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易伸手反指著自己問道,他滿臉的驚訝,應該是有些受寵若驚。
「對,就是你,有興趣讓我給你算一卦嗎。」
「為什麼是我呀?」
「老身走南闖北,一大把年紀,為的就是尋找有緣人,現在終于給我遇到了。」那老者臉上皺紋一緊,擠出一絲微笑。
「你說的是我?為什麼我是那個有緣人呀?」花易仍是不解。
「這就是天命,上天注定,你我有緣。年輕人,你命中注定不凡,想讓我給你算一下嗎,免費的。」老者和藹地說道。
花易心想算卦的都會這一套,什麼命中不凡了,什麼大富大貴了,因此他也沒去當回事,但又一想,反正不要錢,任他忽悠唄,自己還能吃虧不成。于是他就來到老者的旁邊,俯身坐在了地上,「那你就幫我算一下吧。」花易樂呵呵地說道。
老者滿意地笑了笑,隨即拿出一張白紙,將花易的生辰八字、屬相、喜好都問了個遍,然後在紙上寫了許多子丑寅卯之類的文字,反正花易也是不懂。
老者看了一眼白紙,然後閉目沉思,嘴里念念有詞,「乾為馬,坤為牛,震為龍,巽為雞,坎為豕,離為雉,艮為狗,兌為羊。乾為首,坤為月復,震為足,巽為股,坎為耳,離為目,艮為手,兌為口••••••」(語出《周易》)
花易越听越迷糊,隨即也不去理睬,心想這麼普通的幾個字還能被你說出花來?自己倒要听听怎麼個不凡法,花易目不轉楮地凝望著老人,打了個哈欠,無聊之下將他臉上的皺紋給數了個遍。
「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天數五,地數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天數二十有五,地數三十,凡天地之數,五十有五,此所以成變化而行鬼神也••••••」,那老者還在不停地念叨著。(語出《易經》)
「仰以觀于天文,俯以察于地理,是故知幽明之故;原始反終,故知死生之說;精氣為物,游魂為變,是故知鬼神之情狀。」他仍是閉著雙眼。「八卦以象告,爻彖以情言,剛柔雜居,而吉凶可見矣。」老者還在喋喋不休。(語出《周易》)
花易听的是一頭霧水,也有些不耐煩了,不知道他還要念到什麼時候,腦袋不禁有些發暈,心想算卦的果然個個都是怪人,正想著那老者突然睜開了雙眼,大方耗光,似乎在觀察著眼前的一頭怪獸。
「年輕人,你果然不是凡人!」老者的臉上顯出幾絲的驚訝。
花易大驚,這麼說我是仙人了,我就說嘛,平時怎麼吃不慣食堂的飯菜,你們人類的東西我怎麼會感興趣呢,仙人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花易得意地呲笑了起來,周圍人看待他的眼光也瞬間改變了許多。
「果然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奇卦,看來你我還真有緣••••••」
又是這些客套話,說得像蜜一樣能甜死人,但沒一點營養價值,花易干脆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那卦上是怎麼說的。」花易急切地問道,也不想再听他的甜言蜜語了。
老者忽然正襟危坐,捋了捋嘴角的胡須,深吸一口氣,不急不慢地說道︰「士成于三,王于死;扶匡于世,貴于執。」寥寥數語,花易听得頭都大了好幾圈,心想果然是算卦的,話都說得那麼有內涵,可惜自己一句都听不懂,平時文言文就已經夠自己受的了。
「什麼意思?」花易直接問道。
「天機不可泄露。」
花易當成暈死,這算什麼嘛,擺明了吊人胃口嘛,花易火急火燎,甚至都想上去給他一拳。
「不過••••••」
花易一听還有後言,隨即又安靜了下來,「不過,這卦上顯示,兩天之後你將有一場血光之災。」老者危言聳听地說道。
花易心里一緊,血光之災?能有什麼血光之災,吃飯咬到舌頭算不算,牙齦出血算不算,這東西都不能太絕對,花易也是半信半疑,但心里多少還是有些不舒服。
「我可以幫你破除這血光之災,你以後就會前程似錦了。」
「那要怎麼破除呀。」花易無所謂地問道。
「這個•••就需要一些資金了。」老者頗顯為難之色,花易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果然是一市井小人,前面說的這麼好听,什麼免費算卦,什麼有緣人,到頭來還是騙錢的,老者在他心中的印象瞬間降低了許多,听到這里周圍的人也相繼離去不少。
「需要多少錢呀。」
「額,年輕人,看在咱倆有緣的份上,我給你優惠點,只收你一百就行了。」老者微微一笑道。
什麼!一百!打劫的吧!破個什麼根本不存在的血光之災竟然一百,這老東西果然黑,花易想到這里也不好意思說出來,自己已經讓人家給算卦了,到了這里豈有拒絕的道理,哎,只怪自己經驗太少,看不透世間的爾虞我詐。花易伸手掏出錢包,仔細一數,不多不少正好十塊兩毛,他立即又將錢包揣進了兜里,還好沒人看到,不然會給笑死的。
「額•••今天的月亮好圓呀!」花易突然指著天空大聲感慨道。
老人一听,心里納悶,大白天哪來的什麼月亮呀,抬頭一看,艷陽高照,熱氣炙人,回首再一看,眼前已空空如也,花易早已消失了蹤影,氣得他一直吹胡子瞪眼卻沒有一點的辦法。
花易狼狽地走在回學校的路上,沒帶多少錢也不好意思再轉悠了,省得被別人恥笑,真不應該讓他給自己算卦,人品不好算的肯定也不怎麼樣,花易便想邊哼著小調,片刻之後便將剛才的糗事忘得一干二淨了。
「壞了!」花易突然愣在了那里,仿佛丟了魂兒一般,「怎麼就忘了讓他算一下情緣呢,哎呀,我真笨!」花易說著在自己的腦殼上捶了幾拳,「讓他算一下看自己怎麼才能跟洛曦走到一起,順便讓他破破現在兩人的尷尬局面,說不定就追上了!」花易簡直後悔得要死,不停地撕扯著頭發,不知不覺已來到了校園內的小河邊,河上石橋蜿蜒曲折,中間立著一個紅褐色的木制亭軒,古色古香,韻味十足。
余光瞥去,花易瞬間石化了,他表情呆滯,眉心緊皺,就連眼神也失去了光澤,內心一陣陣的酸澀與痛苦。就在那亭軒之中站著兩個人影,一男一女,那男的一身的白色襯衣,不是別人,正是葉凌。而那個女生,溫文爾雅,亭亭玉立,素裝緊裹,竟然是洛曦!
他們聚在一起干什麼,討論學習?還是只是一些普通的寒暄,花易雖然這樣慰藉自己受傷的心靈,但是還是忍不住去在意他們的言行舉止。
葉凌雙手架于胸前,面向亭外,似乎在欣賞這里的風景,根本沒去在意洛曦的存在,倒是洛曦站在他的背後,遠遠望去嘴唇頻頻閉合,是洛曦在主動接近葉凌!花易如同吃了黃連一般,瞬間苦到了心坎,無論他再如何向自己辯解都難以說服自己,眼前景象真實,就是洛曦在主動討好葉凌,她喜歡葉凌!盡管葉凌絲毫不理睬她,可她還是喜歡著他,怪不得她剛來的時候就選擇了坐在他的旁邊,這就是她拒絕自己的理由嗎,她為什麼不直接告訴自己呢,也許直接說出來自己心里會更好受一些。
花易眨了幾下眼楮,抬頭看了看天空模糊的雲朵,他長長地吸了口氣,緩緩吐出,失落地走向了教學樓的方向,路上不斷有人擦肩而過,此情此景仿佛成了一部無聲的黑白電影,所有過路人成了一具具沒有靈魂的空殼,花易也不知道自己怎樣走到的教室。里面只有幾個學霸仍在學習看書,花易來到自己的座位上,埋頭便大睡了起來。
還沒趴下片刻,他又猛地坐直了身體,「他女乃女乃的!這跟我有半毛錢的關系呀!他們不是還沒確定關系的嗎,那我干嘛傷心呀!再說了,葉凌完全是一個對人類不感興趣的家伙,我干嘛這麼失落呢,這哪是我的性格呀!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永不言敗!努力學習!」花易雙手擎舉,忽然仰天大喊大叫了起來,立即惹來幾個學霸怪異至極的目光,他這才意識到周圍的環境,自己還在教室,他嚇出一身的冷汗,心想學霸果然招惹不得,撒腿便跑出了教室。
接下來的兩天里,花易多次看到洛曦與葉凌呆在一起,甚至還有晚上,雖然葉凌每次都是一副冷酷的模樣,很少去理會洛曦,但是洛曦卻顯得很是主動,這讓花易感覺心里怪怪的,仿佛心頭結了一個難解的疙瘩,很是不爽,很是郁悶,但花易還是堅持著自己的理念,不追到洛曦誓不罷休。
話說回來,學習還真是一件無聊的事情,每天呆在教室,煩得要死,花易越來越覺得自己像個光桿司令,堅守著他那殘破不堪的城池,高舉著‘努力學習’的偉大旗號,但隨時都有可能被人攻陷下來。他實在忍不住了,上午放學鈴一響,就立即跑出了教室,趴在走廊的欄桿上拼命地呼吸著新鮮空氣。現在他連吃飯的心情都沒有了,看著樓下過往的人群還有遠處的青湖,頓時感覺心情好了許多,難道自己真的不是學習的那塊料嗎,還有洛曦,她好像已經傾心于葉凌了,自己的動力也好像減去了大半,接來來要怎樣堅持呢,花易在心里暗自地想著。
「呦!挺有閑心雅致的嘛。」旁邊忽然傳來一個極其陌生的聲音。
花易側臉一看,頓時啞然,只見一個男子腳尖輕點欄桿,穩穩地蹲立在離他只有半米遠的地方,欄桿雖然只有手腕粗細,但他卻在上面卻巋然而立,穩如泰山。
眼前這個人面目清秀,衣著整齊,目光平靜,約莫有三十歲,滿頭棕黃色的頭發,像是戴了一頂獸皮氈帽,隨風輕擺,一直垂到了肩膀之上。
「是你!!!」花易眼珠幾乎快要瞪爆,二話不說轉身便跑。
轟地一聲炸響,那人的拳頭竟然直接洞穿了一旁堅硬的牆壁,他的手臂已攔在了花易的身前,將他阻擋了下來,拳頭震起了無數的粉屑,他仍然低垂著頭顱,根本不去理會花易,不屑地說道︰「你讓我找得好苦,就這樣走掉,你難道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我們沒有什麼好說的••••••」
花易話未說完,那人掏出拳頭便打了過來,花易雙手合抱,奮力擋在胸前,但那拳頭力氣實在是太大了,花易如同撞上了火車一般,腳下一輕,撞破鐵欄桿,直接從二樓掉落了下去。樓下立即傳來一片女生的尖叫,花易著實被這一拳給打蒙了,躺在地上一時站立不起,口中鮮血直流,雙臂疼痛難忍,仿佛骨折了一般,眼前這個人的實力太過強悍,花易竟連一招都抵擋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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