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如何進一步和火狐母子建立感情,討得那眼救命澈霖的開采權,薛仁貴和皮三定興沖沖地打馬沖進了院子。一看這模樣,就知突厥人已經讓大宋的床弩和投石機給攆得遠遠的了。
執失思力現在很不爽!
天剛麻麻亮,阿史那烏默啜就帶著所有五萬五千人開始攻城,能用的兵都用上了,能用的攻械也是一個沒落下︰雲梯、攻城車、拋石機、弩機、檑木……
執失思力就站在涇陽城門正對著的小土墩上,遠遠地看著突厥狼騎軍的攻城部隊一次一次地發動潮水般的攻擊,又一次一次潮水般地退下。他輕輕嘆了口氣,交給小校一支狼頭大令,派出後備人馬,從城下搬回血跡斑斑,千瘡百孔的攻城器具,送至軍械營修補。
而對面城池上烈烈飄揚的旌旗與轟天震地的鑼鼓,仿佛在嘲笑著這些以強悍著稱的北族大軍,以數萬之眾竟攻不下這座區區小城。
如果說昨夜的遭遇戰,阿史那烏默啜的慘敗有點令人難以置信,或者說還有偶然性,那麼,眼前由他親自指揮的這場攻緊戰,則是輸得毫無懸念。他從斥候和阿史那烏默啜的嘴里都映證了一個判斷︰唐軍這些不可思議的變化,均是從那個叫「甘林」的先鋒到來後才發生的。他雖對這個名字感到陌生,心中卻好生敬仰。
此人是個神奇,但凡他一出現,唐軍的戰力就上升到了令人不可思議的層次。昨夜以來,兩場對決,大唐虎騎軍不僅在遭遇戰上完全壓住了對手,在防守上也佔盡優勢。
軍隊如劍,英雄則是劍刃上逼人的劍氣。
與這等英雄人物對陣,是自己的幸運,同時也是最大的不幸。不是這個甘什麼林的,現在我的狼師或者已經飲馬渭河、兵逼長安了!
看了一眼正率眾退回來的阿史那烏默啜,執失思力無奈地搖了搖頭︰「哎,三流的兵士,二流的先鋒,一流的指揮!」
他知道這樣歸結失敗原因不客觀也不道德,看來一向自視清高,從不承認失敗的老毛病是改不了啦。當初也正因如此,沒少挨漢家恩師的剋。
「漢家恩師!」執失思力從懷里掏出《孫子兵法》,在「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一句下畫了條粗粗的紅線,仰天長嘆︰得曉突厥敗訊,贈書的漢家恩師不知是喜是悲!
看看日上三桿,再次發動攻勢只能是無謂地往大唐的鉸肉機中添料,執失思力走下土坡,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停止攻城,全軍退後十里,扎營,圍城!」
抬頭看了看被投石機砸歪的旗桿,那上面的第十三顆狼牙依舊雪白,象唐軍嘲笑時露出的大門牙。
……
關心了小動物,獻了愛心,又真真切切地觀察了泉水,甘林心里很有成就感,正笑眯眯地听著薛、甘兩人講著床弩的神威……
「什麼,突厥人還在圍城!?」
一听說突厥人現在退到了十里之外,包圍圈拉長了後,圍城的營地稀稀拉拉不成行伍。甘林臉色一凝,立馬沒了笑模樣。皮三定趕忙接了一句︰「圍是圍著,其實跟沒圍差不多,他那營地,一泡尿都能泚穿!」
「床弩和新式投石機各加二十台,馬上讓匠作營趕工,下午前就得上城牆」
甘林一臉不喜,不能讓突厥人再圍著城了,甭管圍得有多稀,也是個大問題。
甘林心里琢磨著,李二從各道、府收集的種子說不定這幾天就能送到涇陽城下。這救命的種子必須安全進城,不能有什麼意外。涇陽城外,絕不能允許突厥人拼湊出完整的包圍圈!
大宋搞不定,就請大明的朱皇帝來助李二,咱那手機里可還有戚家軍的「三千斤石砲」沒出場呢。待會兒修改一下,憑著自己後世那點機械知識,三兩下就可以把對付水面目標的大家伙改成陸戰利器。
轉臉看見地上趴著的十二個國際友人,趕忙上前攙起︰「請起、請起!」
只這一個「請」字,就把幾個黑哥們嚇得又趴在地上,一臉的緊張,酋長仰臉望著甘林,面部肌肉有些麻痹,在他們的心目中,這位先鋒爺現在已非凡人,而是可以通靈的「阿那塔」。
「阿那塔」在昆侖奴中有著非常特殊的地位,這些崇尚自然力量的黑人兄弟,現在已完全將甘先鋒視作了共同的精神領袖。
甘小子倒有些過意不去,一把拉起酋長︰「戲言爾,戲言爾,不過這狐狸之屬確是通人性。很久很久以後,會有個老者在一個聊天的書齋里聊了很多有聊頭的故事,那里面的狐狸就是一水的美女,情節也很精彩!」
酋長的表情說明他徹底暈圈了,甘林的話非但沒有接了地氣,拉近人與「阿那塔」的距離,反而催生了更狂熱的個人崇拜。
有時話說得雲山霧海,反顯高深莫測,人世間的事情大多如此!
門神爺在一旁望著眾人微笑不語,他面色柔和,眼里閃著淡淡的清光,一陣微風吹過,腰下橫刀長穗在空中隨風飄揚,象元帥飛揚的好興致!
門神爺此刻心里美著呢︰看來咱大唐渡過旱災、蝗災的那點希望的亮光,即將從我涇陽城頭升起了!
「番司營」的這片營區全部歸昆侖奴管理,其他一律搬出,另外調來五百唐軍,二百人負責看護守衛老宅後的那塊菜地,三百人負責開荒,在皇上御賜的種子到來之前,「番司營」的每一寸土地都要開墾出來,松好土,再撒上厚厚的底肥,專等種子一到,立即播下去!
門神爺的大令一宣布,昆侖奴們就從地上蹦起來,圍著圈一個勁地歡呼。這意味著他們從此後,也是唐軍的正式成員。
酋長從牆角下找回那個鐵盆,抱在懷里,以盆為鼓,右手高揚輕落,「咚」地一聲後,全場皆靜。隨即或手指輕彈鐵皮,如行雲流水,或猛烈敲擊,如江河奔騰。那旋律與鼓點,簡單、有力、奔放又深遠。
尊長一面擊打著,一面用雙手輪流拍打臂、腿,動作威猛彪悍。其余的黑兄弟凌空跳躍,旋轉舞蹈,或和之以歌,高亢雄渾。每個人眼中都洋溢著興奮。這是生命的律動,是得到信任和尊重後的快意表露!
听著強烈的節奏、密集的鼓點,看著熱烈狂歡的場面。甘林恍惚間仿如到了非洲,在草原上紡錘樹下的小茅屋邊,和一群非洲哥們把酒言歡。
甘林的心情很好,此刻他的心態已從剪人羊毛慢慢轉變到授人以漁,四肢輕松,心中升起一種難以言表的希望和歡樂。
土地、種子、水源,再加上這些忠誠善良、敬業的黑兄弟們,這就是即將幫助大唐抵御旱魃、蝗災的「甘氏墾植計劃」最大資本!
停了歌舞,圍著站神爺和甘林,昆侖奴們的積極性和創造性被極大地調動了起來,仿如都變成了規劃師,在自己的腦海里各自畫了幅未來涇陽農墾基地的草圖,卻大同小異︰先求得狐仙引了水源,在老宅後修個大水池,不僅灌溉,還要提供涇陽城軍民飲用;東邊那二十畝向陽的地全種上南瓜,那里地勢高些,抬上架子南瓜就能晾秧,早晚都通風,一準兒瘋長;中間三十畝留給土豆,那里土質松軟,水肥跟上,再勤捉蟲、打秧,土豆寵大的根系往下扎個一尺多深絕對不成問題。乖乖,這算一算,三十畝地的產量還是挺可觀的;西邊和南邊這四十畝地把著邊,土質偏酸,其它東西長不起來,卻最適合玉米……玉米授粉時主要靠風,得種密點,干脆圍著整個基地的上風處種上一圈,簡單一算,這單株產量怎麼也能超過二十斤!
或許,地頭還需要建個關帝廟,沒事燒兩柱高香。
這才來中原沒幾年,就入鄉隨俗,知道拜關帝了!
豈止如此,這十二個黑兄弟還各有一個中國名字,酋長的最蓋︰震關西!
「路線方針確定以後,人,就是最關鍵的因素。」----毛太祖語錄!
听著昆侖奴們七嘴八舌地講著各自大同小異的規劃,甘林知道,他找到人了。
沖門神爺一拱手︰「元帥,咱這就先上城牆,把那伙突厥人給辦了,再去給城里的二十幾口進了鹵毒的水井會會診!」
回頭一看,老宅門縫里熒光一閃,是母狐在偷听。甘林一拍酋長肩頭︰「哥這兩天晨時即來,汝等須備好狐仙美食,且看俺以誠心感化仙家,怎麼也要討得那股甘泉。哎,這可是個細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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