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香風撲來,一個粉色妖媚的身影又引得大殿里的女士們暗暗噓氣。
「鮮于梓祺拜見皇上,願皇上龍體安康!拜見大皇女殿下,恭祝殿下成人大吉!」鮮于梓祺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大方而得體的拜下。
「鮮于皇子免禮!」女皇微笑著抬抬手。
「謝皇上!」鮮于輕輕起身。
「听聞鮮于皇子今日要為朕的皇女彈奏一曲,真是有心了。」女皇一臉笑意。
「皇上和殿下待梓祺恩重如山,這雕蟲小技何足掛齒呢!」說完從懷里掏出兩枚玉佩,「今日是皇女成人大典,這是我來大梁時父王賜予我的紫玉鴛鴦佩,要我送與未來的王妃的,我借此良辰送與大皇女殿下,以表忠心。」說完,走向恆薔,雙手捧上。
看著眼前這傾國傾城的人兒在對自己虔誠的微笑,恆薔想起那日在車中的景象,鮮于那悲憫的眼神又浮現眼前,「我只是個質子……我不想惹人恥笑……」恆薔嘆口氣,「好吧,幫人幫到底!」遂好似激動的站起來,接過玉佩,貌似很認真的欣賞了一番後,笑呵呵的說︰「紫金瓖紫玉,不僅巧奪天工,更是紫氣東來的好兆頭,我很喜歡。」說完低頭往腰間系起來,系好後又旁若無人的看著鮮于,「鮮于皇子,你那枚我也幫你系上吧?」
沒想到大皇女如此喜歡那塊玉佩,現場系上了不說還要幫未婚夫也系上,殿里坐著的含蓄的古人們對這種行為還是有點吃不消的,相互用眼神傳達彼此的詫異,鮮于更是有些意外和害羞。
感受到大家異樣的眼神,恆薔也不自然起來,「呃……先不系了,收好啊!」恆薔感到自己的舌頭有點打結,「你不是還要彈琴嗎?听說你是仙羅的國手,快彈吧,大家都等著呢!」
鮮于的神情有些局促,「是,在下這就彈來。」說完向殿中走去。
當悠揚的琴聲響起時,殿內怪異的氣氛才被打破。恆薔吐口氣,狼狽的坐下,忽的想起旁邊還有個人呢。易蘭卿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但恆薔卻看出了他眼神中的郁悶。
「怎麼?被我打敗了?」恆薔假裝神氣的問。
仔細的審視了對方的表情後,易蘭卿開懷的笑了,「早被你打敗了!估計梓祺剛才也被你打敗了!」恆薔做個鬼臉,兩人便笑盈盈的看梓祺表演。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鮮于粉衫飄飄,烏發垂順,俊美妖冶的臉上帶著醉人的笑,性感的薄唇在翕合間唱出沁潤的歌聲。他的傾國之姿早就聞名于世,再加上高超的琴藝,早已是眾多女性仰慕的對象,今日他又是第一次在眾人面前展露歌喉,還演繹了一首聞所未聞的特別情歌,那場面真是嘆為觀止。只見眾多女賓,不論長幼,都伸長脖子,眼放桃心。有的人連眼楮都不會眨了,只一味的盯著鮮于看,而一些懂音樂的人則用手一邊的打著節拍,一邊痴痴地看著他。二皇女恆嬌雙手十指交叉,一臉崇拜的笑,臉上那份清高也不見了。三皇女恆雪右手托腮,杏眼中眼波流轉,櫻桃小口微微含笑,腳下踩著節奏,一副十分傾心的樣子。
不過,蘿卜白菜各有所愛,場上還是有兩個對鮮于梓祺有免疫力的女人的,那便是女皇和恆薔。女皇帶著慈愛的微笑看著鮮于,那一定不是看男人的眼神,仿佛那是在看自己的孩子。而最沒心沒肺的是恆薔,她居然又在吃好吃的!
「喂!梓祺在看你呢!等會兒再吃啊!」易蘭卿小聲的說。
恆薔忙抬頭朝鮮于的方向激動的揮了揮手,其實光看了個梓祺的輪廓,便又開始吃了。「做好事不留名,但也要把肚子填飽吧!早起時緊張沒吃飯,行禮時端的飯只能吃一口,我早就餓了。現在趁大家都在看梓祺,我先吃點!唱完了叫我啊,我好鼓掌。」說完,繼續找自己愛吃的菜。
易蘭卿無奈的搖搖頭,「真不知你是分不清美丑呢?還是心有所屬?梓祺這般貌美如仙的人物都不能打動你。」
恆薔這才抬頭又看了看梓祺,「美又不能填飽肚子,何況再美的人看時間長了也就不稀奇了,內在美才是永恆的。不過,我相信梓祺是內外兼修的那種,所以這種人就更不能動心了,那是要擺在供桌上的。」說完又繼續吃。
易蘭卿愣了愣,自嘲的笑了,「那我呢?有人說我是天機星下凡,心有七竅且長得也不賴。」
恆薔側臉瞥了眼易蘭卿,「你何止是不賴?簡直是太不賴了!恭喜你也可以擺供桌上啦!」說完又皺起眉,撅起嘴,「天機?哪個機?」遂舉起個雞腿,看著對方。
「呵,壞丫頭!」易蘭卿寵溺的捏了捏恆薔的鼻頭,惹得恆薔又是吹胡子瞪眼的……
當這場華麗的表演結束時,人們依然如痴如醉,片刻的安靜後,恆薔就站起來,只見她熱淚盈眶,激動的鼓掌,就差尖叫了,那絕對是見到了邁克爾杰克遜的表情。賓客見皇女如此,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崇拜之情,雷鳴般的掌聲在大殿內此起彼伏,連不知何時回座的大梁王都連連點頭,女皇更是伸出手拍了三下,傳旨要賞賜,直忙得鮮于趕緊叩頭謝恩。
正當鮮于要退場之時,小皇女恆雪忽然站起來喊道︰「鮮于皇子,且慢!」
賓客們都有些意外,齊齊的看向她,女皇也一臉探究的看著恆雪,鮮于轉過身彬彬有禮的作個揖,「小皇女殿下有何事?但講無妨。」
恆雪甜甜一笑,眼神中流露出濃濃的情意,多年後恆薔才知道,那情意便是愛慕,讓人刻骨銘心的屬于初戀的愛慕。「鮮于皇子琴技一流,適才一曲讓人意猶未盡。今日是皇姐的好日子,為何不再演奏一曲?好事都成雙嘛!」
「這……」鮮于看了女皇一眼,又看向恆薔。
「皇姐,鮮于哥哥看你呢!你就發話嘛~~~!」恆雪嘟起小嘴,杏眼靈動,真是可愛極了。
誰會拒絕這麼美麗可人的妹妹呢?恆薔看看鮮于,見他沒有什麼不悅的表情,便看向女皇,歪著腦袋,無賴的笑道︰「母皇,您可嫌聒噪嗎?」
女皇剜了恆薔一眼,嘴角卻是上揚的,「呸!猴兒孩子,母皇就嫌聒噪了,你怎麼著吧!」
下面的賓客們都笑了起來,恆薔只好做個鬼臉,「就是,我也嫌他吵呢!不如我來為母皇唱一曲?」
「呵呵……」女皇笑出了聲,「得了吧,母皇的祛風正天丸今兒個可沒帶身上,我可不想犯頭風,叫梓祺那孩子唱!」
「哎呀母皇,他可還沒進我恆家的門呢!」恆薔嘻嘻的笑著,賓客們也全笑了。
鮮于笑看著恆薔和女皇,「皇上與殿下母女情深,真是羨煞旁人呢!」女皇的嘴角忽然有些僵硬,片刻,她慈祥的看著鮮于,「如你這般俊俏又懂事的孩子,將會有很多人疼你的。」
「是啊,你要快樂起來哦!」恆薔向他點點頭。
鮮于微微頷首,看著恆薔的眼神又多了一絲暖意,遂優雅的坐下,雙手撫起琴來。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人們又被那沁潤的歌聲與華麗的琴音所吸引,卻沒人注意到恆嬌的臉色很凝重,而恆雪那忽閃的杏眼里閃著痴迷與陰郁的光。
而後,又上演了不少佳技絕活,也不乏各種美男,可似乎都掩蓋不了鮮于的燦爛星光,連錢池似乎都被人忘記了,看來鮮于真是攪了一局。
是夜,大皇女恆薔的及笄盛典在群草斗艷中順利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