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兒青青 第三章 大自然的獎賞

作者 ︰ 茂盛草

自青青患天花病的半個月以來,友良請來的郎中一直察看著青青的病程情況,把守著青青的這個病情,掌管著青青的命脈,他要讓青青安全地度過這個患天花的病程時期,要讓青青不患繼發病。

郎中救死扶傷,成功率越高,名聲越好,生意越興,賺錢越多,收獲越大。每一個好郎中對自己診治的病人都有父母心腸,都想快速治好來求自己治病的每一個病人,要讓每一個病人高興而來,滿意而去。而事實上又沒有那一個郎中能做到這一點。郎中們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沒辦法啊。于是人們得出了結論︰

「藥能醫假病,酒不解真愁。」

「郎中只治得病,治不了命。」

這一天,為青青治病的郎中的眉毛突然緊鎖著,臉上露出了他心中感覺到的難處。他仔細地檢查了青青的病情,萬萬沒有想到,他突然向友良夫婦說︰

「孩子的病情嚴重了,我不能治了,請另請高明吧。」

友良和徐氏听了,兩個人驚訝地看著這位郎中,異口同聲地說︰

「什麼?」

郎中慢慢地重復著︰

「孩子的病情嚴重了,我不能治了,請另請高明吧。」

即刻,徐氏嚇得昏頭昏腦,哭泣起來,一會,她號啕大哭。友情流著眼淚,呆若木雞,不知所措,也不知說什麼好。他夫妻倆不讓郎中走,說什麼也要請他繼續為孩子的病情把關,讓孩子安然無恙。可是郎中認真地說︰

「我盡量了,我已經無能為力了,沒辦法了。為了不耽擱孩子的治療,為了挽救孩子的生命,你們必須另請高明。我對不起,我走了。」

徐氏歇斯底里地說︰

「你不能走,你不能走!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我沒有辦法了,對不起。」

友良說︰

「那我怎麼辦呢?」

郎中認真地說︰

「你趕快去某地請某某郎中來,看他還有辦法不?」

于是,友良向郎中說︰

「我付錢給你。」

郎中說︰

「我已經無能為力,我沒保護好你的孩子,我不能收錢,對不起。」

郎中說完,就走了。

友良按照那郎中說的,馬上出發,一路跑步,來到那個地方再請郎中。可是,這個郎中不在家,他急得要死,他又跑到這郎中去的地方,求他救他的青青。可他到了那地方,郎中又不在,問到哪里去了,說法不一。

頓時,友良感到天昏地暗,無路可走。

他意識到自己的孩子沒救了。于是他哭了,哭得很傷心。旁人看到他哭得這樣傷心,都知道事態的緊急和嚴重。于是,紛紛自願幫友良去找他要找的那位郎中。果然,人多力量大,很快就把朗中找到了,做郎中的人救人要緊,二話不說,跟著友良就跑,很快來到了友良的家里。

一到家,青青平安無事,一個健健康康的好孩子,正在家里寫字呢!

友良看到青青好好的,沒病了,非常高興,熱淚盈眶地抱起了他親愛的寶寶,吻了個痛快。同時,他也很納悶,奇怪,這是怎麼回事呢?剛才的小青青,明明有生命危險,現在竟然這麼快就好了,沒事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友良詫異地問徐氏和青青︰

「青青咋一下子就好得這麼快呢?」

徐氏睜開一雙哭得紅腫了的眼楮,先是呆若木雞,稍後她說︰

「我也不知道。」

那新來的朗中,也感到詫異,感到莫明其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太不可思議了。他自從行醫以來,這樣奇妙的好事,听也沒听說過,今天竟然遇上了。他詢問青青,你遇上了什麼人嗎?他說︰

「我不知道。」

這郎中想,是天上的神仙來救了這孩子嗎?真是奇怪,他百思不得其解。他坐在友良的家里,一時無話可說。他仔細地看著青青,讓青青讓他檢查了。結果,他檢查到,青青的病不但好了,而且身上沒有絲毫患天花病的跡象了。這太不可思議了,天底下真有這等奇事!

這位新來的郎中說是有神仙來了,是天上的神仙來治好了青青危險的天花病,是天上的神仙來救了青青的xing命。

夏天,驕陽似火,曬得大地燙腳,曬得禾苗發焦,曬得水田開裂,曬得好多好多的人渾身是汗。然而,那稻田里的禾苗在成熟的時候,正需要太陽的這種曝曬。那大地上的所有生物,經過太陽的這種曝曬以後,第二天早晨,變得生機勃勃,欣欣向榮。

農民伯伯在夏天的勞作,都是圖個涼快而起早模黑的。驕陽似火的時候,莊稼漢多半是在床上午睡而做著香甜的美夢。

家犬在午間是在大樹下吐著舌頭乘涼的,泥鰍在夏天的太陽下是鑽進yin涼的水溝里避暑的,飛禽走獸在夏天的中午一般都是停止了活動的。

友良夫婦在夏天的太陽曝曬時,每每帶著青青睡在一起,不省人事,享受著他們的全家幸福。

友良經過半年多的辛勤勞動,早稻豐收了。他一個人高高興興地一早一晚把水稻割了,一擔一擔地擔回來,放在打谷場上,堆成了一座小山。徐氏看了,好高興的。連忙說︰

「友良,你好辛苦的,這麼熱,歇歇吧。」

說著,她就把扇子遞給了他心愛的丈夫,只要時間允許,她就會高高興興地親自為友良搖扇。」

友良從田里回來,不是抓有魚兒,就是抓有泥鰍、腳魚等什麼的,給小青青養在水里觀賞玩耍,這樣不但能讓小青青高興,還能給小青青補充身體上的所需營養。

徐氏用新大米做了飯,這頓飯用飯甑蒸熟了的時候,老遠就可以聞到香噴噴的,不但是像桂花那樣清馨遠逸,而且比桂花的香味還好著呢。這頓香飯非常柔軟爽口,其味道那可真是最上乘的美味佳肴也不可與之相媲美的。現在要是市場上有這種香飯出售,那可真是會賺大錢的。只是這種香飯,無論是當時或現在,都是沒有出售的,都是不可以出售的。凡是已經吃了一頓香飯的家庭,錢再多也買不到了。

每家每戶在吃這香飯時,都是先要謝天謝地,都是要敬天地神明的。據此,家里有新辣椒,有新瓜果,都是要留著在這一天用來與新米飯一起敬神,一起吃的。對此,有一種俗語叫「吃新」。

當天,友良和徐氏帶著青青,一家三口,美美的享受了一頓。

飯後,友良問青青︰

「今天的飯香嗎?」

青青眯眯笑的回答自己的爸爸說︰

「真香!」

「好吃嗎?」

「真好吃!」

「你知道為什麼這樣香,這樣好吃嗎?」

「不知道。」

友良告訴他的兒子︰

「這是自然的,是大自然給種田人的獎勵,也是大自然給青青的恩賜。」

這種獎勵,千年不變。一直沿襲到了公元一九六五年左右。那時,在友良的農村,大自然均衡地獎給每家每戶在每一年中吃一頓香噴噴的新米飯。這頓香飯呀,每家有一頓,每家只有一頓,第二餐再用同樣的新大米做飯,已經吃了香飯的就不會再香了,還沒吃香飯的就一定會香。如果東家已經吃了一頓香飯了,那第二頓就不會香了,如果西家還沒吃香飯,那這一家一定會香。這種香飯,這種獎勵,來自于大自然,均衡得很,誰也不可多得,誰也不可沒有。

為什麼大自然在那時會給農民們這樣好的獎勵呢?因為︰像勤勞的周友良一樣的農民,從蕭條的冬天,走到生動的天,又到昌盛的夏天,再到豐收的秋天。一年四季,不失時機,辛勤勞動。苦在其中,樂在其中,望在其中,失在其中,得在其中。先人所雲︰「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真實不虛。

冬天,大自然貯藏生機,農民伯伯準備耕。友良是個讀了書的人,知道冬天這個季節的重要意義。他把水稻田里的稻草  全部燒掉,把在水稻田里過冬的雜草全部鏟除,以消滅水稻田里的害蟲卵子,有望來年保住豐收。有關農作物生長的水利設施,友良也是在冬天全部搞好。

天,需要開荒、耕地、浸種、育秧、播種、施肥,中耕、除草、殺蟲等等。天也是一個小麥和油菜獲得豐收的季節。所以,天一到,農業生產勞動就繁忙了。如果友良不抓緊時間,不掌握季節,不把功夫做到做好,那他就不能保證滿足他妻兒的吃飯大事。

夏天,是收早稻的季節,也是栽晚禾的時候。《水滸》有詩曰︰「赤ri炎炎似火燒,田野禾苗半枯焦。農夫心肉如湯煮,公子王孫把扇搖。」那打早禾是農民們最辛苦的勞動之一。首先,用木工制成的禾架,把禾割好擔回來,堆放在打谷場上。然後,用禾桶、遮攔奏成一個打谷的作坊,把谷子打下來,曬干,風淨雜質,擔入糧倉貯存好。

秋天,收割季節,要收晚稻、番薯、油茶、豆子。還要種小麥、油菜、蔬菜。還要打油、曬薯絲。

綜上所述,友良一年四季這樣忙,每畝最高只能打谷子三百斤左右,很難解決吃飯問題。因此,必定是感動了上蒼。于是,大自然就給每家農民一頓香飯的獎勵。近來,在中國**的領導下,糧食打得多了,糧食問題解決了,農民們不再需要那麼同情了。所以,大自然把獎勵香飯的習俗就收回去了。

那市場上各種各樣的香米,香飯,與那時用新米做成的香飯相比,真是相差懸殊,有天壤之別。

既是來自上蒼的恩賜,必定是純正無比、美好無比了。因為它不是來自于人為的配合做作,于是來自于大自然。這樣,有什麼能夠與之相提並論的呢?既然是來自于自然的獎勵,當然是奧妙無比,均衡無比,美好無比了。這香飯是真正的好東西,是不出賣的,隨你出多少錢,隨你在那家飯館都買不到當時的那種香噴噴的新米飯。即使是在周友良那個時代,也買不到。

年尊的農民伯伯,都有懷舊之念,現在想起這香噴噴的新米飯,至今還十分想念。然而,古今多少事,已付笑談中。那香噴噴的新米飯,已經不復存在了;再過若干時期,知道那新米飯的人,即想念這新米飯的人,也會不復存在了。那香噴噴的新米飯不會像恐龍那樣留下化石,這樣,不就在人世間銷聲匿跡了嗎?

大自然給予我們人類的東西太多太多了,凡是大自然給予我們人類的一切恩賜,都可以視作是太自然給我們的獎勵。只是有的「獎勵」已經像珍稀動植物一樣少之又少了,而有的「獎勵」卻像是恐龍一樣,只能存在于化石之中、傳說之中,而還有的「獎勵」卻是沒有化石的,這種沒有化石的「獎勵」就只好銷聲匿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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