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薔一臉郁悶,心情沮喪的穿著衣服,當她????把她的中衣、中褲、襦群都穿好後,卻找不到外衣和那鳳穿薔薇的罩衫。再模模頭發,發髻已散亂,釵釧都散落在了床頭,恆薔急了,「這該怎麼辦?傍晚還要赴宴呢!叫春蘭她們來梳洗嗎?那不就露陷了?鮮于是沒被污了,我呢?」
錦帳被掀開了,恆薔坐在床邊探出頭來。
听見動靜,錢多多的目光快速的掃了過去,當他看見長發披肩的嬌俏人兒時,心中五味陳雜,那是他曾經天天咒罵的大傻,如今卻伶牙俐齒,美麗俏皮,讓他總忍不住多看幾眼。那是他從前時時鄙視的yin婦,如今卻清心寡欲,遠離男色,想讓她多看他幾眼都難。自從吻了她,他便中了毒,眼前總是縈繞著她的身影,口中總在向往她的芳澤,甚至臆想過與她顛鸞倒鳳,可今日……她幾個時辰前才月兌了他的褲子,現下卻和別的男人圓了房。
錢多多心中極為糾結,他不得不承認,他的心中已開始背叛他的母親,他對恆薔有了感覺。
「鮮于,我的發髻散了怎麼辦?我不會綰發。」恆薔手捧著步搖金釵,為難的望著鮮于。
兩個男人都看向了她,「我幫……」錢多多剛做了個口型,鮮于已說出了和他一樣的話,「我幫你綰!」
恆薔眨眨眼,「你一個男人家行嗎?」
鮮于笑盈盈的彎腰拾起地上的衣服,走到床邊,「你沒回魂的時候,我常給你梳頭呢!那時,多多站還在旁邊遞簪花,梅傲寒只會在一旁傻看呢!」
「梅傲寒?」听見這三個字,恆薔低下了頭,心中劃過一絲憂傷,「梅梅,我食言了。」
見恆薔如此,鮮于心如明鏡,陰沉的揚了揚嘴角,「殿下不問問蘭卿他們嗎?」
恆薔抬起了頭,「哦,是呀,易蘭卿和寒松淵呢?」
鮮于和錢多多對視一眼,「呵,一個為你描眉,一個手捧螺子黛。」
恆薔驚呆了,眼前浮現出五個美男在清晨的屢屢陽光中為胖妞梳頭描眉的景象,那還真是唯美溫馨呢!
鮮于為恆薔穿上外衣,披上罩衫,扶她下床,可恆薔卻一個沒站穩差點單膝跪地。急的錢多多下意識的伸出了手,卻看見鮮于一把拉起了她,只好悄悄收回手。
「哎呦,腿疼!」恆薔撅起了小嘴。
鮮于摟住她一臉愛意,「下次我動作輕點。」
「啊?我……」恆薔臉紅了。
「動作輕點?」錢多多腦中浮現了一幕幕讓他嫉妒的畫面,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他冷眼瞧著二人越見親密的舉動,終于,他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一般,深吸口氣,「呵,今日不如讓多多為殿下綰發如何?」
屋中靜了下來,鮮于和恆薔都詫異的看著他。
「又想干什麼?把我變成丑八怪還是……想把我的頭發拔光報仇?」恆薔終于出聲打破了這安靜。
鮮于的心中仿佛了然,嘴角含笑,「多多梳頭梳的很好呢,他可是早就在學怎麼伺候殿下了!」
一句話讓恆薔和錢多多都沉下了臉,藏書閣的種種又浮現在二人心中。
「我從十五歲就開始學怎麼伺候殿下了……」恆薔眯著眼,想起了錢多多的輕薄之舉,抿了抿嘴,鎖緊了眉頭。
錢多多更是想起了恆薔唇上的甜蜜胭脂和與她親吻時的那份心悸,不覺喉頭滾動,深吸了口氣。
見二人都不說話,鮮于有些納悶,「瞧你們,這是怎麼了?殿下不願意就算了,還是我來吧!」
恆薔瞥了錢多多一眼,起身朝銅鏡走去,錢多多星眸暗了暗,終是沒說話。
一面樣式簡單的銅鏡前,鮮于拿著木梳為恆薔一下一下的梳理著她順滑如絲的長發,正想為她綰發時,錢多多走了過來,伸手將鮮于手中的長發捧到了自己手中,「殿下,就讓多多為您綰吧!有些事還請你原諒,我是不懂情,可有一天,我會懂的。」
恆薔抬頭審視著他的星眸,發現里面是前所未有的純淨,猶豫片刻她嘆了口氣,「哎,誰還沒有年少無知的時候呢?」遂淺淺一笑,「梳吧。」
小錢笑了,那是來自心底的微笑。他將那一把垂順的黑瀑繞在指間,很是認真的纏著,繞著……看著鏡中佳人已雲鬢高聳,端莊優雅,似乎又多了一份成熟的韻味,他的心中涌出一片苦澀,從前虛情假意,沒心沒肺,為她裝扮不過是在為母豬戴花。而今,動了情絲,有心討好佳人,卻是個站在邊上的配角。
他垂眸,心中隱隱作痛,
「青絲繞指間,
情絲穿心田。
綰卿三千絲,
了我情一片。(情挫原創)
從今起,我便要藏好我的心了。」
坐在鏡旁的恆薔,看著錢多多綰發的手藝果然不錯,比春蘭她們綰的更有立體感,插簪子和步搖的位置稍有改動,但卻比原來好看多了,她對著鏡子左看右看,「原來女人真是要男人來欣賞啊!」
錢多多但笑不語。
鮮于在一旁微微一笑,「多多既為你綰了發,我為你補妝如何?我新調了盒胭脂,未得空送你,不如順便用上?」
「你會上裝?」恆薔意外的看著他。
「略懂。」鮮于眨了眨桃花眼。
鮮于走到鏡旁的桌邊,打開抽屜,取出一個長方形的錦盒和一個紅色的小圓盒。將長方形的盒子打開,里面是描眉畫眼的筆,螺子黛和一盒香粉。恆薔將小圓盒打開一看,竟是一盒半透明的水紅色胭脂,低頭輕嗅,有一股玫瑰的淡淡香味。
「上回听你說玫瑰里有精油,我到蘭卿家的玫瑰園里采了好多紅玫瑰,反復試驗,才得了幾滴,確實滋潤香甜。又听你說想要調種不太紅卻又水潤的胭脂,于是我便調了這種玫瑰胭脂,試一試?」鮮于淺笑而又耐心的說著。
看著鮮于的俊顏和充滿柔情的眼神,又看著這盒純屬私人定制的胭脂,恆薔忽熱覺得鼻子酸酸的,「原來自己隨口說的話,鮮于都記在心里,看他平時少言寡語,心中的情感卻是這樣豐富。如今又有了肌膚之親,難道,他才是我的真命天子?」
「娘子,補妝了。」鮮于在恆薔耳旁輕聲說道。
思緒被打斷,恆薔抬起了頭,朝鮮于柔媚一笑,竟讓鮮于的心跳漏了一拍,旋即二人遣眷對視起來,兩人的心仿佛貼了一起。
一旁的錢多多不是傻子,听著二人的對話,看著二人的眼神,明顯感到了自己存在的突兀,不知自己站在這是充當蠟燭照明呢還是在看皇家真人秀?
「我去沏壺茶來!」說完他默默的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