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別生氣,這可不是清兒說的,私底下大家伙兒都在傳,一開始也就罷了,結果不知道怎的越傳越廣,越穿越多。本就不少人在背後說姐姐是妖孽之類的鬼話,如今更是被誹謗了。」清兒皺眉道。
「那你和靈兒怎的不早點告訴我?」翠羽道。
「我和靈兒怕姐姐你知道了生氣,那時你尚在病榻,並不敢多言。」清兒驀地道。
「靈兒之前還嚷著說,要問姐姐……你真的對那陸丞相做了什麼嗎?」清兒看了一眼翠羽道。
「啪。」清兒的頭頂立時被翠羽狠狠的敲了一頓。
「被算計了。」翠羽咬了咬牙齒道。
「難道是王妃做的?這可如何是好。」清兒道。
「咱們府里,除了她還有誰會有這個能耐?」翠羽冷笑一聲。司徒玉縴這便對自己下手了,可是光憑兩句閑言碎語就能整倒她嗎?
「那……那咱回去吧。」清兒四顧望去,被人以這種鄙夷的目光所注視可是如坐針氈的。
「我還偏不呢!哼。」翠遇冷哼一聲。
「咦?那邊竟還長著花?」她瞧見在陰涼處的一叢繁潤的碧葉間,長著幾朵白色的小花,不覺好奇道。
「听說前幾日院子里新進了不少秋日里綻放的花色,想來這便是其中一種了。」清兒道。
「走,咱們瞧瞧去。」翠羽來了興致道。
片刻,走到近前,但見嬌瑩似玉的花苞,似開未開,清秀挺拔,煞是可愛。
「這花長得好生奇怪,竟有一種挺拔的姿態。」清兒豁然開朗道。
「古人曾有雲,木筆枝已空,玉簪殊未花。倒跟眼前的景象十分貼切呢。」翠羽道。
「姐姐竟還懂詩詞。」清兒有些詫異道。
「姑娘果然好眼力。」
忽一人從一旁蒼翠的樹木之中鑽出來,唬了翠羽清兒一跳。
但見來人長發肆意,白皙的額頭之上沾染著幾點汗水,稜角分明的臉龐之上之上一對桃花眼似笑非笑,正舉著一個花鋤從旁邊走出來。
「你是誰?」翠羽疑惑道。她記憶中王府似乎並沒有這麼一號人物。
「我叫東方游,是前兩才來的花匠,不知兩位是?」秋日的陽光照在東方游隱隱發笑的臉龐,絢爛而邪魅。
「我是翠羽,這是清兒。」翠羽淡然道。
「哦。」東方游滿臉淡然。
「怎的,听到我的名字還不跑,不怕我輕薄了你?」翠羽詫異。
東方游勾起唇角,壞笑道︰「若真如此,我倒勉為其難吃點虧讓姑娘輕薄一回,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這人倒是有些有趣,翠羽差點就笑了出來。
「你這人生的不錯,怎的如此出言不遜,放浪形骸?」清兒薄嗔道。
「沒事。這花倒是不錯,我瞧著這是這兩日新栽的吧。」翠羽上前道。
「恩,此花名喚白玉簪,因其形色似少女鬢間的玉簪而得名,且待綻放時,幽香四溢。」東方游閑然自得的介紹道。
翠羽果真湊上前去,就這含苞待放的花苞聞去,果然隱有幽香飄動,驟然,眸中卻是閃過一絲訝然,轉而裝作無事,不動聲色笑道︰「果然不錯。」
「此花性喜陰涼,生命旺盛,倒也不算難養,你若喜歡,我便摘幾枝給你,只需在白瓷瓶里供點水,等花開了,寢室之內定然暗香浮動,尤為稱妙。」東方游滔滔不絕道。
「不用了,若是就這樣采了倒是可惜了,且就讓它開著吧。」翠羽連連擺手拒絕道。
哪知東方游邪笑一聲,轉而就將幾束長得最好的白玉簪迎頭摘下,遞到翠羽面前道︰「無妨,摘了還會再長的。」東方游說著已經開始摘了起來,片刻已是采了幾株。
一旁清兒瞧著新奇,正待接過鮮花,卻被翠羽搶先接過。
「那就多謝了。」翠羽笑道,話畢又用娟帕將花的睫部仔細的裹起來,免得曬著了太陽,十分珍愛的模樣。
「那我們就先走了,不打擾你了。」翠羽道。
東方游燦爛一笑道︰「好,你若喜歡,下次再來找我便是。記住,我叫東方游。」
東方游瞧著三人已經走遠的背影,不由得又是一抹邪魅的笑意在嘴角蔓延。
「姐姐,這花可真好看,讓我瞧瞧吧。」清兒未曾見過這花,初瞧著喜愛的緊。
翠羽拍掉她的手,握著玉簪花的手一揚,將花拿得老遠道︰「不行,這花可不能給你。」
「為什麼?」清兒疑惑道。
翠羽嗅了嗅花香,清雅宜人,鄭重道︰「听我的就是。以後,這花不許你們靠近,這人,更不能。」
清兒一臉的不明所以,姐姐何時這樣霸道了?
翠羽則在心中思忖,一個小小的花匠,卻能有這樣的口才?方才她故意推月兌,那東方游卻執意要給她玉簪花,倒頭來她不得不收下。
這人定然並非善類了。
因這花苞之中,藏著令人聞風喪膽的蠱毒。
普天之下或許能瞞過許多人,卻唯獨不可能瞞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