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只不過是感覺而已,這一次雖然比上一次要好多了,但是周毅還不滿意,他想要做出最好的來。
周毅的執著和追求盡善盡美的精神再一次打動了家人和雇佣來的那些小廝兒,為此他們不得不吃進去一大批在周毅看來還不夠完美的蛋撻。
終于,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一天的努力,蛋撻的味道已經符合周毅的要求了。
緊接著就是制作粽子了,周毅在後院里搭建了簡單的生產流水線,將粽子分為幾個步驟,這樣一來每個人只負責其中一項工作,速度快多了,僅僅是一天的時間,就已經包了幾百個粽子。
時間不知不覺到了五月初四,明天就是端午節,站在街上放眼望去,家家戶戶門口都插著艾草,散發著獨特的味道,與粽子的香味融合在一起。
初五,三更時分,周毅就已經起床忙碌了起來,他必須要在客人到來之前做好一批女乃茶,一批蛋撻,以及粽子。
門外已經掛上了昨天寫好的廣告,大觀茶樓現已推出端午節套餐,僅售三十文。
在這廣告旁邊有一張桌子,上面擺放著一杯女乃茶,一個放在白色瓷盤里已經剝開粽葉的粽子,還有兩個剛剛烤好的蛋撻。
端午節,思蒙河就在不遠的城外,許許多多的人都涌出去看熱鬧的賽龍舟,進來喝女乃茶的顧客卻少了許多。
對面的雲霧茶坊,卻依舊與往常一樣,開了門,偶爾有人進去走走看看。
周毅可沒有去看賽龍舟的習慣,照例是周敏在門口坐著等顧客上門,他就在後面制作蛋撻,秦氏一大清早就出門去,到現在也沒見到人影,估計是出去賭去了。周勝沒了事情可以做,趴在院子中涼亭下面發呆,周毅看在眼中,有些不是滋味。不忍心他一個人無聊,周毅叫喊道︰「爹,我教你制作蛋撻吧。」
周勝往那邊看去,眼楮一亮,毫不遲疑地跑了過去,周毅之前為了保護自己做的蛋撻,所有的調配工作都在一個房間里面秘密進行,做好了之後才拿到院子里面的灶台上來烘培。當他看到周勝的時候,卻莫名其妙感覺到,這樣似乎對他挺殘酷的,于是決定讓周勝來走,自己的親爹,如果都不能夠信任,恐怕在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人可以信任了。
「來了來了,叫我做什麼?」周勝滿臉笑容,他搓著手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周毅心中又是一嘆,讓他閑著,看來也是對他的一種懲罰。
「爹,我來教你制作這個蛋撻吧。」周毅說。
周勝滿心歡喜,周毅便耐心地跟他講解步驟,周勝一言不發,將他說的全部記在心中。等周毅說完了,他便開始自己動手。
經過一個時辰的努力,周勝做出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個蛋撻,他臉上的笑容就似乎是自己又剛剛多了個兒子一樣。周毅看在眼中,頓時感覺到無比滿足。
再說外面,路過的人們對于宣傳中所說的既是甜點又是主食的東西十分感興趣,周敏抓住機會,邀請了幾個人進來免費品嘗。當顧客驚喜地發現粽子里居然有一個蛋黃的時候,頓時被深深折服,再加上蛋撻和女乃茶,如此美味的疊加,讓吃過它們的人難以忘懷。
有了第一個顧客,自然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和女乃茶第一次問世的時候一樣,周毅做的這些東西,依靠的就是這獨一無二的味道,讓人流連忘返。
轉眼之間就到了中午,大家看了一個上午的賽龍舟,正是往回走的時候,和周敏一起在外面招攬顧客的周毅抓住機會,放肆招攬顧客。
大觀茶坊在這一個儼然成為了飯館,但是周毅並不在意這些,只要是能賺錢的,不管是茶坊還是飯館,對他來說沒有任何的區別。
他歇斯底里地叫喊著,吹噓著自己這個端午套餐,號稱既能解饞又能解飽,好吃不貴……
看著越來越多的客人,周毅終于松了一口氣,那些帶著滿足的笑容離去的顧客對于他來說就是一筆巨大的財富,因為不久之後,他們肯定還會再次光臨的。
雲霧茶坊里,蔣美芳百無聊賴地在躺椅上打盹,今天端午節,中國人可以把任何節日都過成與家人團聚的喜慶日子,今天自然也不例外。正因為如此,她想到,能夠閑到跑來這里喝茶的人也不會多到哪里去。可是讓她目瞪口呆的是,對面的大觀茶坊卻是人流如織,她心中震驚,自然而然想去探個究竟。
她邁著妖嬈的步伐,手中絲絹隨風擺動,穿過街道,徑直往大觀茶坊里來,剛好周毅給一個客人呈上套餐,見了她來,便笑道︰「喲,今天這刮的是什麼風啊?把你都給吹來了。」
蔣美芳卻是不回答他的話,自顧自在這里面轉悠起來,見了他這里吃的喝的都有,頓時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來一股子邪火,迎著周毅就嚷嚷道︰「你這小子開的是茶坊嗎?」
周毅一愣,心說這娘們發的哪門子神經啊。嘴上卻應道︰「不是茶坊那你覺得我這里是個什麼地方?」
蔣美芳自己也是一愣,不過看著周毅那張臉她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她叉著腰大聲說道︰「你這茶坊怎麼能賣吃食?這不是掛羊頭賣狗肉?」
周毅頓時愣住,難不成在宋朝還有這樣的規定?這可從來沒有人和他說過。不過……
「話說,我掛羊頭賣狗肉關你什麼事啊大姐,今天端午節,你就不要像條瘋狗一樣跑到我店里面來咬人好不好?這對顧客會造成多大的影響?對于你這種自私自利的行為,我必須要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對你進行嚴厲的批判。」
他招呼過來兩個小廝兒,說道︰「小南小北,你們兩個把這個瘋女人給我轟出去。」
在兩人的驅趕之下,蔣美芳被轟了出去,周毅迎著那些食客們詫異的目光,說道︰「各位對不住,剛才多有打擾,還請恕罪,現在沒事了,大家繼續,繼續。」
蔣美芳站在門外,惡狠狠地盯著里面,然後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大罵一句︰「走著瞧。」轉身就走,卻不回自家雲霧茶坊里,而是往幾條街外的一個院子里去了。在進門之前,她將自己身上的衣服撕扯得凌亂不堪,臉上的胭脂水粉全部有著這樣或者是那樣的手印,再加上兩行清淚在臉上,說不出的淒慘。
做好這一切之後,她叫開了門,問明白了王學榮就在書房里呆著,她臉上頓時擠出一副悲痛欲絕的表情來,歇斯底里地嚎哭著沖了進去。
「老爺啊,我不要活了啊,周毅那個小王八犢子居然趁著我店里沒人的時候進來非禮我,我誓死不從,最終還是被他輕薄了,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正在看著一本畫冊的王學榮被這突如其來的嚎叫嚇得頓時就萎靡了下來,當蔣美芳如此形象映入他的眼簾,他頓時勃然大怒。
「周毅這個**不如的東西,我的人他也敢踫,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不要命了嗎?」
蔣美芳撲在王學榮的身上,哭哭啼啼地道︰「老爺,你可要為我做主啊,要是我討不到個說法,我就不活了……」
王學榮抱著蔣美芳,雙手在她身上游走,信誓旦旦地說道︰「別說那樣的傻話,他周毅敢動你,我要他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蔣美芳眼楮一亮,道︰「真的?」
王學榮冷哼道︰「當然是真的,當今縣令大人每年拿我幾千兩銀子的孝敬,你說,他幫我們出頭,難道很困難嗎?」
听到這話,蔣美芳終于破涕為笑了,道︰「老爺還真是高瞻遠矚,運籌帷幄,原來早就已經打點上了……這一回,這周毅就算是不死,也要月兌層皮。」
「這還用你說,敢動我的女人,那就先將他抓進大牢,然後再封了他的店,讓他們沒辦法在青神縣立足。」王學榮洋洋得意地說道,他眼神迷離,似乎早已經見到了周毅窮途末路時候的模樣。
大觀茶坊里,周毅正在忙碌著,卻突然之間感覺到後背有些發冷,一陣惡寒,抬起頭看了看正到頭頂的大太陽,心中奇怪得很,就在這時,鼻子一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擦了擦鼻子,他自言自語地說道︰「這個時候誰在想我不成?」
正想著,又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頓時感覺到整個身體都不好了,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工作。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吵鬧的聲音,桌子被掀翻的巨響以及食客們驚聲尖叫著往外逃的聲音。周毅心中一驚,立馬轉身便跑了出去。
他看到,十數名衙役站在門外,幾名先鋒肆無忌憚地打砸,小廝兒從沒見過這樣的場景,縮在櫃台後面不敢出聲。
在這些衙役的身後,有著一個五十多歲身穿官服的人,身寬體胖,丑陋至極。他的旁邊,正是有一段日子沒出現了的王學榮,而王學榮身邊站著的那蔣美芳衣衫不整,周毅看在心中,不由得想,剛做完事至少也要穿戴整齊才出門吧,這個樣子多有傷風化。
過了一會兒,那胖子官員高聲問道︰「誰是掌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