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對于杌力師而言,帝王杌力師是他們一輩子的憧憬和目標,如果能見到帝王杌力師是一輩子的榮幸之事。(n.O)
但這種心思許仁是無法理解的,對別人而言是蜜糖的事對他而言就是砒霜,畢竟他的身體太特殊,他哪里敢單獨面對費蘭•安托內索瓦?
如果被費蘭•安托內索瓦挖出了自己的秘密,不能接受他也是帝王級的杌力,要害他怎麼辦?
有一個熟悉的人在身邊,就算是壯壯膽也是好的,不是嗎?
而且,雖然梅若•卡塞爾平時很嚴厲,但他能感覺到梅若•卡塞爾對他的關心和照顧,梅若•卡塞爾在身邊陪著他的話,他會少些恐懼。
當即就表示如果院長不能去的話,他也不去。
兩個年輕獸人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對視一眼,臉上都顯出點為難之色。
素來只有人求著想要見費蘭•安托內索瓦的,又哪里踫到過講條件的呢?偏偏許仁的身份是那麼的特別,他們不得不請回的客人。
許仁避開他們的視線,執拗的低著頭看地上,因為他是抱著能不去最好的心態。
梅若•卡塞爾也沒有想到許仁會這麼說,害以為許仁是為了怕他無法見到費蘭•安托內索瓦失望才這麼堅持的,心里感動得稀里嘩啦的無法言喻。
可是能被帝王杌力師召見是多大的榮幸啊!
不說別的,就是能被費蘭•安托內索瓦指導一番,那也是一生受用不盡的大收獲了!
就算自己見不到費蘭•安托內索瓦大人,但自己的學生見到了不也一樣是值得光榮的事嗎?
梅若•卡塞爾連忙斥責許仁不要胡言亂語,並催促著許仁趕緊跟兩人走。
許仁自然不肯,梅若•卡塞爾急得不得了,暗地里不停的推許仁,就怕惹了兩個獸人不高興。
宰相門前七品官,兩個獸人是費蘭•安托內索瓦的貼身守護者,要是惹著了兩人,兩人隨便在費蘭•安托內索瓦面前上點眼藥,許仁以後的前途就大為艱難了。
可許仁就是不肯動。
哪里想到面對許仁的堅持,兩個獸人卻是先妥協了。
兩人對視一眼後,褐發獸人出聲道,「那這樣吧,我們請示一下費蘭•安托內索瓦大人,這種事情我們是沒有決定權的。」
梅若•卡塞爾有點傻眼,半天都沒回過神來,因為他根本沒想到他們會這麼好說話。
但很快梅若•卡塞爾又不安起來,這兩人該不會是想趁機打小報道吧?要是費蘭•安托內索瓦誤會安雅是那種耍大牌目中無人的雌性怎麼辦?
可那個一臉冷漠的金發獸人打開通訊器走到旁邊撥通了一個通訊電話,梅若•卡塞爾根本來不及阻止,只能提心吊膽的看著隔了點距離的獸人,獸人說話聲音不大,梅若•卡塞爾豎著耳朵听也听不清楚到底說了什麼,只能看見獸人對著通訊器說了幾句話。
很快金發獸人就收了通訊走回來,梅若•卡塞爾忙站好,勉強掛著笑,正想說幾句討好的話,並表示自己不去也沒關系,卻不想那獸人冷冷的對他道,「尊老吩咐了,你也可以一起過去。」
梅若•卡塞爾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整個人呆若木雞。
他竟然真的能見到費蘭•安托內索瓦大人了?天啊,這不是做夢吧?
雖然心里隱隱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他們不是在邀請許仁,而是在求許仁去一樣,所以連帶自己也能被順帶,但這感覺消失得太快,沒能抓住,很快就被狂喜給淹沒了。
許仁也愣了,卻是越來越不好的預感。
「安雅同學,如果沒有另外的問題了的話,請上車吧。」金發獸人和梅若•卡塞爾說罷,就轉向許仁,冷冰冰的臉上竟奇跡的現出一絲幾不可見的笑容,態度與對梅若•卡塞爾截然相反。
而褐發少年則已經打開了後車門,對許仁做了個紳士的邀請動作。
他們越是禮遇,許仁心中的不安就越甚,有種想要轉身逃走的沖動,但被梅若•卡塞爾抓住了手腕,拉上了他們的車。
一路上梅若•卡塞爾都表現得極為的激動、興奮和忐忑,一會兒懊惱自己怎麼沒有收拾好自己穿著睡衣就出來了,一會兒對著後車窗的玻璃鏡用手打理頭發,忙個不停,嘴里還不停的念叨著這樣去見費蘭•安托內索瓦大人是不是太失禮了。
許仁沒什麼心情說話,勉強笑著安撫了他幾句沒關系的,就轉頭看向窗外飛速後退的景物,心沉甸甸的。
懸浮車直達軍區總部,在進入軍區大門時停下過一次,金發獸人出示了特別通行證後,守大門的軍人就放行了。
軍區的氛圍和軍校完全是兩種樣子,不是說訓練的內容,在天空俯看下去,根本看不出什麼內容,之事說那種氣勢,是軍校的學生比不上的,那是種氣勢凜人的鐵血,這大概就是真正上過戰場的兵和沒有上過商場的學生間的區別吧。
車停下的時候,梅若•卡塞爾還在糾結著他身上的睡衣,毫無平時的氣勢,現在就像個無措的追星族。
許仁無心安慰梅若•卡塞爾,眼看著就要和費蘭•安托內索瓦見面,連他自己都緊張得心髒直跳。
還是那個褐發獸人開的門,他微笑著請了許仁和梅若•卡塞爾下車,然後領著兩人走進戒備森嚴的大樓。
在如迷宮般的總部大樓里走得快要要暈頭的時候,許仁終于見到了那個傳說中站在整個大陸頂點的帝王杌力師費蘭•安托內索瓦。
許仁見到費蘭•安托內索瓦的第一印象就是老,很蒼老,好像隨意都能老去一樣的蒼老,而第二個印象就是祥和,很祥和,好像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任何的、黑暗之類的黑暗東西,他整個人就如一團暖暖和和的光靜靜的在這里。
房間里還有幾個人,許仁熟悉的克洛艾,一個同樣蒼老卻精神奕奕的老獸人,一個帶著幾分說不出的傲色的中年模樣獸人,加上與許仁一同進來後就站到費蘭•安托內索瓦身邊的兩個年輕獸人。
克洛艾幾乎是在許仁踏進房間的那一刻就想開口了,但還是忍不住,他略有些焦急的看向自己的老師。
「你就是杌力系的首席安雅吧!」費蘭•安托內索瓦也在含笑凝視著許仁,灰色的瞳孔里仿佛蘊著無盡的溫柔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
許仁不太能理解他眼中的激動,盡管掩飾得很深,但直覺的感到危險。
「是的,見過尊老。」他垂頭,按照梅若•卡塞爾下車後所教的那樣稱呼費蘭•安托內索瓦。
梅若•卡塞爾也面帶激動之色的對著費蘭•安托內索瓦行了個杌力師間最高的禮儀。
盡管梅若•卡塞爾並不是自己所邀請來的,費蘭•安托內索瓦也笑著招呼了梅若•卡塞爾,並說了幾句稱贊梅若•卡塞爾為貝華城培養出許多優秀人才的話。
明明是官方的話,在他說來卻不知怎的就是有種很真摯的感覺,何況梅若•卡塞爾根本沒有料想到帝王杌力師會知道他這麼個小人物,把梅若•卡塞爾又激動得個夠嗆。
費蘭•安托內索瓦這才對許仁道,「安雅,我也听說了你這次的優異表現,也知道了克洛艾的學生做的事,出了這樣的事我們感到很抱歉,也很謝謝你挽救了這次內院的眾多學生,不論是為了那些孩子,還是為了貝華城政府,而且,我相信經過了這次,內院的學生們應該會有一個質得飛躍成長,你是個很勇敢的好孩子。」
「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到。」許仁實事求是的道,面對費蘭•安托內索瓦始終保持著一份小心翼翼。
「果然是個好孩子。」費蘭•安托內索瓦含笑點頭,忽然問梅若•卡塞爾,「卡塞爾院長,我可以與安雅單獨聊聊嗎?」
「當然可以!」梅若•卡塞爾知道自己一開始並不在邀請之列,得以見到費蘭•安托內索瓦他已經很滿足了,立即就退出了房間,根本沒有想過許仁可能會遇到什麼危險。
那出去的速度快得讓許仁想拉住梅若•卡塞爾都不行。
「安雅,我听說過你的杌力天賦很不錯,我也沒有別的什麼可以給你,倒是在杌力上能給你點指導,你過來。」梅若•卡塞爾一走,費蘭•安托內索瓦就招手讓許仁到他身邊。
許仁哪里敢上前。
他一直記得嵐亞說過的,高階的杌力師和平階的杌力師都能通過握手感應出對方的等級,他不知道他的異能是和費蘭•安托內索瓦平級還是有所差入,但他知道,即便他不使用異能,費蘭•安托內索瓦只要握住了他的手,就會察覺到他的真實能力。
因為若是他的異能和費蘭•安托內索瓦是平級或者低一些,費蘭•安托內索瓦都能輕而易舉的知道他的級別,但即便他異能比費蘭•安托內索瓦高,費蘭•安托內索瓦依然能夠知道,因為他有他們眼中的杌力,然而若是連帝王杌力師都探不出虛實的話,就說明他的等級已經凌駕在對方之上。
冷汗悄悄的濕了許仁的背脊,一時間全身僵硬無法動彈。
許仁只想著怎麼辦,卻不知道,他不上前本身就已經說明了一些東西了。
畢竟任何人听說頂級高手願意指導自己的反應都會是欣喜若狂,然後快步上前,而不是拖拖拉拉。
本叔等人臉上露出狂喜的激動,相較之下,費蘭•安托內索瓦就好多了,甚至連先前的激動之色都收了起來,但臉上卻綻放出一朵笑菊來,「安雅,不用怕,我不會傷害你的,你過來。」
但許仁如何敢?這一刻許仁忽然想起了小魔獸,如果小魔獸在這里的話,他肯定會幫自己的吧!
這是一種莫名的直覺,就連嵐亞他都不能保證會不會在面對帝王杌力師時站在自己這邊,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覺得小魔獸會幫他,義無反顧的。
「安雅大人,您快過去吧。」本叔見許仁久久不動,忍不住出言勸道,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不會顫抖。
許仁的雙腿猶如綁了千斤重石,怎麼也跨不出那一步。
費蘭•安托內索瓦笑了笑,「安雅,你不用擔心我會對你不利,要知道,你可是我等了很久才等到的繼承人,我又怎麼會傷害你?」
這話就如晴天霹靂重重的打在許仁的頭頂,打得他眼冒金星,他剛說什麼?繼承人?
帝王杌力師的繼承人是什麼?當然也是帝王杌力師!
許仁驚惶的瞪大了眼楮,不知道該問「你怎麼知道」還是該說「果然暴露了」。
盡管早已猜測到了,但真正被證實了許仁確實是他們找尋已久的人,費蘭•安托內索瓦還是忍不住高興得潮濕了眼楮。
終于找到了啊,等了四百多年,他終于還是在死前等到了!
「太好了,終于找對了!」克洛艾拍著胸口,一邊高興的吐著氣,一邊拭去眼角的淚跡。
幾人的反應讓許仁有些不解,為什麼他們表現得就好像他是救世主一樣?
「安雅,我知道你可能很茫然,但事實上,早在四百年前,我們就已經預料到了你的出現。」費蘭•安托內索瓦笑了笑。
許仁嘴巴張成個雞蛋型,四百年前他還沒出生呢,而且,就算他那時候出生了,不也是地球人嗎?
大概是許仁的表情取悅了費蘭•安托內索瓦,他笑意又深了兩分,「我的伴侶擁有預知能力,四百年前,他去世之前預知到了你的存在,只是當年他留下的預言太少,只說你四百年後才會出現,而特征又幾乎是沒有,只說你出現的時候會有明顯的征兆,讓我們只能被動的等待著,這些年我日益蒼老,卻始終感應不到我的伴侶所說的預兆,我以為到我死的那一刻,都不會等到你。」
「直到兩年多前,我突然感受到一股從未有過的杌力波動,那股甚至超越了我的極強大的力量讓我知道,預言應征了,我等的那個人終于出現了。」
「只是當時的時間實在是太短了,感應到的力量又不夠明顯,我只能知道大概的位置,于是我派了我所有的學生出去找你,克洛艾就是其中之一,因為他的名聲最高,杌力最強,走暗里的路線不行,我就讓他在明處光明正大的尋找你。」
「可沒想到,你和克洛艾在同一所學校,卻藏得那麼好,這兩年我只能偶爾感覺到從南斯島傳來的感應,卻始終找不到你,好在終究是找到你了。」費蘭•安托內索瓦欣慰的說道。
「我不明白,如果你們真的早就知道了我的存在,那為什麼……」許仁眨眨眼,看了看克洛艾,又看了看費蘭•安托內索瓦,「要用收學生的方法來找我呢?如果是帝王級的能力,那拜七級杌力師為師的可能性不是很小嗎?」
「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回答的是克洛艾,「現今大陸局勢並不穩定,尤其隨著老師的年紀越來越大,不安份的人已經越來越不克制,他們只等著老師這個唯一的帝王杌力師走的那一天,就是我,也因為背負著未來帝王師的名義和老師學生的名號,一直遭到暗殺。」
許仁他想起嵐亞所說過的話,這一刻才真實的明白,那真的不是危言聳听。
「而南斯島地處偏遠,我們無法確定你有沒有強大到足以保護你的勢力,我們怕打草驚蛇,怕那些人先我們一步找到你,毀了你,或者將你私藏起來,所以只能用這個辦法私下找你,我知道機會可能不大,但我想,有未來帝王杌力師這個招牌,應該還是有一定的可能吸引到別人的互相舉薦的,而且,也能擾亂那些監視我們的人的視線,讓他們模不清我們的目的。」
許仁還在消化著新收到的信息,手就被克洛艾拉住了,「安雅,跟我們回貝華城吧!」
「你放心,我們會為你安排好一切的,你沒有身份,我們會為你制造一個身份,安排一個實力強大的家族成為你的掛名家族,讓其作為你的後盾,老師也已經安排好了保護你的人,這兩位你也見過了,他們是老師特意從師尊查赫喇家族選出的兩名最優秀的獸人。」克洛艾為許仁介紹那兩個接許仁過來的年輕獸人,「他們自幼被家族培養成為下一代帝王杌力師的守護者,這些年又跟在老師的身邊,經過老師的刻意他們絕對可以保護好您的。」
兩個年輕獸人走過來,恭恭敬敬的對許仁行了個禮。
褐發獸人︰「刃•查赫喇……」
金發獸人︰「利•查赫喇……」
齊聲︰「見過安雅大人!」
許仁嚇了一跳,連忙側開身子,要避開他們的禮,卻被克洛艾按住,讓他硬生生的受了兩人的禮。
「這個禮必須拜,以後他們可是要跟在你身邊保護你的。等回到了貝華城,老師也會親自教導您怎麼更正確的運用您的能力,讓您盡快的成為名符其實的帝王杌力師。」
許仁愣愣的听著克洛艾侃侃而談,壓根沒想到事情會是這麼順利,簡直就像是突然神展開了一樣,一切順利得讓他覺得有些不真實。
原本以為可能是最危險的人,卻反而成了想要庇護自己的人。
可是天下真的有白吃的午餐嗎?許仁感到懷疑。
一直被排擠在圈子外,得不到發言權的中年獸人看了看許仁,又看了看克洛艾和費蘭•安托內索瓦,有些著急的咳嗽了兩聲。
克洛艾不耐煩的橫了獸人一眼,對他的干擾氣氛有些不悅。
那獸人被瞪得瑟縮了一下,但還是頂著尷尬,輕聲的對著費蘭•安托內索瓦提醒了一句,「尊老,那件事你還沒和安雅大人提呢!」
那件事?他指的是什麼?許仁警惕起來。
費蘭•安托內索瓦看出許仁的不安,安撫的笑道,「安雅,你不要擔心,並不是壞事,我們只是希望你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在你正式落戶貝華城的同時,你現在的變獸身份也將改成亞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