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秀女但見來人望向這邊,竊竊之聲不絕于耳。
那男子眸中掠過一抹驚訝,隨即淺然一笑,緩步向著眾人走來。
沈婉婉抬腿欲走,一旁司徒煙煙瞧得真切,便道︰「你認識他?」
「我……」沈婉婉並未想過竟會在這兒,如此之快的遇到此人,一時之間支支吾吾。
來人穿過眾秀女,緩步走至沈婉婉身前,道︰「翠……」
「臣女沈婉婉,參見太子殿下。」沈婉婉立馬奪聲而出。
「臣女司徒煙煙見過太子殿下。」一旁,司徒煙煙詫異的看著面前的男子道。
「你我過來說話。」秦瑜朝著沈婉婉揮了揮手道。
「是。」沈婉婉應聲而答,奈何腳下綿軟,剛走了一步,便一個趔趄,一旁秦瑜連連扶住,摻著她走向一邊偏殿的角落。
周圍是秀女們滿臉艷羨的表情,尤其是听到了此人乃是當朝太子秦瑜。
但見眾人終于沒人了,秦瑜握住她的胳膊道︰「翠羽,你怎麼會在這兒?」
「太子殿下認錯人了。」沈婉婉不卑不亢,神色從容。
「不,不可能,是不是三弟叫你……」秦瑜思忖道。
「殿下,你真的認錯了,臣女乃是當朝吏部尚書沈亮之女,沈婉婉。至于您說的那個什麼翠羽臣女聞所未聞。」沈婉婉淡然的眸子瞧著秦瑜。
秦瑜一把將她摟在懷中,默默在耳邊道︰「他怎舍得。」
沈婉婉心中一動,片刻掙扎道︰「殿下你莫要這樣,婉婉如今還是秀女,若是讓人瞧見了,名聲可就毀了,殿下……」
秦瑜將她放開,良久,嘆了口氣,又從腰下解下一塊玉佩,塞進沈婉婉手中道︰「莫要拒絕,這是我的一番心意。待來日殿選,你若不想被撂牌子或者做父皇的妃子,只管將玉佩交予父皇,他自識得的。」
話畢,秦瑜轉身便走了。
沈婉婉瞧著一方溫潤光滑的祥雲如意佩,以紅色的絡子緊緊纏繞,被握在手中,不覺眸子一陣濕潤。
晚間,吃過了飯,沈婉婉與司徒煙煙一道回了她的廂房,又喚了侍女蘭兒打了一盆子水,用來清洗一天的勞累。
「婉婉,竟沒想到你與當朝太子原是舊時。」
「有過數面之緣罷了。」
「你沒瞧見今日那鐘離語柔見到你與太子之時那嫉妒的眼神,呵呵呵呵。」
「噓,姐姐輕點,別人听見可不就不好了。」
這邊兩人還在閑話,一旁蘭兒已經去了一盆子溫熱的水來,放置一旁。
「小主,水來了。」
沈婉婉點了點頭,示意她闔門退下。
「等什麼呢,還不快去洗臉,莫不成把自己當貓了嗎?舌忝兩下就干淨?」司徒煙煙笑道。
沈婉婉卻輕手輕腳,從一旁取出一袋子金黃的花瓣。
「呀?你什麼時候采的。曾有人言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盡更無花。儲秀宮這些花兒開得多好,你怎舍得。」司徒煙煙訝然。
「才不是呢,姐姐可听過寧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我白日瞧著這些花瓣掉落了著實可惜,晚上偷偷跑出去收的。」沈婉婉邊說邊取了兩把花瓣撒入水中。
「好巧的心思。」司徒煙煙這邊贊道。
沈婉婉卻沒答話,瞧著盆子里的水竟巍然不動。
「怎的,夸你兩句就這般了。」司徒煙煙笑道。
「姐姐,有人想要毒死我。」沈婉婉幽幽冒出了這麼一句。
司徒煙煙一驚,走至她身邊,但見銅盆之中,那剛放下去的金黃色的菊花瓣一片一片瞬間枯萎,猶若凋謝如泥般,變得死會死灰,瞬間臉色慘白。
「恐怕,不止毒死這麼簡單,是想毀了婉婉的容貌吧。」
沈婉婉雙手撫住臉頰,若是自己方才不撒會兒直接洗臉,恐怕此刻這張光滑的臉面早已千瘡百孔,不由的一陣顫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