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寒松淵走遠,恆薔神色凝重的看向鄭直,「錢公子現在何處?是怎麼說的?」
「回稟殿下,錢公子現在鮮于公子住的煙雨樓,公子來時身上帶傷,只說是鮮于公子出事了,讓小的速速稟告殿下。」鄭直低頭答道。
「哦?還受傷了?」恆薔看向鄭直。
「是的,公子來時額角滲汗,臉色蒼白,還手捂胸口,好似受了內傷。」鄭直一臉嚴肅。
聞言,恆薔有種不好的預感,蹙了蹙眉,「你在這守著,看看王爺和王妃還有什麼需要,用心去辦!我過去看看。」鄭直點頭,向翠雪閣里走去。
恆薔趕緊帶著春蘭、冬梅朝煙雨樓趕,心中忐忑不安。
來到煙雨樓,進了小院,就看見錢多多正站在門口張望,好似十分焦急。恆薔頓了頓,下意識的抿了抿嘴,在藏書閣受辱的景象又浮在眼前,使她不想再靠近那個男人。
而錢多多看見恆薔的一刻,不禁被她今日的美所吸引,轉而也想起了前天的事,心中也不免尷尬起來,兩人竟站在原地遠遠的對視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錢多多胸口發悶,咳嗽幾聲,才打破了這僵局,也提醒了恆薔趕過來的目的。她趕緊走了過去,離錢多多三尺遠的距離時停了下來,沒有正視他的臉,冷冷的問︰「出了什麼事?」
錢多多目測了彼此間的距離,眼中閃過一絲失落,捂著胸口,連咳了幾聲,「咳咳咳……此事與殿下單獨說。」
有了上次的教訓,恆薔哪還敢單獨和他在一起,剜了他一眼,「有事快說,哪那麼多廢話!」
見狀,錢多多心中了然,知道恆薔在防著他,低頭思考片刻,毫無征兆的上前將恆薔一把拉到懷里,羞得春蘭、冬梅趕緊轉過身,退了三尺遠。
「啊……你!」恆薔緊張的拿手捂住了臉,錢多多卻已低頭對向他的耳垂,聲音磁糯性感,「呵,別擔心!有人在我也不好意思啊!
恆薔用手肘頂住他,頭使勁向後靠,咬牙怒道,「那你要干什麼?你再敢那樣,試試看!」
錢竹默邪佞的笑了,心中卻有莫名的失落,摟著恆薔轉過身,背對門口,繼續對著她柔軟的耳垂輕聲低語,「有什麼不敢?只是現下鮮于被人擄走,得快去救他。」
「什麼?」恆薔有些吃驚的抬眼看著他的星眸。
「小聲點!」錢多多伸出右手食指輕覆上她的唇,「他被一婦人擄走,再不去救他,倘若被污了,傳到皇上耳朵里,他可沒什麼好下場。」錢多多悄悄在恆薔耳邊說道。
恆薔心中「咯 」一下,他驚訝的看著錢多多,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
錢多多回頭看向門口,低頭問懷中人兒,「關門說如何?」
恆薔眼神中有一絲緊張,抿了抿嘴,終是沒說話。
錢多多才松開手,轉身去關上了門。回頭看恆薔,她卻已朝屋里走去,只感覺懷里空蕩蕩的,縱了縱眉,便跟了進去。
恆薔走到桌邊坐下,一臉冷漠,「還不快說。」
錢多多也坐了下來,咳嗽幾聲,「咳咳咳……中午我和鮮于去醉仙樓喝酒,結束後我二人都有些醉。出來找車路過一條巷子,卻遇到一婦人調戲我等,我與鮮于一起辱罵她卻將她惹惱,她便招出兩個隨從,意欲將我們二人擄走。情急之下,我想將那婦人制服以要挾兩男子,不想她內力極高,遂被她打傷,我用計逃跑,鮮于卻被她的同伙抓走。」說完,臉色沉重。
「又遇到劫色?」恆薔一臉枯燥,「這回居然還被劫走了?」恆薔皺起眉頭,「不是有貼身侍衛嗎?他們干什麼去了?」恆薔看向錢多多。
錢多多臉上有些許抱歉,「我們二人圖自在,遣走了。不過,帶上也沒用,他們也不是那婦人的對手。」
恆薔氣到無語,「你們這幅長相,上街不帶保鏢,那就是自願被別人劫色!怪得了誰!」
「誒?」錢多多愣了愣,遂一絲小得意的笑了,「原來殿下沒覺得多多難看啊?」
恆薔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涂有一副皮囊而已!原是披著人皮的**!」
錢多多嘴角扯了扯,眸中閃爍著一不屑,心中訕笑起來,「與你們恆家皇室比起來,我若是**,你們就是色魔!」
又看見錢多多邪佞的神情,恆薔不禁一驚,心中徒增些許涼意,生怕對方又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趕緊站了起來,「我這就稟告母皇去,速速派人尋找鮮于。」說完,想要邁步離開。
聞言,錢多多急了,「我已派人去追查他的下落,但殿下既憐惜鮮于,為何卻想置他于死地?」
恆薔轉過頭,杏眼圓睜,「我只有幾個貼身侍衛,興許還有幾個隱衛,不稟告母皇,我有何本事去救出鮮于?即使他被污了,我母皇仁慈又怎麼會置他于死地?」
錢多多愣了愣,眼含探究的看著恆薔,「殿下手中沒有可遣用的人馬?」
恆薔一愣,低頭暗嘆,「是啊,我身為皇女,居然沒有一支效忠自己的隊伍?錢只有份利,人只有僕從侍衛,如今身邊的人出了事,除了靠母皇,竟別無他法?我當的是什麼皇女?竟是個華麗的空架子!」恆薔不禁滿心悲涼,無奈的坐在了椅子上。
看見恆薔如此,錢多多心下了然,思索片刻,道︰「是多多冒失了,殿下大病初愈,且成人不久,何來時間廣招門客,訪賢養賢?殿下深得皇上寵愛,又機智過人,做這些事都來日方長!但沒救出鮮于前,不能讓皇上知道。倘若皇上知道此事,派人趕到時,鮮于好好的倒皆大歡喜,若被污了,豈不是很多人都知道了?那鮮于還怎麼做殿下的未婚夫?鮮于的身份好歹也是一國皇子,傳出被大梁婦人污了,皇上的顏面又何在?那麼救鮮于的人和鮮于是不是都會被……」錢多多伸出手掌放在咽喉前。
「這……我卻沒想到。」听他如是說,恆薔面露難色。看著他的星眸,她忽然覺得自己印象中的那個一臉萌像的錢多多真的只是偽裝,也許五個未婚夫中最深沉的便是他!恆薔不禁慨嘆造物主的神奇與苛刻,他總將人的外在和內在成反比!易蘭卿看似病弱,內心卻堅強又驕傲。梅傲寒看似高大勇猛,內心卻是個單純的孩子。寒松淵看似拽酷無情,其實卻最多情。鮮于梓祺美的不可方物,卻最自卑。而這錢多多,人前總是一副星眸閃閃,幼稚可愛的樣子,人後卻是邪佞與深沉。
恆薔蹙著眉,心事重重,那邊錢多多見恆薔不說話,咳嗽一聲,「嗯哼!殿下,再不去救鮮于,怕是生米要做成熟飯了!」
「啊?」恆薔抬頭回過神,「你不讓我找母皇,我能有什麼辦法?」恆薔無奈的攤開手。正在這時,春蘭在外稟告城南居外有人求見錢公子。
二人對視一眼,錢多多點頭道︰「估計查到了線索了,我出去看看!」
恆薔點點頭,沒說話。
好一陣子,錢多多才回來,恆薔焦急的看向他,卻听到了意外的消息。
「我的人查到鮮于被帶進了汝陽王府!」錢多多眼中劃過一絲詫異和厭惡。
「什……什麼?」恆薔睜大了眼,「汝陽王府?就是那個俏英雄的府宅?」
錢多多肯定的點點頭。
「我從未見過此人,她不是外出游歷了嗎?況且,也不一定是她本人做的吧?」恆薔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我們都是遠遠的見過一身戎裝的她,所以也不認得,不知那婦人是不是她?若知是她,報出你的大名來她也不敢打我們的主意!」錢多多顯然有些懊悔。
恆薔眨眨眼,「如此說,我去要人,她一定會放了?」
錢多多有些遲疑,斟酌片刻,還是說了,「若鮮于已被污了呢?」
恆薔張著嘴,愣了,「這個……」
錢多多盯著她,生怕放過一個表情。
恆薔捏著拳,「先救人再說,若真被……我承諾保他平安!還不走!要等到生出女圭女圭來去吃滿月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