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小李的暗示
回到公司，已經是上午十一點了，我趕忙去到李總的辦公室，把事情已經辦好的消息向他匯報。李總正在審閱一份資料，他見我來了，放下手中的資料，抬起頭說︰「你們這麼快就回來了，我以為你們還要在那兒呆上兩天喲。因為王科長那人，我是最了解的，是一個不好打整的人，凡有事要找他辦他就越要擺架子。哎，事情辦得怎麼樣了呢？」
我把已簽好的購買合同遞給李總，心想李總怎麼什麼都知道，他也和王科長打過交道麼，才這麼了解他。也難怪他叫小了和我一起去，我真佩服他這一招。我說︰「李總，這個事我們已經辦好了，合同已經簽了。」
李總看了看合同，有點不相信，他又認真看了一下上面的簽字，笑了說︰「其實，這事我早就知道了，就是還有點不相信，他怎麼這次這麼爽快？還是你們有辦法，他這種人誰拿他都沒辦法的，沒想到你們卻把這事輕而易舉地辦成了。好，辦得好，辛苦你們了，你也可能累了，回去休息休息吧。」
我一听，不明白這些他是怎麼知道的，是那家企業的負責人告訴他的，沒這麼快吧。是小李告訴他的，可小李一下車就忙著回家去了，到現在還沒來公司。看來，李總必定了老板，似乎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起身說︰「好，我就回去休息休息。」
李總招手，高興地說︰「別忙嘛，我還有一個事要告訴你。你的計劃書我那天沒認真看，現在我認真看了，還行，很有市場潛力。今天下午，公司召開董事會。在會上，你就這計劃書簡單地給大家說明一下，經董事們審議通過後再實施。」
我听到這消息，非常高興。為這事我真費盡了心機，也在心在心中期待看溪溪的答復。先前總是怕見李總，也怕見溪溪，因為自己覺得做了對不起他們的事，也不斷地自責，心中在後悔、失望、恐懼……可一天一天的過去了，雖然溪溪還沒給我什麼答復，但事情也沒有我所想象的那樣可怕，一切都像沒有發生似的，只是我見到李總時，心里有些發慌，見到溪溪時，心里更發慌。可還是她大方，總是笑盈盈地與我打招呼，仍保持老板娘的風度，還不遠不近，讓人觸模不透。
我有點不相信地問︰「真的呀？」
李總說︰「當然是真的。你這計劃書里的設想，也是我一直以來所思考的，更是公司以後發展的一個方向，不然就很難打開產品銷售市場。」
我說︰「謝謝李總，只要這計劃書一通過，我想……」
李總似乎知道我要說什麼，他不想听下去了，揮手示意我別再說了，他說︰「等下午餐開會通過再說，你休息去吧。」
我走出李總的辦公室，為這個計劃書終于有了著落而高興，我得感謝溪溪，是她幫忙在李總面前推薦的，我沒有看錯人，我更相信我的眼光，溪溪在公司里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物，誰也代替不了她。我現在明白了，女人就是女人，表面上看似柔情似水，任人擺布，實則暗藏心機，玩男人于手掌中。
我沒有直接回家寢室，而是直接去了辦公室，卻一點也不感到疲倦，仿佛還覺得格外的有精神。人逢喜事精神爽，這句說到了我此時的心坎上。我的這份計劃書很快就要實施了，也算我又找到了一個著力點，又能施展我的能力。雖然，還要下午在董事會上讓董事們評審，我知道那是走過場，只是讓他們知道這事。董事不太關心這個，而且關心他們年終能分到好多紅利。
這時，小李也來到了辦公室，她一進門就說︰「林科長，你沒休息呀？」
我笑笑說︰「哪里顧得上休息喲，公司里事情這麼多。哪像你，整天像個閑人似的，多悠閑呀！」
小李走近我，半開玩笑地說︰「你是來給李部匯報的吧？」
我一听愣了，她怎麼知道我的心思呢？她不說我還在忘了這事，她這麼一說，我就有點發火了，我還正為這事沒想明白呢。我說︰「這事還用得著我去匯報麼？有人早就給李總匯報了喲。」
小李看我生氣，她反而有點幸災樂車禍，心里好像很高興似的，笑了說︰「我說呀，林科長，你去了沒討到好吧，更沒得到獎勵吧，就連一句夸獎的話也沒討到？」
小李的冷嘲熱諷，好比在我的傷口上抹鹽，我說︰「是你去給李總說的吧，我不知道你還有這一手，你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小李看到我越生氣，她就越開心︰「怎麼了，難道只有你能給李總匯報，我就不能了？這事可是我們兩個人辦成的，論功勞也有我一半吧。就著算你是科長，功算你佔大半，我也有一小半吧？」
我不知道再說什麼好，也不想再听她胡說了，我說︰「好好好，你有功勞，全靠你才辦成這事，我服你了。」
小李說︰「是的，全靠我才辦好了這事，要是沒我去，你說，你能辦成這事麼？林科長，你的能力是沒得說的，你的為人我敬佩，可你的工作思維要改變一下了，要適應市場，更要學會做人。我說的不是做好人和壞人，是要做一個隨和的人，什麼是隨和，就是靈活多變，對哪種人說哪種話。對一般人就要多說一些好听的話，因為是人都喜歡听好話，你說是不是？」
我被小李糊涂了，我听來听去不知啥她在說什麼，總是繞來繞去，讓我听得似懂非懂，她這時怎麼了，是她怪我不應去給李總匯報，那怎麼可能呢，出差是李總安排的，我又是銷售科長，不該我去匯報難道該她去？不對，她說話的意思不是這個，那到底又是什麼呢？我真不想再理她了，我起身︰「我不想听你說了，你走吧，我出去走走，清靜清靜。」
小李說︰「林科長，我告訴你，我可從沒給李總匯報過什麼情況喲。」
我說︰「那他是怎樣知道的？他好像什麼都知道，他是神仙呀，他長得有千里眼，長得有順風耳麼？如果沒人給他說，他能知道麼？」
小李不但沒有生氣，反而還笑呵呵地說︰「我說林科長，你沒長腦子呀？你想想，他在商場里混了這麼多年，也經營生意這麼久，他啥事不知道？」
我听了小李這話，覺得她說了這麼多，落腳點卻不在這個事上，是話中有話，想用說這事來暗示我什麼。我似乎完全明白了她在說什麼。
中午，我考慮到下午要在董事全念我的計劃書，我又適當的作了一些修改，也適當的做一些補充。我又自己先讀了一遍，以便在會上讀得流利一點，好讓董事們听明白，才好理解我的這份計劃書的內容。就這樣，由于一心一意把心思放在那份書上，吃飯都似乎忘了。
不知溪溪是如何知道我沒吃飯的，她給我端來一個盒飯，說︰「林大科長，總不能光顧工作，忘了吃飯吧。更別因為你這計劃書李總認可了，就高興過頭了。吃飯要緊，人是鐵飯是鋼，吃了才硬梆梆，一切都是假的，只有身體才是真的。你還在這麼認真地看，你還怕下午交董事論證通不過麼？」
我抬頭看了看她︰「有點緊張，你知道這份計劃費了我多少心血，更寄予了我多少希望。溪溪，謝謝你，真的，要不是你，我這份計劃書寫得再好也不可能實施。」
溪溪把飯遞給我說︰「你可別謝我，我不是幫你，我是在幫公司。因為我認真讀了你的這份計劃書，如按計劃書去實施，公司以後肯定會有一個更好的發展。你先吃飯吧，記住，現在什麼都不重要的，只有吃飯最重要，明白麼？」
我接過飯，心里充滿著感激，更有一種說不出的溫暖。心想溪溪真是一個體貼人理解人的女人，也許是真的餓了，我就大口大口地吃起來，溪溪說︰「你慢慢吃吧，別慌。你這人呀，只有看到飯才知道餓，不看到飯就想不起飯了，真該讓你好好餓幾天，你才知道給你送飯的人重要。」
下午兩點鐘，所有的董事都到齊了，李總主持會議︰「今天召集大家開個會，主要是討論林科長的這份計劃書，銷售科的林科長是個很有市場頭腦的人，對市場的分析十分準確，這份計劃書現已復印，請秘書小張就發給大家，各位認真看一下吧。」
過了好一陣，估計大家看得差不多了後，李總說︰「下面就請林科長對這份計劃書，作個簡要的說明吧。」
我就大聲地說道︰「通過我目前對健身市場的調查分析，不說外地，就是本市的健身場所，使用我們公司的健身器不到50%。原因呢，是消費者對我們公司的產品不承認，要怎樣從消費者的心理上去扭轉這一局面呢？我想︰那就要興辦一個自己的健身娛樂館，通過這個健身娛樂館平台，我們首先是培訓出一批健身愛好者，使他們在訓練時就使我們的健身器。這樣，我們的健身器才能走進各個健身房，才能走進千家萬戶。」
有一董事問道︰「從你這份計劃書上看，這個方案確實不錯，但也沒有絕對的把握能成功，如是投資出去的資金收不回來，那公司不是虧得更多了嗎？」
其他的董事也紛紛說道︰「對，這得慎重考慮。」
「我粗略的計算了一下，按這個計劃實施，少說得投資上百萬，我們公司目前周轉資金就很困難，再投一部分出去，那公司就有兩種可能，一個是可能取得成效，另一個可能是破產。」
「為了從公司的生存著想，還是作最壞的打算，不投入這部分資金為好。」
這時，溪溪站起來說︰「各位，听我說幾句好不好？我的看法卻不一樣，與其說華華公司這樣艱難度日，不如拼盡全力大干一把，沒有高風險，就沒有高利潤。林科長的這份計劃書，我看了很多遍，對市場分析特別準確，更對我們華華公司今後的發展作了一個全新的嘗試。公司由完全的生產銷售健身器產品要轉制為娛樂型公司，這是世界的一大趨勢，我看這個方案行，不如公司就按他這個方案去實施，公司里的股份我有30%，也算是一個大股東，我第一個贊成實施這個計劃。」
溪溪這麼一說，董事們就再也沒有發言了。我不知是溪溪的觀點讓他們信服，還是他們對溪溪這個人的信認。如此看來，溪溪不但在李總面前能說上話，而且在董事們心中也是有地位的，這點不得不承認。也難怪她平日里看似啥也不管不理不問，其實她啥也知道，啥也能掌控。
李總說︰「大家還有什麼意見沒有，有就盡管提？」
大家都搖頭說︰「沒意見了。」
李總說︰「大家都發表了各自的看法，對這個計劃的實施開展了討論。我綜合了大家的意見後，認為大家對這個計劃書的實施總的來說還是贊同的。我看這個計劃就通過吧，凡事要往好處想。林科長是有才能的人，這個項目就交給他去辦，大家就放心，我李某在商場上混了這麼多年，不會看錯人的。」
李總又問道︰「林科長，你還有什麼要補充沒有？」
我說︰「感謝各位董事們的支持，更感謝李總的信認。既然李總把這個項目交給我辦，我一定辦好辦實，爭取早日把這個健身娛樂館建成。」
最後，李總說︰「我呢，過兩天還要去深圳考察一段時間，現在還得去準備一些事情，好，散會。」
我用十分感激的目光望了溪溪一眼，溪溪的目光卻十分平和，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但也充滿了某種期待，我在心里下決心一定要搞好這個計劃的實施，給溪溪也給公司的人一個滿意的答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