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如此惡毒之事,隋煬帝也不曾為之,更何況前年六月,太上皇就曾諭示群臣‘皇親惟謀逆不赦,其罪由宗親會議取上載。法司只許舉奏,毋得擅處’,如何皇上卻偏忘了這層,試問將處太上于何地?!」
裴寂是真急了,直接把太上皇李淵給搬出來了。
大家一听,人家瀟灑哥還真佔理,太上皇是說過這麼一段話,有言在先,皇親國戚除了謀逆大罪,一律不得在朝堂上議處。
拿老龍壓小龍,指望著大道理管住小道理,在這,沒用!
李二背著手,只當沒听見,大步留星朝著御花園走去。君臣見有熱鬧看,個個爭先,一聲呼哨亂哄哄地跟在老大的 後頭就擁了出去。
早有金吾衛上來一把將李愔提溜了起來,押往御花園。
空蕩蕩的大殿上只剩下走不動的虞世南和目瞪口呆的裴不瀟灑,地上幾只踩掉的鞋也無可奈何地張著大嘴陪二位嘆氣。
「我,我找太上皇說理去!」
裴寂終于爆發了,跳著腳地沖著李二的背影嚷嚷著。
程知節走到門口又拉著秦叔寶一道折了回來,伸手拍了拍裴寂的肩膀︰「我說老來俏啊,小身板不錯,看樣子足有七尺三寸吧,還沒被掏空啊?」
一扭頭沖著秦叔寶︰「哎,二哥,你說他這體量,得挖多深的坑合適?」
「七尺就行,埋到脖子就夠了」秦叔寶冷冷的目光上下打量著裴寂,看得瀟灑哥直打哆嗦。
壞了,自己落單了,這幫李二的渾兄弟,合著伙的欺負前輩呢!
裴寂鼻中哼了一聲,快步走出大殿。剛出門,轉身就跑,他要去搬太上皇,說啥也不能看著李二這渾小子胡來
……
天空中浮雲飛卷,後園內花木在勁風里發狂地抖動。挖坑時堆砌揚起的沙塵被大風刮著旋起,迷得李恪睜不開眼。看到昔日跪地請安的兵士正在為自己掘墓,還手拄鐵鍬,用怪怪的眼神看著自己,李愔無限感慨。想不到以往看似遙遠得毫無邊際的死亡,這麼快就來到面前。
活埋,這是一個多麼可怕的字眼,當一個活生生的人,被黃土一鍬鍬掩埋的時候,將是何等痛苦,他不敢想像了,緊緊閉上了雙眼,等待著踏上黃泉路。
「甘林!」
他默默念著這個名字。對他來說,這個名字現在就是一個符號,一個仇恨的符號。要不是這家伙畫出個什麼「三寶圖」來糊弄父皇,小爺現在還在喝茶听曲兒呢?
哎,那幫小∼妞水袖甩得,靠,比這土勻!
「嗚嗚嗚……」
一鍬,兩鍬,沙土不停地落在李愔的身上。逐漸,土埋到了胸口,李愔的雙手不住地向兩邊扒拉著,將胸前的沙土盡可能地推到一旁,但是,幾個人鍬下的沙土,瞬間又埋過了胸部。
「怎麼樣,這滋味如何?」頭頂上傳來了問話聲。
李愔抹了把臉,見是程知節站在坑邊,一臉壞笑。李愔脖上青筋直冒,白了下眼,沒吭聲。
「知道怕了吧?」
李愔心中騰起生的渴望,嘴上卻是不服軟,鼻子里哼了一聲,閉著眼不吭聲。
「可願向你父皇認錯?」老程似乎很有耐心,蹲用大拳頭輕輕掏了掏李愔的胸口,不緊不慢地問道。
「填土、填土,小爺什麼龍潭虎穴沒闖過,才不向那狠心人低頭!」
李愔伸著脖子嚷嚷了起來,帶著沙土的唾沫星子噴了程知節一臉。嚇得老程往後直躲。旁邊滴水亭里的李二眉頭一皺,眾臣也是直搖頭!
「嗯,好!好小子,這才是個懂事的好孩子,這些年的書沒白讀!」
程知節半蹲著身子向前挪動了幾步,拍著李愔的肩膀大聲夸獎著,大腳正踩在李愔扒拉土的手上,疼得直呲牙。
房玄齡當時就想沖過去照著程黑的大 來上一腳,直接把這沒個大人樣的家伙踹到坑里去︰噢,人家老爹教訓兒子,你這當大伯的不勸著點就罷了,還直往上拱火。真是看熱鬧不怕事兒大!
程知節瞟了眼身後亭子中的李二,捻了捻頷下鋼髯,虎著臉低低聲音訓斥了一句︰「你個不懂事的癟犢子,要是處亮、處默哥幾個象你這樣,老子早就大皮鞭侍候了,還弄這假戲套!」
「你……」
听著老程暴了粗口,直接辱沒了整個皇族的基因,李愔臉漲得通紅,指著程知節,結結巴巴說不上話來。
程咬金抹了把臉,指縫中絡腮胡亂顫,手落下後已是笑容綻放。回身沖著李二一拱手︰「啊,皇上,六小子說他知道什麼是怕了,讓俺給您認個錯呢!」
李二面無表情,手指甲順著玉如意上的雲龍紋絡不緊不慢地走著,象是沒听見。
李二頭上平天冠兩端垂下來的十二排彩珠卻不停地跳動搖擺著,嘩嘩直響著,都打臉……
李二在笑!
咬著牙笑,身體抖得像篩糠……
魏人鏡又把大芴放到了鼻頭前裝近視,巴掌寬的牙芴此刻也蓋不住都咧到腮幫子的大嘴,滿口的白牙更是都快飛出來去。
「咳」
李二清清嗓子,背起手,拿著如意敲打著背,搖頭晃腦哼著小曲走了。那根玉帶依舊掛在乳∼頭上,一副搶盡風頭的牛叉樣。
苟德白!
看看總導演走遠,程知節伸手輕輕一提,把男一號直接從坑里給拽了出來,象提個大白羅卜。眾人伸頭一看,原來李愔身子旁邊的土都是虛的,中間還塞了明黃軟墊、靠背之類,大大小小一堆,正是李二龍座上的七件套……
哎,可憐天下父母心,小六王爺,您就長點心吧!」
幾個叔伯大爺趕忙上去拍拍打打,幫李愔清理著身上的浮土。
半個時辰後,裴瀟灑垂頭喪氣地來到御花園,往中間一站︰「聖上、太上皇有旨,著即免去李愔梁王之爵,發送涇陽軍前效力。原兵部校尉甘林擢升為驍騎右率,輔助尉遲敬德退敵並兼調∼教皇子。另,該員前所奏種子一項,聚齊後即由李愔督送。抵後即行墾種,所需用度均由戶部開撥,即報即核,不得有誤!欽此!」
李愔一把打開程知節摁著自己腦袋的手,象彈簧般從地上蹦了起來,握拳咬牙,昂頭挺胸,鼻孔中的塵土噴得老高!
……
什麼叫「老大難問題」?老大一發飆就全沒問題!
自打听說李二為了半袋玉米碴,差點把親兒子給填坑埋了。天下各地的昆侖奴渾身上下立馬就被篦了一遍,但凡這些家伙過過手的東西也都讓當地最高行政長官親自搜了個干淨,更不用說從家鄉帶來的「三寶」了。
三天後,半人高的一袋玉米,兩麻袋土豆,四十六個大大小小的南瓜就堆在了李二的龍案前。
李二捧起一把玉米,眯著眼笑著,看個沒夠;又抓起兩個土豆,在手里掂掂份量;眼楮一亮,小跑著過去,抱著臉盆大的南瓜就是不撒手。要不是太監勸著,說是歷朝歷代沒個皇帝這樣的,又扭臉看見史官正拿著玉管在旁邊記著,李二就摟著南瓜睡覺了。
三個時辰後,鼓吹齊奏,李世民親率文武百官從大明宮南門魚貫而出,身後,二百名騎在高頭大馬上的神策軍護著一輛馬車緩緩而行,車里裝著即將送往涇陽城,交給甘林的「三寶」種子。
車上還有一位重要人物,那就是穿著藍青大褂,一臉憤恨的新任「督送官」李愔……。
李愔用手中的鞭子輕一下重一下地抽著腳下的大南瓜。車外一聲炮響,驚得他一哆嗦,隨即又是一陣鼓樂齊鳴。
李二閃到路旁,大手一揮︰「走咧!……」
百官跪送。
民以食為天,這就是大唐的天!
駕轅的神策軍揚手「叭」地打了個鞭花,二百名神策軍護著大車麟麟而行。
車中的李愔身子猛地往後一倒,骨碌碌,大大小小的南瓜壓了一身……
李愔憤憤地從南瓜中鑽出來,鼻中怒哼了一聲︰「甘林、甘林,咱們這就算開始啦!」
他慢慢從懷里掏出一方小金印,沖著印鈕上的小金龜哈了哈氣,用袖口擦拭著,眼中寒光一閃︰「嘿嘿,甘、林,你可別忘了,小爺還擔著兵部羽林衛中朗將的軍職呢。就這只小金龜,哼, ,拍死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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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到現在,對大唐,對貞觀,對當時的中華各民族有了很多新的認識,也覺得這是一個自己再學習的過程,其中有許多樂趣,匯成了筆尖下的故事,穿插進了各個人物身上,是分享,也是對各位兄弟姐妹厚愛的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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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賽開始 ,不敢在家折騰,一是怕吵了老人、媳婦和孩子,再則看球人越多越好,沒有叫罵,怎來樂趣?
于是,沒有紅袖添香,只有一幫大漢好哥們,啤酒、燒烤外加小炒,此處不怕吵,夜宵,夜宵,湊個熱鬧!
下次給大唐來場球,專勝棒子、矮子,黑小子!
不是精神勝利,而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