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靈之萬物生 第十三章 夢想

作者 ︰ 雷公子

「我的寄靈是火鳳凰,我可以自由地操控火焰。」雪兒撫模著自己脖頸處的玉石說道,陽光之下,吊墜親吻著她雪白而誘人的肌膚,煥發著溫潤的光澤。

「我討厭寄靈者!」花易盯著雪兒突然坦白地說道。

听到這里雪兒全身猛地一陣悸動,這就是她最怕的結果,這就是她最擔心的事情,也是她極力避免的事情,即使她再小心,仍然惹來了跟前這個男生的討厭,她傷心地低下了頭,眼淚啪嗒啪嗒地落在了地上,她感覺心里痛痛的。

雪兒病情原本就沒痊愈,臉色一直很差,現在又听到花易突然那樣說,她的心髒幾乎有些受不了了,身體搖擺幾欲倒下。

「但我並不討厭一個無辜的替罪羊,所以,我不討厭你呀!」花易雙手枕在腦後咧開嘴笑著補充道。

雪兒突然怔在了那里,眼楮睜得大大的,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暖流,「為什麼?」雪兒不解地問道。

「因為這不是你的錯呀。」花易繼續笑著說道。

雪兒拭去了臉上的淚痕,花易的回答讓她原本激動的情緒緩和了許多,「這個社會是被寄靈者搞得亂七八糟的,並且他們也報應地接受著人們的唾棄,可事情就那麼絕對嗎,所有的寄靈者都是壞的嗎,那只是其中的一大部分呀。」花易義正言辭地說道。

「謝謝你!」雪兒的淚水又流了出來,她看上去有些激動。

花易看著她滿臉淚痕,心里酸酸的,她是那麼的善良美麗,她是那麼的無辜,可她的心靈所遭受的重創卻太多了,她真的很可憐,不知道為什麼,花易竟然有些同情她。

「嘿嘿,沒事的,至少我不會討厭你的。」花易笑著安慰道。

雪兒的淚水浸濕了臉頰,但她的嘴角卻揚起了一絲微笑,她頓了頓向花易繼續傾訴道︰「其實,就像我的名字,我是出生在一個冬天,那個飄著白雪的美麗季節,我從來沒有忘記過它,可它帶給我的卻只是痛苦的回憶。」她目光迷離,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充滿血與淚的季節,「父母也為我的到來感到幸福,他們好像在我的身上看到了家的溫馨與完整,可令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卻是•••我竟然天生就是個寄靈者!雖然他們極力隱瞞事情的真相,可最後還是被村民們知道了,他們幸福的生活瞬間化成了泡影,就好像那里擺放著一張他們引以為豪的全家福,這時一個窮凶極惡的人走到旁邊卻將它付之齏粉,然後拋灑一空。破碎的不止是那張全家福,還有他們的夢,而我就是那個惡人,是我打破了他們平靜的生活。」雪兒深深地自責著。

「村民們一直勸說父母拋棄我,但他們始終不肯,自此以後,村民們也漸漸疏遠了他們,甚至也把他們視為怪物對待,我知道那全是因為我的存在,全是因為我,可他們依然深愛著我,不顧村民們的看法與冷眼相待。我想,媽媽夜里肯定偷偷地為我的遭遇而流淚,爸爸也經常為我的身世煩勞傷神,怨天不公。後來村子里的小孩經常去我們家門外,用石頭對著我們家大門發泄情緒,我父母的壓力也越來越大,有一次我母親出門買菜被人砸中額頭,昏倒在了血泊中,可是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幫她,那次她險些沒有回來。生活壓力越來越大,後來又加上親人的勸說,終于,我父母在寒冬的那個夜晚,將我放在了村東頭。可我爺爺女乃女乃死活不同意他們的做法,說我不是凍死就是被人打死,于是,他們就抱走了我,帶著我搬到了很遠的地方,也就是這里。」雪兒一口氣說出了這麼多,末了已經有一些微喘了。

「但我從來沒有憎恨過我的父母,因為這不是他們的錯,是我的不對,這些事情也是後來女乃女乃告訴我的,也正是因此爺爺女乃女乃才給我起名叫做‘雪兒’。」她長長地舒了口氣,語氣恢復了許多,眼角也少去了方才的抑郁,她回頭看了看旁邊的花易,他悠閑地蹲坐在草地上,雙手托著下巴緊閉著雙眼,不知是在閉目養神還是在睡覺。

他沒听!!!自己說說了這麼多他全然沒听!雪兒心里一陣酸楚,感到有種被無視的冷漠感,她傷心地低下了頭。

「你可以的!」花易突然睜開眼楮說道。

雪兒一陣驚愕,他听了,他並沒有無視自己,可是他說的什麼意思呀,雪兒仍然有些不大明白。

花易繼續說道,「你可以的,讓他們對你刮目相看。」

「恩。」雪兒輕輕地點了點頭。

「什麼東西都不是天生就注定的,那都是自己努力爭取來的,自己該做的不是怨天尤人,也不是坐以待斃。就像那些人看待你的眼神,我相信,只要你肯努力,終有一天他們肯定會對你刮目相看的。」花易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慷慨陳詞地說道,他平時根本不擅長安慰人的,可是這次卻感覺內心一下子就冒出了這些話來。

「恩!」雪兒堅定地點了點頭,不知為什麼,眼前的這個少年讓她有種奇怪的感覺,他的存在猶如黑夜中的一顆明星,讓她感覺到了希望和溫暖。他對著你笑讓你如沐春風,可以讓你忘掉心頭的不快與傷痛,那種力量怪怪的,雖然他看上去大大咧咧而且還有那麼點不靠譜,經常無緣無故地傻笑,但他為什麼卻能給人一股莫名的力量呢,雪兒百思不得其解。

「咦!你手腕上帶的什麼呀,挺漂亮的。」雪兒突然指著花易的手腕詢問道。

「你說這個嗎?」花易伸了伸手腕,上面帶著一個兩指來寬的紫金手鐲,質地細膩,閃閃耀眼,正面瓖嵌著五顆透明的菱形白色水晶,陽光投射其上散為星斗似的碎光,惹得人睜不開眼,大氣十足,尤為吸人眼球。

「恩,男生很少帶手鐲的呀。」

花易思考了片刻,嘟起了嘴,「我也不知道,從我記事起就帶著這東西了,也沒人告訴我有什麼用,但是家人卻死活不讓我拿下來,而且還不止一個呢。」花易說著又伸出了另一只手,上面也有一個完全一樣的金黃色手鐲,他低腰挽起了褲管,雙腳腳踝處竟然也都有一個同等大小的鐲子,很是奇怪。

「這是為什麼呀,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雪兒不解。

「不知道,應該沒有吧。」難道父母嫌我長得不起眼以此來吸引異性的注意,因而將家族發揚光大,來日一統天下?不會吧,難道父母對我就這麼沒信心,我面目清秀,眉宇修挺,雙眼含愛,好歹也是一坨富含營養的牛糞,不至于寒磣到沒人理的地步吧,肯定是父母多慮了(自己一向這麼認為),花易自戀地甩了一下頭發,想到這里也沒好意思說出來,只好憋在了心里。

雪兒見花易也不知情就不再追問了,「對了,你有什麼夢想嗎。」她坐在草地上望著天邊一朵潔白的雲朵向花易問道。

花易迷茫地眨了眨眼,一**坐到她的身邊,這麼文藝的話題自己還是第一次被提及,多少感覺有些高雅,也感覺別別的,甚至有種癩蛤蟆闊談吃天鵝的感覺,幸好我也有理想,花易想到這里得意地笑出了聲,「我的理想就是••••••」

雪兒睜大眼楮等待著他的答案,似乎非常地期待。

「消滅整個世界!」花易咧嘴一笑。

雪兒頓時汗顏,一臉復雜的表情,不知道該怎樣面對他那一臉的堅決。心想這個男生腦袋不會有問題吧,好端端一個人怎麼會想去消滅整個世界,難道是他心理變態?相處了這麼久自己感覺不像呀,或者他就是在開玩笑而已,只是隨便說說,看來果然不靠譜,但听上去心里難免有些發毛。

「消滅整個世界?」雪兒疑惑地重復道。

「額,消滅整個世界,嘻嘻,我肯定會辦到的。」花易得意地說道。

鳥兒還在無知地叫著,綠得發黑的草地,藍色的天空,白色的雲朵,彰顯出的只有空曠。草叢上,楊林里,兩人貼心交談,不分彼此,在花易看來,只有這段時間才是他校園里唯一的快樂時光。

***************

叮•••叮•••叮•••

隨著鈴聲的響起花易機械性地回過了神來,終于下課了,這無聊的課程幾乎要將他折磨死了,他懶洋洋地趴在課桌一角,眼神無力,看著老師走出了教室,他掃視了一眼同桌和前排的小寶、阿樂,「尿尿誰去。」他有氣無力地說道。

幾人一拍即合,浩浩蕩蕩地走向了廁所,一路相視無語,精神萎靡,怕都是給那節課耗干了。穿過走廊,走下樓梯,來到一樓的拐角處,剛轉過身,一個男生突然迎面撞了上來,將花易給撞得退出了好幾步遠。

花易瞪眼看去,只見對面站著一名男生,衣著鮮白亮麗,皮膚細膩光滑,長發及耳、烏黑飄逸,瓜子細臉、身材修長,眉宇微冷,神氣猶存,鼻梁細挺,俊秀十足,甚至連花易都險生愛慕之心。

「帥哥,看著點路。」花易柔聲說道。

那男生看了他們幾眼,扮出一幅假笑就走上了樓去。

「哎呀,根本就目中無人呀,長得帥就一幅趾高氣揚的模樣樣呀!」阿樂說著就要沖上去,花易急忙將他攔了下來,阿樂性急,由著他肯定會鬧出事端的,再說了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事。

「算了,走吧。」花易拉著他就走向了廁所,來到廁所門口,花易卻並沒有走進去,身體一轉,幾人不約而同地走向了一旁的松樹林。

學校廁所狹長,兩端各有一個入口,中間也有一個門口,但因廁所地勢較偏,毗鄰一片松樹林,久而久之入口也就形同虛設,許多不正經的學生反倒在松樹林里肆意澆灌,索性也不去里面了,反正樹林隱蔽性極強,也不會有人看見。四人順著松樹林來到中間的那個入口,還未進去便開始解衣寬帶,他們對著一棵早已枯黃的小松樹便開始噓噓了。

「還澆不死你!」花易一邊辦事嘴里還振振有詞地罵個不停,縱觀周圍全是一些枯黃的樹苗,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平日的習慣所造成的後果。回到教室上課鈴就響了,這節課是班主任的課,花易無聊地爬在桌子上,等待著班主任的到來,其實他不來更好,花易這麼想著。

過了一會,班主任卻帶了個學生走了進來,他咳嗽一聲向大家說道︰「這是我們班轉來的新生。」班主任話音剛落,班里的女生立刻尖叫了起來,一雙雙眼楮不停地冒著星光,滿臉微笑,將花痴這個詞語演繹到了極致,阿樂也忍不住尖叫了起來,花易不解地看著他。不至于吧,一個男生再帥也能虜獲一個爺們兒的芳心?花易想著便望了過去,立即也是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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