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高麗與倭國的紛爭,還真與李二的老爹,太上皇李淵頗有瓜葛。
南北朝時,中原內亂不止,無暇北顧,棒子半島遂月兌離中州之制,分裂成「高句麗」、「百濟」和「新羅」三個部落。
晉武帝時,「高句麗」一舉平滅另外兩國,不想竟由此自大得不行,以致向武帝呲牙。
晉武帝也是干脆,直接上了手段。結果高句麗上萬人的隊伍被西晉戍守遼州邊境的一總人馬打得滿地找牙,最後「高句麗」王死活要歸順天朝。于是晉武帝便封他做了三部之主,封其為「高麗王」。
高麗成國以後,一直都在海邊討生活,到了前隋時,卻和同是中原番屬的倭國漁人有了沖突。倭人雖長得矮小,性情卻相當凶悍。兩國各自派出水軍,干翻對方的漁船和漁民,由此拉開了兩個國家兵不過萬的累年「大戰」。
本來兩個番屬國之間的戰爭,只消是前隋煬帝一句話就可以解決的事情,不過那個時候,大隋管理高麗和倭國的遼州牧與東瀛牧互相看不順眼,于是治下的兩個國家之間的勝負成了他們的意氣之爭。
而得到了各自所在州牧地支持後,高麗和倭國就打得更加熱鬧了,大有不把對方打廢就不罷休的意思。
這一來二去的,坐在金殿里的隋煬帝換成了唐高祖李淵。李老大頭天听了高麗使節的哭訴,第二天立馬接到倭國番王呈上來的血書,心下不忍,趕忙派出禮部官員前去調停。
沒想到經禮部官員一過手,高麗和倭國更是停停打打,糾纏不休。精疲力竭之後,不得不在大唐的主持下正式停戰。不過梁子既然結下了,便怎麼也消除不掉,在此後的近百年里,兩個國家一直糾纏不休。大唐每年元和節舉辦的蹴鞠大寨,也就成了他們拼殺的另一個戰場。
對此中過節,李淵的大肚之中最是清楚不過
……
「參見皇上、太上皇」
甘林帶著一行人趕忙下馬,緊趕幾步,口中唱諾,正要大禮相參,太上皇卻是一揮馬鞭︰「趕快進場,今天不打獵,讓高麗人和倭人比比蹴鞠,孤正好和橫水候了了前些天的陳帳!」
說完拿眼角瞄了瞄甘林,一臉的得色!
李二偷偷地沖甘林豎了豎大姆指,甘小子能哄得老爺子開心,當兒子的自然也是必存感激。
自打從薛仁貴那里見識了甘林的那幾十張花花綠綠的紙片,太上皇打牌的癮頭就一直很旺。十幾天前,硬是下了道旨,讓甘林帶著原版的紙牌進宮較量。
太上確是神勇,連著幾把大小貓通吃,把甘小子痛殺了個「淨身」出宮,樂得太上三天失眠,吃飯都合不上嘴,只能喝湯。
听得甘小子放出話來要找補回虧空,李淵一直等著他出招,這獨孤求敗的心情原來也是如此耐奈。
「醴泉苑」里的蹴鞠場場地平坦,是用石灰石與黃土整平的土地,佔地一千步見方。東西方向,各有丈余高的球門;球門之後,各有一個虛架;球門兩旁,各插旗十二面。在南北向,各有五面大鼓,十個鼓手以及一支樂隊。
除了皇帝和各大世家,前來踏青的長安百姓也可以前來觀看,只不過要出錢方能進去觀看,不過好在五個銀毫的觀賞錢並不算太貴,一般的長安人家都是負擔得起,所以每年踏青來看列國蹴鞠比賽地人數極多。
看著面前浩大的蹴鞠場,甘林卻是呆了呆,這種圓形的建築分明是羅馬競技場的樣式,沒想到大唐居然仿著建了下來。看到甘林有些驚訝,李二卻是笑了笑道︰「這是羅斯貢來的建築圖樣,確有獨到之處,與我大唐風格迥異,朕見過墨家依圖搭建的模型,的確是精巧,我大唐學了也不算辱沒。」
「陛下,這場中能容納多少人?」
看著浩大的蹴鞠場,甘林不由看向了李二問道,在他看來這圓形的蹴鞠場的確是很適合看球。
「差不多兩萬人左右吧,戰時可心用作臨時避難所,這也是朕專拔內帑建此場地的原因所在」
李二隨口答道,接著便讓李昂坐到了他身旁左下的位子中,李淵又示意他往自己身邊挪了挪。
很快,蹴鞠場內人多了起來,將整個蹴鞠場內塞得滿滿當當,看著那些人們,甘林不由想到了曾經身在的另一個世界,不由有些走神。
直到高麗和倭國的隊伍出場,他才被那些長安百姓地呼聲所驚醒,看著分別穿著紅白兩色衣服的兩隊,甘林從身高上迅速作出了區分。
高麗和倭國雖只是大唐的番屬國,可是也有自己的旗幟和國樂,只不過他們的國旗對于甘林來說顯得很陌生。
高麗人的旗幟上面居然是頭長著長長獠牙的野豬,以赤色為主色,雖說看上去很鮮艷奪目,可是讓人聯想到國旗總會覺得有些怪異,而倭國的旗幟則稍稍好一點,黑底的旗上畫了一頭野獸,不過甘林看了半天也沒看出那到底是什麼東西,不由朝身旁的薛仁貴問道︰「倭人那旗上是什麼野獸,我怎麼看著有些眼熟,可是卻認不出來。」
薛仁貴在涇陽里曾親自審理過倭人「小犬蠢一狼」入室盜竊案,對倭人的風俗多少有些了解︰「候爺,倭人旗上的野獸其實就是野狗,他們本來是想用豹子做旗的,可是您也知道當年打下遼州的輔國公夏侯淵公爺可是有著豹子的雅號,分管倭國的東瀛牧本來就和遼州牧不對付,怕倭人用豹子做旗惹得遼州牧起了刀兵,最後索性給他們定了這狗旗。」
「把狗畫旗上,倒也貼切他們,反正就是欺軟怕硬,仗勢欺人的主。」
甘林看著場中的兩隊,點了點頭自語道。而這時兩隊誰都不肯讓對方先唱各自的國歌,最後在大唐裁判的仲裁下,兩隊各唱各的,誰也不落在誰後面。
听著兩隊互飆的高音,李二哧哧直笑,李淵卻直接用手捂了耳朵,退休干部不太注意形象,大家也能理解。甘林听了卻不由搖了搖頭,這兩個國家的國歌所用的漢文不倫不類的,還帶著嘲笑對方的意思,實在是不能稱之為國歌。
很快兩隊唱完各自的國歌,在裁判的一聲長哨中,比賽終于開始。
大唐蹴鞠的規矩和後世的世界杯足球寨還是大有區別,裁判嘴上很松,只要不是太過分,一般場上的判官會睜只眼,閉只眼,當沒看見,反正只要來看蹴鞠的人高興就成。
而像眼下高麗和扶桑這種冤家對頭的比賽,大唐的判官就更加視若無睹了,比賽越激烈越好。這直接導致了眼前的兩隊開場就展現出火爆的可觀性。
看著一開場就擺出龜縮陣型,把自己的半場守得嚴嚴實實地高麗隊,球場老將的李淵也不由大是意外,他本來還以為兩隊相見,會像紅了眼的公牛斗在一起,哪想到高麗人竟然玩了這麼一出。
看台上,來自倭國的遣唐使、太學生和商人看著場上的高麗人竟然無恥到擺出了全防的陣型,不由舞起了倭國的黑狗旗,開始噓起高麗人,而和他們中間只隔著一條道的高麗人不甘示弱,搖著自家的赤豬大旗,和一旁的扶桑人對罵了起來。
看著看台上罵得熱鬧的倭人和高麗人,還有一旁那些看得津津有味的長安百姓,甘林忽地覺得倭人和高麗人的座位是被故意安排在一起的,一切只是為了讓整場蹴鞠賽的氣氛更加火爆。
從李二的表情上,甘林知道自己的判斷完全正確。
蹴鞠場上,看著高麗隊又是像往年一樣擺出了龜陣,倭國隊的球員更是氣得哇哇大叫了起來,他們實在是受不了高麗人的這個德性,明明是無膽匪類,卻偏偏嘴巴上能把牛給吹破了天,要是敢堂堂正正地和他們比試一場,倒也罷了,可是年年如此,實在是叫他們又好氣又好笑。
「八格牙魯,干翻這些高麗雜碎!「
倭國隊的隊長咬著牙。看向了對面半場龜縮的高麗人,朝自己的隊員大喊道,接著親自帶著球沖過了半場。
看著倭國隊集體沖過了半場,李二不由搖起了頭,蹴鞠在大唐軍中除了供士兵解悶,也是訓練的不錯法子,按照漢代時就傳下來的規矩,中原蹴鞠的打法就是全攻全守,滿場飛奔的猛攻流,不過這種打法是建立在蹴鞠之人有著強健體魄基礎上方可以顯出厲害的打法。
眼下的倭國人仍舊只是當初瀛洲上的土著。身體和漢人相比孱弱得多,先天上就不足,他們根本就不適合學大秦這種全攻全守的打法,不過眼下高麗人龜縮在自己半場,等于是讓著他們進攻,倒也無妨。
看著幾乎孤零零,連個鬼影都沒有的倭國半場。甘林不由看向了坐在自己身後上首的李二,卻發覺李二也正看向他,看得出這一邊倒的比賽也李二興趣索然,不過看台上地長安百姓們倒是興頭十足,高聲大喊著替兩隊助威,倒也涇渭分明,讓甘林稍稍有些意外。
甘林身旁自打見了李二就低頭不言的房遺直此刻再也忍不住竄動的賭癮,捅了捅李崇義的腰眼︰
「今天的盤口有些不對啊,怎麼有那麼多人買高麗贏?」
李淵一听「盤口」這個賭界術語,耳朵立即豎了起來……扭頭看著看台上為高麗助威的長安百姓明顯多于往年。不由讓他也有些奇怪,要知道,若非長安的各大賭檔每年開出元和節時列國蹴鞠賽的盤口,以長安百姓那被大唐國內各地蹴鞠強隊養刁的眼界。怎麼會有那麼多人來看這種頂多二流的蹴鞠比賽。
甘林也是心頭一震︰感情這倆貨還有這本事,能從蹴鞠中找到來錢的貓膩!若是自己可以把握住機會的話,也是大賺一票的良機。眼下的橫水候什麼都不缺,最缺的就是錢,回答李二的強國策論並付諸實施,包括組建自己的情報系統。還有招兵買馬,哪項都花費巨萬。哎,現在只有見縫插針。逢利必取了。
「遺直愛徒,這邊過來」
甘候爺滿臉堆笑地沖著房遺直一點手,房愛徒立即身形一矮,從座位上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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