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何種東西,只要有數量的概念,就肯定會有黃牛黨的存在,二十一世紀有黃牛黨,在十一世紀,沒有城市管理者這種東西,黃牛起來更加肆無忌憚。
當周毅拿到一塊造假的銘牌之後周毅就已經在想這個問題了,不過他想不到有什麼辦法可以杜絕這樣的現象,所以他決定不去管了,就好像鐵道部也不怎麼管打擊票販子之類的事情那樣。
再說周毅,當他把制作這些東西一切的奧秘都交給周勝和周敏之後,自己便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科舉大業之中去,在這個時代,要想不割而當上公務猿,必須成為人中龍鳳馬中赤兔……
坐在裝飾一新的書房里,寬大的青案上筆墨紙硯經史子集都清清楚楚地擺著,周毅剛剛開始還挺興奮,古裝戲里這樣的場景總是讓人覺得很高大上。
但是一翻開書,周毅的腦袋頓時就大了一圈,《孝經》里開篇便是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這讓他很不能理解,難道大家都不剪頭發不刮胡子的嗎?
再看《經義》,也就是論語之類的儒家經典著作,什麼發于情止乎禮之類讓人完全模不著頭腦看了等于沒看但是看沒看又不等于看了的東西。
看了幾天,周毅叫苦不迭,他覺得按照自己的智商想要從經義上考上進士,至少要修煉幾百年才行。
于是只能想想其他的辦法了。
宋朝的科舉制度,有進士,有諸科,有武舉。常選之外,又有制科,有童子舉,考進士的人是最多的。宋神宗時期取消了其他的科目,而分經義、詩賦兩種,自那以後便一直流行,沒有再改變過。宋仁宗命郡縣建學,熙寧年間,各種制度趨于完善,學校之設遍天下,出了很多靠之乎者也入仕的人。
對于之乎者也不在行,不過剽竊經典詩句對于周毅來說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于是他就放心了下來。
說也奇怪,不再強迫自己死記硬背那些經文,再看起來,似乎也還有些趣味。
如此過去幾天,張仲的茶坊開始推出第一批的女乃茶,因為這些做女乃茶的工人都是周毅手把手教的,因此口味也是一樣的,而且價格低廉,十文錢一大碗,保證讓你喝得過癮。于是那些嫌大觀茶坊賣得貴的,搶不到票的,都朝張家的茶坊蜂擁而至。
雖然冰凍過的女乃茶只有大觀茶坊才有,但是這並不妨礙那些人購買廉價女乃茶的熱情。比如說他們可以買回去放在井水里泡一泡,效果也是一樣的嘛。
就在大家還在奇怪怎麼突然之間冒出了第二家出售女乃茶的茶坊的時候,大觀茶坊對面的雲霧茶坊也推出了女乃茶,價格更加低廉。
雖然這種帶綠色的女乃茶味道不如以上兩家,但是勝在便宜,便宜到就算是普通的莊稼人也能夠把它當水喝的那種,所以生意也並不算差。
至此,女乃茶就在這青神縣城里遍地開花,成為了一種人人都能夠喝得起的飲料,盡管要想吃到用女乃茶做的一種名叫「沙冰」的東西,卻依舊只能上大觀茶坊里來。
本以為這樣的局面會一直維持下去,畢竟誰都有活路,大家都有錢賺的時候自然就是和平時期。但是就在周毅心安理得地看著自己的書的時候,麻煩再一次找上門來了。
事情是這樣的,在某一個艷陽高照的午後,剛剛吃過中午飯的周毅喝上一杯冰涼的女乃茶之後,正準備去往書房里面學習,外面卻傳來激烈的爭吵聲。他早已經把生意都交給了周勝和周敏,因此招待顧客的那種地方他已經很少去了,這一次出現劇烈的爭吵,倒是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透過門簾,周毅能夠看到,王學榮帶著幾個手下手里拿著什麼東西,正在和周勝爭吵著,周勝老實本分人,又沒讀過書,此刻已經是憋得面紅耳赤了。旁邊的周敏低著頭站著,看不清楚他的表情,還有一個人,秦氏,這個每天早出晚歸致力于在博彩業揚名立萬的女人,她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好像是一尊雕塑。
「又是這個王學榮,他媽的,要是殺人不犯法我早就擼死他了,整日整夜的來找麻煩,有意思嗎?」周毅咬牙切齒,掀開簾子就走了出去。
周勝見周毅出來了,臉有愧色,道︰「你怎麼出來了?是不是我們打擾到你了?」
周敏卻是眼楮一亮,走過來摟著周毅的胳膊。周毅低聲問道︰「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娘沒錢去賭,找我要了幾回我都沒給,然後她就拿了家里面的地契出去賭,輸給了王學榮,現在王學榮是來討債的。」
「……」周毅握緊了拳頭,說實在的,如果秦氏是個饅頭的話,他此刻非得把這個饅頭給擰成面灰不可。這女人也太會惹事了點。
周敏問道︰「哥,咱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你說還能怎麼辦?把地契給贖回來唄,你看二娘那樣,跟個沒事人一樣,說真的,要是按照我的脾氣……算了不說了,說了也沒有,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如果。你們現在在吵什麼?」
「爹也是這麼想的啊,把地契給贖回來就完事了,反正我們現在也不算是差錢的人家,但是那王學榮要價一萬貫。你說這……」
周毅不由得翻了翻白眼,一萬貫?這竹竿敲得也太狠了,獅子大開口也不是這種開法。說實在話,就大觀茶坊這破舊的陳設,一百兩,不能再多了。
「那就把地方給他唄,剛好我們可以尋找一個更加好更加大的院子,這樣豈不是更好?」周毅不以為然地說道。
周敏急得跳腳︰「不行啊,爹說了,這是祖產,多少錢都不賣。」
周毅看了看周勝,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打到牆壁上摳都扣不下來,這又關祖產什麼事了?什麼祖產不祖產的,價值擺在那里,難不成還真準備拿一萬貫給那王學榮不成?周毅又是做女乃茶又是做蛋撻,到現在也沒賺到一萬貫啊。
看周勝似乎已經招架不住,得知了來龍去脈的周毅終于頂了上去,一開口就指著王學榮罵道︰「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啊,到處都能夠看到你。」
王學榮甚是得意,道︰「喲 ,我剛才還奇怪怎麼沒見著你呢,現在你終于還是忍不住跳出來了吧,周少東家,你看看著個。」他揚了揚手中的房契,笑道︰「白紙黑字,上面清清楚楚寫著的,你可不要賴賬呀。」
周毅看了一眼地契,說道︰「賴賬這種事情我是做不出來,不過我卻是想起我已經很久沒有賭過了,現在有些手癢,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和我玩幾把呢?」
「哦?就你?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的這些賭術可都是你二娘教你的,現在你二娘都已經成為了我的手下敗將,難不成你以為你能夠贏得了我?」王學榮挑了挑眉毛,戲謔地說道,在他看來周毅根本就不可能是自己的對手。
周毅平靜地說道︰「不是還有一句話叫做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嗎?她不能贏你不代表我就贏不了你,如果你夠膽量的話咱們就來玩幾把,敢不敢?」
王學榮似乎是听見了一個大笑話一樣,他大馬金刀地坐下,雙手拍在桌子上,道︰「好,既然你要賭,那我自然奉陪,只是現在你的地契都已經在我的手中,你還有什麼可以賭的?」
周毅端過一杯沙冰來,笑道︰「你看,這個東西多好看,而且好吃,不如我們就賭它,如何?」
「賭它?」
所有的人都被他的這句話給嚇住了,這一杯沙冰只不過三十文錢,怎麼賭?
王學榮愣了一下,卻突然之間哈哈大笑起來,道︰「好,你比你那個老娘可是氣魄多了,居然敢拿這個來和我賭,如此誘人的條件,你說我能拒絕嗎?」
這兩個人打啞謎,邊上的人卻都是一頭霧水,許許多多的人都在旁邊看熱鬧,議論紛紛的……
秦氏也朝這邊看過來,她好賭,只要是听到有賭的,就一定不會錯過。
周敏看向周勝,問道︰「爹,他們兩個在干嘛呢?」
周勝一臉地嚴肅,說道︰「哎,這孩子,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既然是賭,那就一定有輸有贏,何必要把自己的退路全部斷掉呢?哎……」
王學榮說道︰「既然你把這個都拿出來了,那你覺得,我應該拿出什麼樣的賭注才好?」
周毅看了看他手中的地契我,漫不經心地說道︰「這個我隨意,我覺得你手上的地契就不錯,你不是開口就一萬貫錢嗎,那也算是大數字了,你出地契,我出沙冰,我覺得這樣挺公平的。」
王學榮也不遲疑,將地契放在桌子上,說道︰「你然你都說了要賭這地契,那我也就依了你,你準備怎麼賭?」
周毅道︰「當然是越簡單就越好,直接搖骰子吧,三個骰子,誰的點數最小,誰就算贏,只玩一把,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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