,似乎就特地來看一眼她而已。

宋蘆語兩手撐著床,坐了起來。房間里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響。棲梧早已不見了身影。

「你去哪里了」

宋蘆語看著棲梧走進來,一下子抱住了她。

「我以為你去哪里了,醒過來沒看到你,真的把我嚇了一跳。怎麼樣昨天睡得好嗎」

蘆語笑著問道。神色里絲毫看不到前天所發生的事。就好像憑空的從記憶中消失了一樣。棲梧疑惑,轉瞬即逝。快的讓人抓不住。

宋思齊告訴過她,蘆語得了一種病。那種病叫心病。不是他們所說的魔魘,而是現代所說的心理疾病。這個病跟了她很多年了,自從蘆語的母親死後,就一直跟隨了她。不定期的發病,特別是雷雨天。因而,下人們都不太敢靠近她。

自從以前蘆語用自殘的方式威脅過大家,老爺子也就放任了蘆語的病。沒在好好治療過。不過想在如今這種醫療條件下,想必也是很難治得好的。更何況,心病還須心藥醫。

宋思齊說著這些話的時候,眼楮里是又恨又愛的。說不盡的苦楚,也有道不盡的傷痛。棲梧想,大概,生在這樣子的家庭,也不是完全幸福的吧。

棲梧很喜歡和宋思齊在一起。他給她的感覺和宋家的其他人給她的感覺不一樣。所以和他在一起的時候話也比平常多了起來。更像一個沒長大的孩子。她看的出來宋思齊很疼她。

不過那兩日之後,棲梧就沒再見過他了。就好像無端端的消失了在她的生活中。無奈身影已消逝,終是嘆息一場空。宋家很大,不是刻意尋找一個人,也是很難相遇的。

就像他們兩,原本是兩條沒有交集的平行線,因為一次意外相交。可是意外終究是意外,回歸現實以後,依舊是兩條平行的平行線。棲梧沒有刻意找過他。他也沒有刻意找過棲梧。所以他們沒有再次相遇。他們相交的時間在蘆語清醒的那一霎那就終止了。

不過棲梧也听說過這個宋家的四公子。來去無蹤也算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了。想要遇上也難。而宋家的人也沒有刻意關心過自己人的蹤影。

作者的話︰親們……這篇文是有很多存稿的。大家可以放心跳坑。……我會認真更新,認真寫文。暑假會載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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