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說著,阿嗚細看那塊「祖師丹」,在蒼茫的群山之間,的確是紅得無比鮮艷奪目,絕對可以算上一大景觀。
主試官拍拍手,在谷中還有數十名昆侖弟子,听到消息,各自把飛劍放出,在空中不住地往來穿梭,一時間谷內光華閃爍,劍氣縱橫!
主試官繼續說道︰「這些飛劍都是未開刃的靈劍坯子,我派弟子平時用來練習。參與測試的賓客們需要將‘祖師丹’後藏的朱砂筆取回,而且不被飛劍踫到,便算過關!只是請注意,這飛劍雖然沒有……」
他囑咐的話還沒有說完,阿嗚早就已經騰起在空中,心意動處,奔雷靴快逾閃電,直向「祖師丹」飛去!
主試官本想說「飛劍雖未開刃,但如果直接踫上,也有危險。」但阿嗚心急,哪里還能等他說完?仗著奔雷靴至寶,迫不及待地要取朱筆。
參與測試的靈修劍客大多數在門外叫嚷地挺歡,可一旦進了場地,還是規規矩矩的听講,小心翼翼地詢問,生怕有所遺漏,便對自己不利,像阿嗚這樣粗魯無禮的少之又少。
這些昆侖弟子每日里都是接待參加測試的江湖豪客,煩也煩死了,又不敢隨意發泄。今天可算逮到阿嗚這樣一個愣頭青,眾弟子便有意拿阿嗚開心。主試官向眾位師兄弟使了個眼色,各人飛劍加緊,靈劍追著阿嗚如同跗骨之蛆,緊緊咬在身後。
阿嗚的奔雷靴雖快,但也禁不住這麼多的飛劍夾擊。他在空中左躲右閃,迤邐著向「祖師丹」靠近。但這些弟子既然有意為難阿嗚,又怎麼會讓他輕易就拿到朱筆?幾名弟子的飛劍來回盤繞,把「祖師丹」緊緊圍住,不讓阿嗚接近。而其余的飛劍直往阿嗚身邊招呼,有好幾次都險些中劍!
阿嗚在空中騰挪了半天,不但沒有接近「祖師丹」的機會,反而幾乎被飛劍所傷!正在他著急的當口,領他進門的弟子又揚聲大喊道︰「烏二餅先生,這一關可是有時間限制的啊!你時間到了仍舊拿不回筆來,也是不成的!」
阿嗚一听這話,更是著急。他見實在沒辦法擺月兌前後飛劍的糾纏,又不甘心就此失敗,早把師父和師姑的囑托丟在腦後!他兩手一晃,取出龍嘯寶刀,一招「盤古開天」緊接著又是一招「夸父逐日」!只听空中「嗤嗤」幾聲輕響,被阿嗚凌空劈斷四支飛劍!
這四支劍一斷,劍陣便現空檔,阿嗚哪里還敢耽擱,急忙鑽到「祖師丹」後面,見插著一支朱筆,急忙攫在手中,就要飛回。
昆侖眾弟子見阿嗚仗著寶刀鋒利,斬斷自家靈器,哪里還肯罷休?雖然此時阿嗚躲在「祖師丹」後面,看不見人影,但飛劍環伺,只等阿嗚露頭!
阿嗚也知道回去更難,更何況已經斬斷了人家四支飛劍,若想平安回去,恐怕又要動手。這時他也有些後悔,不該逞一時之快,忘了此行的重任。
阿嗚不用露頭便知道眾飛劍就在「祖師丹」外面,只要他一露面,必定是群劍飛刺,不死也是重傷!阿嗚靈機一動,伸手將重逾千斤的「祖師丹」抱起!
阿嗚奮起神力,抱著「祖師丹」左遮右擋,昆侖弟子哪里還敢把飛劍往阿嗚身上招呼?萬一踫壞了「祖師丹」,可是誰也吃罪不起!這一招「投鼠忌器」大是管用,阿嗚抱著巨石,雖然飛行緩慢,但一路無阻,回到主試官面前。
那名主試官早已經被阿嗚的神力與飛行之技驚得目瞪口呆!卻不知阿嗚不但有天生神力,更有法寶「奔雷靴」在,否則的話,恐怕想要托著這塊「祖師丹」飛行,怕是還要練上一、二十年!
直到阿嗚將朱砂筆交到主試官手中,他這才回過神來。這名主試官眼看著「祖師丹」被戳在了眼前,弄得是哭笑不得。
這時主持劍陣的昆侖弟子怒氣沖沖地向阿嗚走來,喝問道︰「你這人好不講規矩!為什麼使用寶刀砍斷我們的飛劍?」
阿嗚一聳肩膀,說道︰「規則里又沒說不可以斬斷飛劍,誰叫你們的飛劍不結實呢?」說著話,扔給那名弟子數根金條,又朝他眨眨眼楮,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他雖然強詞奪理,但主試官和阿嗚講說規則的時候確實沒有提到這一條。眾弟子一時語塞,畢竟這幾根金條也值得過那四支下品靈劍。于是不好再說什麼,只好眼睜睜地看著阿嗚又抱起「祖師丹」放回原處,然後和主試官飛走。
那名主持劍陣的昆侖弟子看著阿嗚的背影,「哼」了一聲,問旁邊接待的小童子︰「剛才那人叫什麼?哪里來的?」
「牌子上寫著的是‘烏二餅’,具體情況我不知道,還要去報名處的師兄那里問。」
「烏二餅,回頭告訴明師叔,找他算賬!」這名弟子心中窩火,對接待的小童喝道︰「下個再來,一定要說一句,斬壞了我們靈劍,就算失敗,還要加倍賠償!」嚇得小童諾諾稱是。
阿嗚也不管那些昆侖弟子,只是催促主試官趕緊往自己號牌上畫押。主試官被他纏不過,只好畫上花押,任由他高高興興地和那個「木島主」向「地」字場去了。
「你怎麼費了這麼老半天的功夫?」端木羽問道。
阿嗚一咧嘴,「嗨!別提了!那幫兔……」他一看前面帶路的昆侖弟子,便不再說,通過靈識傳音,悄悄地把經過簡要地向師姑做了交代。
其實靈識傳音這門功夫任行空早就告知其弊端。一般來說,如果有高手在側,如果使用靈識傳音,如果對方有意,只要對上原能波動,就極易被人偷听了去。而且偷听的距離可以非常遠,這麼一來,反倒不如說悄悄話來得穩便。
自從知道了靈識傳音的弊病之後,蔣天羽和阿嗚都極少使用此術了。不過這次阿嗚見帶路的這名弟子靈功頗弱,料他也偷听不去。話又說回來,這事昆侖弟子早晚也要知道。所幸的是他已經把金條給足,想來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反正他那里搶來的金條多得是,也不在乎少這幾根。
端木羽听他說過,皺眉道︰「只此一次,下不為例。你實在不行的話,就換林島主來測試。」
嚇得阿嗚趕緊鞠躬作揖,擠出一絲笑容,訕訕說道︰「木大島主,兄弟以後再也不敢莽撞了。」端木羽見阿嗚滑稽,嫣然一笑,也自消了氣。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飛行,轉眼便見到一座山腳下圍了一堵紅牆。紅牆正中是一個黃色小門,門邊牆上掛著一個大大的「地」字木牌,這必定是第二場測試的所在。
在門的兩旁站著兩個昆侖弟子。帶路的弟子又將「木大帥」和「烏二餅」的木牌交上,其中一個弟子驗過花押,向二人施禮道︰「木先生先請。」
阿嗚眼瞅著端木羽隨一名主試官進了院子,他本想試個新鮮,無奈人家先叫的是師姑,他剛剛差點把事情辦砸,現在也只好忍氣吞聲。
這次端木羽過了好一陣才從門內出來,帶著她的主試官滿臉欣喜,一邊說著「恭喜」,一邊給她的木牌又畫上一個花押。阿嗚覺得花押奇異,于是拿過來細看。發現這個花押金光閃閃不說,竟然還隱隱有靈力散發!
阿嗚覺得奇怪,還想看看那名主試官手中的筆究竟是個什麼寶貝?那人一笑道︰「等烏先生過了關,就自然知道,又何必急于一時呢?請。」他說著話,把手向里面一領,帶著阿嗚走進了院子。
阿嗚隨著他進了院子,小院不大,除了青磚鋪地之外,院中再沒有一間屋子和一樣建築。只是對著門的山壁上有一個山洞,里面隱隱有火光散出。
那名昆侖弟子帶著阿嗚走進這個山洞。此時下午兩三點鐘,正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雖然昆侖山脈地勢較高,但畢竟九月份不到,還是比較炎熱。但阿嗚剛一接近洞口,頓感一陣陰寒之氣撲面而來!凍得阿嗚渾身一震。
不過阿嗚原功頗深,只是沒有防備這冷氣的侵襲。一呼一吸之間,身上原能運轉,氣血發出熱量,自然抵御住這股寒氣。
主試官一邊在前走著,一邊說道︰「咱們這第二場測試叫做‘地靈陰陽磨’,如果客人過了此關,就有資格下場親自參與盛會了,而且,還可以帶一名隨從入山。」
「這個俺知道,第二場是不是比第一場難得多呢?」阿嗚忍不住問道。
主試官笑道︰「會者不難,只要您功夫夠,必定可以過關的。」
兩個人一邊說著,一邊斜著向下走去。阿嗚舉目四望,看到洞中石壁上燈光照處,全都是冰晶,恐怕已經有數千年之久了。又轉過兩個彎子,空間陡然開闊,就像在山月復中間有人鑿出了一個空曠的大廳!
這間鬼斧神工的大廳里,沒有別的物件,只在正中安放著一盤巨大的石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