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整個辦公室也隨著這話音的落下寂靜了下來。若不是林曉歡狠狠地掐了下自己,她還真以為這是在做夢。
還是左沐陽,打破了這詭異的氛圍。他從總裁辦公室的方向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在看到林曉歡的那一剎那,俊逸的臉上寫滿了「死定了」三個字。頭發蓬亂一片,完全沒了從前的氣質,看起來遭受的劫難不小。
「嘿嘿,爸,」他撓著腦袋笑了笑,「這,這就是林曉歡。」
「我知道!」說著就是一拐棍兒,「你爸我還沒老到連仇人的樣子都記不清楚!」
「爸,這事兒真的不能怪她……啊……」
又是一拐棍兒。
林曉歡應激性地縮了下脖子,她終于明白,為什麼左沐陽的頭型會如此紛亂瀟灑了。
「要你多嘴!」老爺子很顯然已經不耐煩了。「Tom,帶回家!」
帶回家?回誰的家?為什麼要回家?林曉歡還沒反應過來,旁邊已經莫名出現兩個強壯的男人,一人一個胳膊,不由分說,架上就走。
于是,在大家的注目禮中,林曉歡就這樣被強行帶走了,只留下一陣淒厲的慘叫,回蕩在豪華的空間里。
「救、命、啊——」
果果和齙牙妹躲在角落里半天沒敢吭聲,見這些大人物走了,才怯怯地挪到左沐陽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總,總裁,曉歡,應該沒事兒吧。」
左沐陽憔悴的臉強扯出一絲笑容,可眼楮還停留在林曉歡消失的方向,「呵呵,沒事兒?恐怕凶多吉少啊。」看看他這個樣子,就什麼知道啦——#
……
C市,城郊。
廢棄的工廠,沉浸在一片幽暗的夜色中。
綿綿的小雨淅瀝瀝地下著,磚石瓦礫間,黑衣人分列兩側,恭敬地迎接著即將到來的車隊。
車隊緩緩駛進,在某個最恰當的位置停了下來。
前後幾輛車上的人率先下車,然後迅速圍在車隊最中間的車旁。
阿強打開車門,魏夜風從容下車,在一片簇擁下,緩緩走進工廠。
開門的是長青,剛毅的臉上,紫紅的淤青顯得觸目驚心。
魏夜風粗眉緊皺,「怎麼是你?你弟呢?還受著傷,逞什麼能!」
這話是帶著幾分怒氣的。長青卻萬分感動,低頭回答︰「能為魏先生效勞,是我的榮幸。弟*弟留在別墅,我一個人沒問題。」
魏夜風眼眸深邃的望著他,然後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膀,才步伐沉穩地走了進去。
長青咬牙承受,肩膀上的槍傷因為這幾下微不足道的拍打微微裂開,滲出的血液很快浸潤了紗布,暈紅一片。
可這點傷于他而言,卻根本算不了什麼。終于得到重用,身子是痛得,心卻是暖的。
d層,關娜娜被禁錮在凳子上,五花大綁,干涸的嘴角顯得虛弱的她益發憔悴蒼白。
慕容天澤和慕容甜則坐在一側,狀似悠閑地喝著咖啡。見魏夜風來,慕容甜趕忙起身,熱絡地跑了過去。
「夜風,怎麼現在才來,我等了你好久哦!」
魏夜風任由她抱著,只是淡淡地m了下她的腰身,然後輕輕推開,「你怎麼也來了?知不知道這里很危險?」
慕容甜本來還因為魏夜風的冷漠而不高興,可听到魏夜風是在關心她時,臉上甜美的笑容就更加燦爛了。搖了搖頭,她說︰「沒事,我是跟著爸爸來的,不會有什麼不妥的。」
魏夜風這才注意到慕容天澤。
走上前,他微微點頭問好,「伯父。」
「嗯。」慕容天澤並未起身,老練的眼神,輕輕地瞟了眼魏夜風身後的人。「夜風,你如此大的陣仗,是生怕別人不知道關娜娜在我手里怎麼著?!」
魏夜風語氣平和地解釋︰「帶手下的人做了點兒別的事二,一不小心耽擱了,看時間也差不多,就一起過來了。」
「哦?」慕容天澤放下咖啡杯,臉上寫滿了興趣,「有什麼事,能比這個女人還重要?」
三人的目光,齊齊落在關娜娜身上。
關娜娜強睜開眼皮,在看到魏夜風的一瞬間冷笑了一下,然後又半昏半醒地閉上眼楮。
魏夜風皺眉,「她怎麼了?」
慕容甜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她自然地岔開話題,好像一切事不關己,「沒什麼。對了夜風,你也別站著了,忙了一天該很累了吧,咱們還是坐下來談吧。」說著,乖巧地為魏夜風搬來椅子。
「我在問你話,為什麼她這麼虛弱!」
魏夜風的聲音本就低沉,再加上他刻意提高嗓音的分貝,整個工廠里都充斥著這磁性卻極具壓迫力的聲響。
慕容甜搬椅子的手僵住,輕輕地把椅子放在地上,她看看慕容天澤,再看看魏夜風,吞吞吐吐地解釋︰「她又吵又鬧不听管教,如果不餓她幾天,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事情……」
「你可以塞住她的嘴,還可以把她丟到籠子里,」走到慕容甜面前,他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就是不要不給她飯吃!尊重她,畢竟,她是我的女人!」
「夠了!」慕容天澤敲桌而起,杯子應聲落地,在地上濺起一片深棕的液滴,「魏夜風,她爸爸我還在這兒,你是不是該客氣一些!」
上次,魏夜風就折了他不少面子,但好在是在書房,只有他們兩個人,為了女兒,他能忍就忍了。可現在呢?自己的人,魏夜風的人,壓壓地擠滿了整間廠房,這讓他這個做長輩的如何自處!
她的女人?那他的女兒是什麼?魏夜風也太過囂張了一些!
听到慕容天澤發怒,魏夜風微笑著松開手,輕柔地撫m了兩下慕容甜的臉頰,轉身坐了下來。「伯父不要生氣,我也是擔心而已。如果你女兒玩大了,讓我們失去了威脅林正豪的籌碼,這和總統之職擦肩而過的後果還不是得由您來背。」
慕容天澤雙手背後,沒好氣地冷哼一聲。
倒是慕容甜,似乎一點兒也不因此而氣餒,跑上前去把慕容天澤按在椅子上,「爸,夜風說的對,是我考慮不周,您別生他的氣了。來,夜風,喝咖啡。」
魏夜風接過咖啡,象征性地喝上一口,眼神暗示了一下,阿強得令,走上前去三下五除二地把關娜娜從椅子上卸了下來。
幾天下來,只能喝到一點水,關娜娜的眼窩早已餓得深陷了下去,全然沒有了往日的風采。身體更是癱軟無力,如果不是阿強攙扶,恐怕此時早已一頭栽地,暈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