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初舞撫著胸口,為什麼自己會突然之間夢見阿業和爾,難道真的是因為這塊玉枕嗎?千年之前的事情為什麼會在她的夢中上演,那穿胸之刀能要了爾的命嗎?如果爾真的是九天玄女就應該沒事,那麼究竟是誰偷襲爾呢?
鄴都柳越寒大婚,不論是各方朝野的官臣,還是江湖朋友都來到鄴都參加婚禮,柳府聚集起來的都是各方勢力的人,他們有的是沖著柳驚風而來,有的是沖的鄴都勢力而來,有的是沖著柳越寒而來……
不過大家最感興趣的還是新娘子,因為新娘子可不是那家大戶人家的千金,也不是絕色美人,她的身份比較特殊,僅僅就是一個婢女,可是能得柳越寒如此喜愛,想必這個婢女還是有過人之處,而且這個婢女還是安郡主的貼身婢女。
而傳聞中的新娘子此時此刻已經站在閨房里面換好了嫁衣,大紅的嫁衣素裹著她白皙的肌膚,嫁衣上面都是用銀絲縫制而成的花樣,可想是多麼的珍貴,紅色的裹胸里衣上面繡著火紅的花,腰間用銀絲繡著展翅的鳳,長長的紅裙拖在地上,脖子上面帶著吉祥如玉的項圈,落在裹胸里衣上面。
安初舞和竹韻將她扶著坐在梳妝旁上,親自為她梳妝,芷蘭受寵若驚,想要起身說︰「小姐,這使不得。」
安初舞卻搖搖頭將她按住,為她梳頭柔聲說︰「這麼多年來都是你在服侍我,今天是你出嫁的日子,也讓我服侍你一次吧。」
芷蘭手一頓,眼淚就快用流出來了,竹韻連忙在旁邊說︰「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不能哭的,要不讓不吉利了哦。」
芷蘭擦擦還沒有流下來的淚水,竹韻在一旁為安初舞遞頭飾,竹韻強忍著哭聲,這麼多年的姐妹要嫁人了,心里真的非常難受。
安初舞將金色的頭飾放在她頭上,金色的頭飾里面點綴著朱紅色的圈圈,頭頂左右兩邊發旋之上都垂下金紅色的珠子,穿過發絲的金色梅狀落在額間,從上面垂下小小金色如顆粒狀的紅色珠子,後面的頭發披在後背。
就剩蓋上蓋頭了,安初舞將芷蘭轉過來,看著她精致的面容上面滑過淚痕,安初舞拿起手帕為她擦拭淚珠說︰「今天可都是你的喜事,不能哭哦。」
竹韻在旁邊贊同的直點頭,自己的淚水卻又控制不住直流下來。
「小姐,我舍不得你們,我不想嫁了。」
「說什麼傻話呢,你和哥好不容易修成正果,可不能說這樣話,我們又不是見不到面了,以後你要是想我了,就讓哥哥帶著你回卞都啊,我也可以來鄴都看你啊。」
芷蘭點點頭,安初舞微笑著為她上妝,將剛才擦掉的胭脂重新給她弄上。
芷蘭的五官本來就精致,抹上胭脂,再上妝,臉部就已經很完美了,也是小美人一個,不知不覺中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跟在身邊的少女也馬上就要為人婦了。
「小姐,時辰到了。」外面傳來下人的呼喚。
安初舞直起身子淡然的說︰「知道了。」
竹韻將紅蓋頭遞給安初舞,安初舞接過之後看著芷蘭紅紅的眼圈說︰「可不能再流淚了,等下妝花了,哥可不要你了。」安初舞打趣說著。
芷蘭忍不住笑了起來,安初舞微笑著將紅蓋頭蓋在她頭上,就在紅蓋頭蓋住芷蘭面容的時候,安初舞臉上的微笑便收了起來,眼中的淚水也忍不住打轉,竹韻看到之後捂住自己的嘴巴低聲哭泣,小姐還是舍不得的……
安初舞將芷蘭扶起來交給竹韻說︰「你去吧。」
竹韻點點頭,扶著芷蘭向外面走去。
安初舞跟在後面出去,看著竹韻扶著芷蘭越發走遠了,安初舞擦了擦臉上未干的淚痕,紫珞站在她身邊注視著新娘子走遠,安初舞定了定神說︰「我們也過去吧。」
紫珞跟上安初舞,這幾天他已經懂了很多事情,知道芷蘭是一直陪伴在安初舞身邊的人,也知道安初舞心里一定舍不得,就像他離開生長這麼多年的迷霧林一樣。
大堂之上,柳驚風端坐在高堂之上,另一邊坐著的是寧天洌,因為他是寧國派來主持婚禮的,而芷蘭是寧國人,所以寧天洌更有資格坐在高堂之上。
安初舞坐在下座看著一對新人站在大堂之上,柳越寒一襲大紅喜服,為他原本就俊美無雙的臉龐增添了三分媚亂。
寧天洌和安初舞對視一笑,寧天洌自然是看到了安初舞微紅的眼圈,安初舞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寧天洌頷首而笑。
柳驚風自然是笑的合不攏嘴,他向來很滿意芷蘭這丫頭,也算是看著芷蘭長大的,雖然芷蘭不是門登戶對的千金小姐,可是芷蘭的優雅氣質要比那些假正經的千金小姐好得多。
「新郎新娘,一拜天地。」李雲站在柳驚風身邊,笑著呼道。
竹韻扶著芷蘭轉身,柳越寒臉上遮掩不住笑容,和芷蘭一同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
上面有著至親爺爺,芷蘭的雙親都不在了,但是她沒有難過,她知道娘親在天上微笑著看著這一幕,也知道小姐就坐在旁邊,柳越寒緩緩拜了下去,芷蘭微轉方向對著安初舞一拜。
新娘子的舉動讓全場震驚,有不少嘲笑道︰「新娘子,莫不是腦子出了問題,高堂在哪里都不知道?」
安初舞豎起眉頭不悅的掃了一眼兩個竊竊私語的女子,她明白芷蘭這樣的做法,這個傻丫頭。
柳越寒自然也懂,看著議論紛紛的大堂,一改滿面春風冷聲道︰「要是不喜參見在下的喜宴,還請離開。」
柳越寒話音一出,剛才議論紛紛嘲笑聲都停歇了,柳驚風不悅的掃了眼大堂的人,吩咐李雲說︰「繼續。」
「夫妻對拜。」
竹韻扶著芷蘭轉向柳越寒這邊,芷蘭嘴角輕彎,她自然知道剛才自己朝著小姐拜下去去引起什麼非議,但是她不管那麼多,小姐待她如親姐妹,她們自幼一塊長大,對于芷蘭而言,安初舞就是她的親人,比她的雙親還要親,那一拜是當之無愧。
柳越寒看著喜帕下面的芷蘭,這是他定下十年的妻啊,打從第一眼道現在,他從來都沒有忘記過曾經的情,也沒有忘記年少的諾言,這輩子他想要攜手走過的人就只有芷蘭了。
芷蘭自然感受的到前面炙熱的目光,心里甜甜的……
寧天洌看向安初舞,看著她姣好的側臉,看著她臉帶笑意,安初舞注意到不尋常的目光,看過去對寧天洌一笑而過。
「慢著。」就在芷蘭和柳越寒剛要拜下去的時候,听到一聲嬌喝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