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牧,我才是狐妖族的族長!」衛楚臉色鐵青,額頭暴起的青筋表達他對童牧這一舉動的強烈不滿。
童牧掃了他一眼,略帶挑釁地說道︰「那又怎樣?」
該死的童牧,你也太不把我這個族長放眼里了!衛楚氣急敗壞地大喊叫嚷︰「這個丫頭的娘可是被流放到欲海的人!她沒有資格去給先祖守墓。」沒辦法了,只能用這種招數了。衛楚在心里冷笑,只要族人介意這丫頭的身世,那麼她就不可能當上守墓者。
果然如他所料,一語激起千層浪,底下的族人交頭接耳,都在討論此事。
「沒錯,我兒子認識這丫頭,听說她很壞,還欺負過我兒子呢!這樣的人怎麼可以參加競選!」
「真的啊?你瞧瞧,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太壞了。」
「絕對錯不了,就是這丫頭。我女兒也說,她很凶,還打人。你看看,剛剛不就對英雄動手動腳,真是沒教養!」
「怎麼能讓這種人的女兒呆在狐妖族,這不是給族群抹黑嗎!」
「應該把她驅逐出去!」
「……」
底下傳來的質疑鄙視以及陣陣嘲諷,悉數落在貓貓耳中,猶如一個個耳光,打得她面紅耳赤。她難過傷心,無法原諒因為自己,娘的過去被人無情地撕開。這些人,根本就不了解娘,怎麼能夠這樣指責她!
「放開我!」貓貓再一次掙扎。她要馬上離開這里,逃得遠遠的,自己就不會再給娘丟臉。
「夠了!」童牧一把抱住她,在她耳邊低語︰「若是你真心為你娘好,就給我參加競選,成為守墓者!否則,你會害死她的!」
什麼?貓貓撐大了淚眼,忘記了掙扎。
這個男人,剛剛說什麼?
「擦掉眼淚,不許哭!」童牧嚴厲地訓斥她︰「拿出勇氣,別讓其他人把你娘的尊嚴放在地上踐踏。」
「童牧,你應該趕快讓這丫頭滾下去,然後從這些正直,勇敢的後輩中,挑選出一個真正合適的守墓者!」衛楚得意地催促。『**言*情**』他實在是太滿意自己的計謀了,只要族人堅決反對,就算他童牧有翻天的能耐,又能怎樣?他還能堵得住這悠悠眾口不成!
奸詐的家伙,還真是藏不住自己的心思。童牧再一次無視衛楚,直接對著高台下的族人喊道︰「各位,守墓者本就是由先祖自己選定的。我們何不讓先祖告訴我們,這個丫頭是否有資格成為守墓者!」
「可是她的母親!」有一個人大著膽子喊了出來。
「那又怎樣!」童牧一個凌厲的眼神掃向那人,強大的氣場硬是逼得那人說不出話︰「她是她,她母親是她母親。只有子不教,父之過,哪有父不教,子之過的道理?或者說,我們狐妖族的氣度都比不過戰狼族!」
「你在胡說些什麼!怎麼可以把我們和嗜血殘暴的戰狼族相提並論!」衛楚隱約覺得情勢不妙,他可以肯定童牧今天根本就是打定了主意,要讓這丫頭參加競選。
「戰狼族的王,他的父親因為出賣族群,而被流放到欲海中潦倒死去。可是即使是這樣,戰狼的王,卻依舊深得族人的愛戴和信仰。一個殘暴嗜血的族群尚有容人之心,那我們狐妖一族呢,難不成要欺負一個小丫頭嗎?」言辭鑿鑿,句句帶刺,童牧的一番話說得在場的族人都低下頭深思。
「而且族長,據我所知,你的姨父也曾流放到哪里?」童牧故作深思,縴長的手指敲打著腦袋,反問道︰「哪里來著!」
「你!」
衛楚又氣又怒。明明是自己佔了上風,卻在片刻間讓童牧利用狐族和戰狼族之間的恩怨,輕易讓狐族人改變了自己的心理,裝起了寬容的聖人!真是可惡透頂。不過,就算是這樣,他也不相信這丫頭真有這麼好命,會被先祖選上!若是選不上,哼,不僅可以維持自己的原計劃不變,還可以好好挫一挫童牧的銳氣,省得他這般猖狂!
「好!說得可真好!」衛楚變臉般地鼓掌大笑︰「童牧不愧是我們狐族的大英雄,這氣度不是我等可以比得上的。為了讓狐族的所有族人學習一下這種氣度,我們就讓這個丫頭參加。請吧!」
族長都這麼說了,族人更沒有反對的理由。一時間,大家都應和著,讓貓貓參加競選。
童牧滿意地斂下眼,伸手在空中畫了幾下,一枚色澤光亮的翡翠玉玨就憑空出現在眾人眼前。他攤開手掌,玉玨穩穩地浮在他的掌心之上。一個提氣,他將玉玨打向空中,只見翠色玉玨在空中翻轉,陽光過隙,閃出美麗的光暈,隨即快速地降落,在地面幾寸處急速停住,然後旋轉變大,再變大,直到有一人高左右,它才慢慢地落在地上。
「哇!」參加競選的孩子們不約而同地出了驚嘆聲。
這就是狐族的鎮族之寶——翠月玨,它可真美,渾身都充滿了吸引的魔力,讓人垂涎不已。現在,每個少年都暗自卯足了勁頭,勢要當上守墓者,擁有這塊玉玨。
「現在,請你們依次一個個走到翠月玨的面前。若是先祖選擇了你,那麼翠月玨自然就會到你身邊去。」童牧如此說道,抱著貓貓閃到一邊。
「你這個小家伙,最後一個參加。」童牧小聲地說道。
貓貓心中被這個男人的話困擾著,恨自己不能開口問個明白。因為她很怕自己的魯莽,會再度擾亂了大典的進行,到時候又給娘招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她只能乖巧地點點頭,等待時機。
參選的少年一個接一個走向玉玨,皆是信心滿滿地上去,垂頭喪氣地下來,眼瞧著人數都過了一半了,玉玨還是沒有一點反應,現場的氣氛逐漸緊張。大家都在議論,都上去這麼孩子了,先祖怎麼還沒選出一個,莫不是這玉玨出問題了!
「這可是最後第二個了!」童牧模著懷中人的小腦袋說道。
「別模!」貓貓忙用雙手護好自己的小雜毛,看向本該是最後一個的孩子呼道︰「衛武!」
「呵,姓衛的!難不成是衛楚的混蛋兒子,怪不得長著一副龜兒子樣!」童牧涼涼地說道。
「噗嗤!」貓貓忙收回手捂住嘴,以防自己笑出聲。
「別擔心。先祖看到他那副模樣,鐵定不喜歡!」童牧不安分的手又去擺弄貓貓的雜毛,可憐貓貓一頭小雜毛,就被這男人玩的不亦樂乎。
沒過多久,衛武也一臉挫敗地回來了,走到衛楚身邊時,衛楚狠狠地罵他︰「沒用的東西!」衛武大氣都不敢出,灰溜溜地夾著尾巴飛下了台。
「貓貓!該你了!」衛楚的聲音听起來咬牙切齒的,仿佛貓貓欠了他一堆的錢。其實,貓貓不知道,這都是因為這個陰險狡詐的男人害怕她真的成為守墓者,那對于他來說,會是一個晴天霹靂。
貓貓剜了一眼童牧,學著他的口吻,涼涼地說道︰「還不放開!」可惡,玩起來還沒完沒了了,她的毛本來就比一般的狐狸少,這麼被他拽下去,自己非得變成禿狐狸,那得多難看啊!
小丫頭,還真是可愛!童牧心情愉悅地松開手,說道︰「祝你成功!」
「哼!」貓貓冷哼著不理睬他,頭也不回得大步走到玉玨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她身上,現場安靜得可怕,每個人都只關心一件事,那就是先祖真的會選中這個丫頭嗎?
貓貓深呼了一口氣,平靜地看著這塊巨大的玉玨,心里默念︰先祖,我並不想成為什麼守墓人,我只想我娘平安。你告訴我,那個男人說得不是真的,我不會害死我娘的,對不對?
仿佛听到了她內心的聲音,翠月玨,狐妖族的鎮族之寶,開始輕微地顫動,而後通透的玉體出柔和的光芒,現場被一片溫暖的綠光籠罩。
「動了,玉玨動了!」有人出驚呼,先祖選擇出新的守墓者了,是這個丫頭!
貓貓目瞪口呆地望著玉玨升起,靠近自己,一股暖流從自己的十指間匯入,流遍全身,酥酥麻麻地很是舒服。她的手掌被某種力量牽引,不由自主地抬起,然後觸踫到冰涼的玉玨面。細膩的觸感讓她陶醉,在她入神的瞬間,翠月玨消失在她的指尖。正當貓貓驚惶得以為自己做了壞事,把玉玨弄壞了時,童牧走到她的身邊,拍拍她的肩頭,帶她轉向眾人。
「偉大的先祖已經做出了選擇,翠月玨已經和這丫頭合二為一,她就是下一任守墓者!」童牧舉起了貓貓的手,底下的族人都歡呼起來。
終于選出新的守墓者了!太好了!
只有一人臉色僵硬地難看,那就是族長衛楚,他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來日方長,只要這丫頭的命還攥在自己手里,晚清就必須听自己的話。他憤恨地甩袖離開了大會,連結束大典的事情都不管了,反正自會有人收拾殘局。
眼角余光掃到衛楚的離開,童牧不禁冷笑。
老狐狸,你得意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