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害怕見她
自從我和溪溪有那事後，我總是躲著她，仿佛覺得怕見她一樣。我就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心里總是擔心著什麼。到底擔心什麼呢，我也說不出來。其實不管我怎麼躲就是躲不開她，她依然若無其事地進進出出，像啥事也沒發生一樣，相反的還與我親熱了許多。每當她見到我，也跟原來一樣，笑著打聲招呼，只是從她的眼楮里看到一種不同以往的目光。
說真的，雖然我和她有了那麼一次，我不是在特別注意她這個人，她好像與我沒多大的關系。更沒讓我對她有什麼念念不忘，難舍難分的感覺，反而覺得她仍是以往的她，仍是我的老板娘。我只是等待著她幫我的事，那個新的計劃書，到底她給李總沒有，或者說她幫不幫我。要是她真心幫，肯定能行的。依我對她的了解，這事她肯定幫我，因為我從她的眼楮里看出的，往往一個人的眼楮就是一個窗口，通過眼楮就能看到她的心里在想什麼，在做什麼，在期待什麼，在渴望什麼？眼楮就會說話，而且眼楮是說不成假話的。
那天，我又在公司門口踫到溪溪，她正牽著那只狗小花在玩，玩得很開心似的。我問道︰「你起來得這麼早呀？哎，溪溪，我那份計劃書呢，你看看沒有，你幫我推薦給李總了麼？」
溪溪蹬下去弄狗，有點愛理不理的樣子，我不知道她這是為什麼，她說︰「你只關心的那份計劃書，從不關心一下別的事，有些事可能比你那計劃書還重要吧。我想，只關心自己的人，難到還會有別人去關心他，去幫忙他麼？你那計劃書的事，最好你去問李總吧。」
我從她的話里听得出，覺得我應該常去看她。可我不但沒去看她，反而還躲著她，溪溪是什麼人，她可不是傻子，難道這點都看不出，她還叫溪溪麼？換種角度想，她現在生我的氣很正常，要是她不生氣反而覺得不正常了。她要我去問李總，我怎麼去問呢。說真的，我這段時間最怕見的就是李總了，有事必需見他時說完事就走，沒事時一直沒去找過他。我說︰「溪溪，你今天怎麼了，心里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呀？」
溪溪站起身，牽著小花就邊走邊說︰「我整天過著吃穿不愁神仙一樣的日子，哪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呀？有這小花陪我，我很開心的。我呀，心疼這小花可沒白疼，它可比人的好，懂得心疼人，懂得整天哄我開心，你說我還不知足麼？」
自從我那次去找她後，再也沒去找她了，就像我們有什麼過節一樣，說她在恨我，不像。說她在生我氣，也不像。她到底今天怎麼了，我想來想去還是想不明白。她也不換個角度想想，我還有什麼理由再去找她。如果她不是老板娘，是一個職員，我肯定會去的。這麼看來，她什麼都知道，難怪有人說，女人心細，我的一小點變化她都能感覺到。我突然覺得是不是有點兒對不住她，或者有點兒無情無義。
我正想給她說明原因，以消除她對我的誤會。我不是她想像的那種無情無義的男人。我更不專門想盡辦法去玩弄女人的公子，我也是很重感情的，對愛也是很專一的不說別的，這些年我見過的美女也不少，追我的女人也有，我從沒動過心，心中只想著鴿兒。
可溪溪已牽著她的小花，從廠區走出去，在廠外的一個小廣場上溜狗。我回到辦公室，卻坐不住，總覺得對不起她，總覺得我這樣做，是在傷害一個對我好的女人。我又走出辦公室，站在二樓的公室門口能看到她的身影。那里有很多人在散步，有在舞劍和鍛練身體的，也有很多的女人在溜狗。那些小狗在女主人的身邊歡快的跳躍著，有狗並沒牽著。漸漸地溪溪的身影也消失在那人群中。我真搞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麼喜歡溜狗，是她們太寂寞，用溜狗來獲得一種快樂和安慰；或者是她們閑著無事，用溜狗來消磨美好的時光。或許狗是她們的精神寄托，因為她們也像溪溪一樣認為狗是忠實的，它不去欺騙善良的女人，她不欺騙女人的感情，更懂得怎麼讓主人開心，所以她們喜歡狗。
我听人說過，女人養狗是一種情感寄托。也許出于狗的本性，它每天不知疲倦地討人的歡心，為了博得主人的一笑，它願意作出千姿百態；為了博得主人的憐愛，它不惜喪失自己的風度。或許是因為如此，漸漸的，女人把所有的情感都系在狗的身上，不再想那些令人痛心的事情或者為情所困了。無意中的想象，我似乎明白了溪溪，她為什麼溜狗，狗也許比我更懂得她。
不一會，李總叫我去他辦公室。我當時心里很緊張，但還是給自己打了打氣，心想︰我為什麼怕見他呢，他也是人，風花雪夜的他不是沒有經歷過。是人都有七情六欲，而我又不是對她真有什麼想法，又不是真的喜歡她的，只是逢場作戲而已。再說，溪溪又不是傻的女人，總不能不知好壞，啥都告訴他。
李總見我來了，叫我坐下，十分客氣功地給我倒了一杯水。他說︰「前幾天，我的一個朋友告訴我，市里有一家大型企業，他們的職工俱樂部要新增一個健身項目，正準備購置一個健身器材。我想，我們要想盡一切辦法，把我們公司的健身器打進去。雖然，這次他們購進的數量不是很多，但可以培育市場，對以後的銷售肯定是有好處的。」
我听後明白了，原來是想讓我去把這個事情辦好。那顆懸著的心一下落下了，他找我不是因為其他的事，從他說話的話氣和表情上看，他還不知道我和溪溪的事的。不然，他還會用這種態度和我說話，就是再能裝的人，隨便怎麼裝都不會裝得這麼像的，這下我就放心了。我卻裝著不明白似的問道︰「李總，你的意思是？」
李總看了看我，顯得有些激動了，仿佛讓因產品滯銷一度陷入困惑中的他，又看見了曙光，他說︰「雖然，我們的健身器積壓太多，這只是還沒有打開市場而已。我相信，要不了多久，肯定會被消費者接受的，會有更多的人用我們的產品。林其呀，你要看到，現在人們吃穿不愁了，都把鍛煉身體放在第一，我們的健身器，會大有前途的，你一定要有信心。」
我明白李總的意思，真希望他那些高論闊論的話早點結束，快點進入正題，不是我沒有耐心，而是我覺他的這些話我听得太多了，在職工大會上他也講，在理事會上他這麼說，就是在我給他匯報工作時，他仍說這些。但我還是不能打斷他，也不能走，只能听著。
他繼續說︰「我們公司雖然現在規模不是很大，但我還有很多設想，我想在三五年後，做得更大。在十年八年後，我們的企業進要進入全市百強。當然，這只是奮斗目標，需要我們全體職工的努力，需要我們一步一步的走，這更不是我在空想，是社會的發展給了我們機遇。你想呀，人們現在生活好了，大魚大肉天天吃著，出門都是車來車去，上班坐著打電腦，下班坐著看電視，不看電視的也坐著打牌，你說他們能不長胖，身體不鍛煉行麼……」
這時，辦公室小劉走過來說︰「李總，電話。」
李總問道︰「哪里打來的？」
小劉說︰「他說是縣工商局的。」
李總一听，馬上走去外面一間公司辦公室接電話去了。我這才松了口氣，這個電話早該打來了，要不然，我還要坐半天也說不定。他說這些話的目的，是在給我鼓氣，因為最近公司銷售情況不好，我作為銷售科長有些恢心，更有些失落，每天都沒精打采的。平時，他又沒有時間單獨與交流，今天就借此機會，給我鼓鼓勁。
待李總接了電話回來後，仿佛再沒先前激動了，我不知道是什麼事讓他不開心起來。他坐下後，喝了一口茶說︰「這樣吧，你今下午就去市里那家大型企業，想盡一切辦法讓他們購買我們公司的健身器，數量多少都行，就是一定要讓我們公司的健身器進入他們的企業，人家是有幾千人的大公司，如果有人用了說好，一傳十，十傳百，那我們的產品還怕沒有銷路？」
我說︰「好，我吃了午飯就去。」
李總說︰「不是你一個人去，我想叫你們銷售科的小李和你一起去。」
我一听，愣住了，有點覺得李總是不是在懷疑我的能力，或者說我根本辦不好這事？我想未必，難道我還不如她小李。李總似乎看出了我心思，但他還是不願多說︰「只說，就這麼定了，你和小李一起去，這事只能辦成，不能失敗。」
我再也無話可說，回到辦公室，我就把下午我們去市里出猜的事告訴了小李，她卻笑了說︰「喲，林科長，今天太陽是從西邊出了，叫我和你一起去出差辦事了？以前呀，就是想和你一起去也好像沒門似的，今天你卻主動安排我了，是不是最近心情有點不好？」
我一本正經地說︰「別胡說，我是給你說的是正事。今天下午就動身，去市里那家大型公司，一定要讓他們企業的俱樂部買我們的健身器，這是李總安排的任務，必需完成。」
小李听後，卻不以為然，她說︰「你賣東西給人家，總不能強迫人家買吧，他萬一不買我們的，又有什麼辦法呢？林科長，你說是不是？」
小李說得也有道理，雖然她說話時總有一種玩世不恭的語氣，但她還是一個很聰明的人，而且也是很能干的女人。尤其她在銷售方面，幾乎每月都能超額完成，我不知道她是怎麼完成。就是最近，銷售科的大部分人都沒完成任務，可她仍超額20%，讓銷售科的人都羨慕她，有的人更是嫉妒她。我說︰「我們這次去，就是要想方設法去做工作，要大力宣傳我們的健身器，就是要讓他們心甘情願地購買。李總還說，這次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小李說︰「明白了，那我先回家準備一下。」
我看著她，整天把自己打扮得妖里妖氣的，還不夠呀，還要回家準備，那還要把自己打扮成個啥子呢。我說︰「我說小李，你整天都把自己打扮得像又個妖精似的，還要回去打扮呀？真搞不懂，你們女人為什麼這麼愛打扮，要是把打扮化妝這些時間都用在做事上就好了。再說又不是去好遠，就在本市，今下午去，明天就回來的，還準備個啥呀？」
小李笑了說︰「哎，林科長，我說你這人怎麼了，別的愛打扮的女人你人家漂亮，我愛打扮你卻說是妖精，難道我在你眼里就是這個形象麼？你們男人，就是不懂女人，好了听你的，我就不再打扮了，只換件衣服，還有女人必需的東西總得帶上吧？」
我擺了擺手，示意她別說了，叫她趕快回去準備吧︰「下午2點，我在車站等你，別誤了時間。」
小李听後也愣住了，伸出舌頭做了個怪相問︰「我們坐公共汽車去呀？林科長，你這人在李總面前這麼沒面子麼，怎麼不安排車送你，好不容易跟著你出一差，卻這麼寒酸，真沒勁！」
我說︰「你不是不知道，公司里除了李總和老板娘各有一輛小車外，全是拉貨送貨的大車，總不能叫李總開車送我們吧？如果他要送，還要我們去麼？」
我知道小李是有意在和我逗著玩，她說︰「那就老板娘溪溪開車送嘛，反正她在家也沒事，不如和我們一起出去玩玩。她去了你開心，她也開心，我們大家都開心嘛！」
我一听她提到溪溪，心里就有點緊張起來，心想是不是她知道我們的事，要是人沒做虧心事，就不怕鬼敲門了。我說︰「你別廢話了，快回去準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