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說會是誰?」沈婉婉幽幽問道。
「原本與妹妹結怨的,恐怕也只有鐘離語柔,可是今天太子的出現,這可就不好說了。」司徒煙煙分析道。
沈婉婉暗自嘆了口氣,她亦是明白司徒煙煙說得一點兒沒錯,心道太子這究竟是想幫她還是害了她?
「婉婉,你準備怎麼辦呢?」司徒煙煙看著盆中的那盆子水,夾雜著一片片枯敗的花瓣,皺緊眉頭道。
沈婉婉冷哼一聲,道︰「我什麼都沒做,便只把我當軟柿子捏。」
話畢又叫了侍女蘭兒進來。
「沈小主還有何事吩咐?」蘭兒滿臉的淡然。
沈婉婉指著銅盆冷聲道︰「你自己過來看看吧。」
蘭兒有些疑惑,仍舊照辦,卻瞧見銅盆之中那枯槁灰敗的花瓣葉子不由得嚇得捂住了嘴。
「你是想要毒死我嗎?」沈婉婉道。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真的不是奴婢做的,奴婢可以發誓。」蘭兒嚇得撲通跪下,連連搖手。
「發誓?發個誓便能逃月兌罪名的話,那我豈不是殺了人,發個誓說不是自己做的,那就真不是我做的了?」一旁,司徒煙煙道。
「沈小主,司徒小主,這真的不是蘭兒做的,若是方才沈小主真的用了這水洗臉,蘭兒恐怕第一個難逃干系,蘭兒又怎麼做這種蠢事呢?」
司徒煙煙與沈婉婉相視一眼,且先不說她說的話是否有道理,且憑她方才淡然到驚慌失措的神色也不似能演出來的,兩人也信了五六分。
「蘭兒,我若將這事告訴了甄姑姑會如何?」沈婉婉淡然一笑。
「請沈小主饒了蘭兒一命吧,您要蘭兒做什麼,蘭兒定當全力相助。」蘭兒不斷叩首。
「那我且問你,你幫我取水之時,可怎注意到了周圍可有旁人?」
「伺候榮箏小主和鐘離小主的婢女涼兒當時也在一旁……」蘭兒小心翼翼說道。
沈婉婉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日,早上的訓練結束之後,沈婉婉回了自己的廂房,蘭兒端了一碟子可口的飯菜,忽的在門口摔了一跤,一段紅燒魚肉,一小碗什錦湯,還有若干蔬菜皆倒翻在了地上,形容甚慘。
蘭兒還待爬起身來,忽的走廊間不知哪里竄出一只野貓,對著那一塊紅燒魚肉便是大口啃食。
沈婉婉也不驚擾它,只是淡淡看著它將一般的魚肉吞入月復內,片刻竟吐出兩口白沫,抽動了子,便倒在了灑落的碟子邊。
蘭兒嚇得惶然失措,隨即瘋了似的大叫開來,「救命啊,有人殺人了!救命啊……」
錦繡宮里瞬間就沸騰了,一個個看熱鬧的絡繹不絕,終是驚擾了尚在房里休息的甄姑姑。
「怎麼回事?大中午的,竟吵吵嚷嚷。蘭兒,是你?」甄姑姑方走了出來。
蘭兒哭天抹淚,驀地跪下抱著甄姑姑,喃喃失神道︰「姑姑,姑姑救命,有人要害死蘭兒和沈小主,救命。」
甄姑姑略略皺眉,道︰「成何體統,你且先起來,好好說話。」
蘭兒這才松開了甄姑姑,抹了一把淚水道︰「剛剛奴婢給沈小主送吃的去,哪知不小心在門口絆了一跤,正好跑來一只野貓,吃了兩口那菜,便……便死了。」
甄姑姑聞言,道︰「竟會有這種事?你且隨我去看看沈小主。」
一旁的秀女也皆神色驚奇,一傳十十傳百,片刻就傳開了,不少人跟在甄姑姑身後去看個熱鬧。
「什麼大小姐脾氣。」鐘離語柔也在人群之中道。
「就是,把自己當誰了,不就前兩日和太子殿下說了幾句話嘛?搞得全世界都想害她似的,每每上課還要作,說勞什子腿沒力氣,豈非笑話?」一旁,有秀女恨恨道。
「姐姐們還是謹言慎行的好。」榮箏皺了皺眉,淡淡說道。
「哼。」哪知那人冷哼一聲,掃了一眼榮箏,便又跟著甄姑姑走去。
廂房內,沈婉婉臉色蒼白,猶若死灰,臨門見到甄姑姑泫然若泣道︰「姑姑,有人要害我。」
甄姑姑瞧了瞧地上的死貓,踢了一腳它也不動,復又取下頭上的銀簪,在那鮮艷的紅燒魚肉間刺了刺,瞬間整個簪身墨黑一團。
眾人的臉色微變,瞧著那銀簪比手畫腳,低聲細語。
甄姑姑嘆了口氣道︰「幸虧沈小主福大命大,小主,你還沒吃吧?」
沈婉婉拿著娟子欲言又泣,搖了搖頭。
「妹妹,妹妹,你如何了?」
這時,門外傳來一女子焦急的聲音,正是司徒煙煙。
眾人下意識讓開了一條道,司徒煙煙瞅著地上的一切,又看了看沈婉婉驚嚇的神色,驀地幾乎跪倒在甄姑姑道︰「還請姑姑為妹妹做主,她遭下毒已非第一次了。」
眾人又是一片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