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灕覺得自己就像漂浮在一大片朦朧的煙霧中,看不見來路,也看不到出路。「這是哪里?」空蕩蕩的,沒有任何響動,也沒有人回應她的話。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雲灕才漸漸看到了一絲亮光,沒有任何猶豫,雲灕的意識就支配著自己往那個有亮光的方向而去。
「雲灕,你回來了。」魅惑清軟的聲音,這個聲音雲灕記得。「糜音?我,怎麼會在這兒?」糜音在的地方不用看她也知道是什麼地方,那個她一直厭惡卻無可奈何的靈宅。
把玩著手中的血玉如意,糜音似笑非笑的看著雲灕。對上糜音目光的一瞬間,雲灕明白了這些天所有不好的預感及那些過于巧合的事情。「你早就知道這四樣東西的下落卻誘我去收集,難道只是為了把我弄回靈宅?」
要知道她原本就是要來的,只是沒想到以這樣的方式提前一個人來了。她所有的感覺都在告訴她自己,站在這里的所謂的自己,只是一個被引出竅的魂魄而已。
「是你自己跟著血玉如意來的,我並沒有引誘你前來。」糜音明明就坐在離自己較遠的椅子上,可雲灕卻覺得那聲音就在自己的耳邊,甚至還能感覺到他說話時的呼吸熱氣。
皺著眉,雲灕努力回想自己是怎麼到的靈宅,可空空的大腦卻完全記不得哪怕一星半點兒的經過。她只知道自己睡著了,然後一睜開眼就是滿眼的朦朧煙霧,再然後就出現在了靈宅里。
「你不用想了,是血玉如意帶你來的,因為它吸收了你的血,短時間內又被送到了這兒,你又因為這四樣東西的影響,生魂就自然而然的跟著來了。」難得一向愛故弄玄虛的糜音會幫自己解惑,雲灕很給面子的嗯了一聲。
糜音知道雲灕這已經算是很給自己面子了,可他要的不是這些。「那我拿了冥果就能回去吧?」糜音還沒有回過味兒來,雲灕的下個問題就出了口。
「自然。」糜音心里默默的想,如果你還能回得去的話。沒有再說下去的意思,糜音讓未汲帶雲灕去了之前她在靈宅的院子住下。
雖然心中有些七上八下,但她糜音說她如今是生魂,那就一定是肉身還沒有死去。「晅音,白浠,你們可一定要守好我啊。」這個時間段只要出一點意外,她知道,糜音就不會再讓自己回去那個世界了。躺下合上眼,雲灕這一覺睡的很不踏實,很不踏實。
「葉子,怎麼還不起床?」熟悉而又遙遠的聲音,這是雲灕徹底入眠前的最後一個知覺。
葉管欣把自己團成了團兒,還將腦袋在軟軟的枕頭上使勁蹭了蹭才準備繼續長眠不醒,剛打發了老媽的獅子吼,葉管欣瞬間就又醞釀好了情緒,準備開始下一輪的睡眠補充計劃。雖然她基本只要是放假就是一天十四個小時左右的長眠。
一直睡到了中午才起來的葉管欣,一雙棉拖鞋,一身可愛的毛絨睡衣就半閉著眼楮走出了房間。「媽,媽!」喊了兩聲沒人應,葉管欣只好自己往廚房移動,毋庸置疑,她純粹是被餓醒的。
打開冰箱翻了半天也沒找到自己會做的東西,很識趣的拿了一包前幾天被大家嫌棄來嫌棄去的泡面。「只有你在關鍵時刻能助本宮一臂之力啊。」自言自語的說著就開了火放上水開始煮面這項浩大的工程。
十幾分鐘的忙活,終于可以好好的犒勞自己的肚子,葉管欣低低的說了聲開吃就狼吞虎咽起來,完全不管這是剛煮好的面,燙的很。
吃飽喝足,葉管欣又磨磨蹭蹭的往樓上的臥室走去,人家說吃了睡睡了吃,說的就是她這樣的人。「神仙的日子也不過如此了,我可真幸福。」葉管欣邊走邊在心里想著,而且還是越想越開心。
「確實是神仙的日子,可惜你不是神仙。」耳邊忽然有聲音傳來,葉管欣先是英雄所見略同的點點頭,但很快她發現了不對,家里似乎就她一個人,而且這人的聲音陌生的很。
猛的轉身往後看去,樓梯拐角處的窗戶邊赫然站著一個人,一個渾身上下都透著嫵媚妖冶的男人。有些害怕的往後退了幾步,葉管欣強自鎮定的問道︰「你,你是誰?」雖然已經盡量讓自己鎮定,可聲音卻還是顫抖的厲害。
第一次覺得家里太空曠,第一次覺得一個人很害怕,第一次覺得自己很膽小。一句話問出,那個嫵媚妖冶的男人並沒有很快回答自己,反而邁著步子一步一步的沿著樓梯往上走。葉管欣看著他走上來,她則一步一步往後退,但卻沒有跑的力氣。
「我叫糜音,很高興認識你,雲灕。」葉管欣看著這個妖冶嫵媚的男人跟自己說話,卻叫的是一個她所不知道的名字,可她卻沒來由的覺得這個名字似曾相識。
葉管欣又往後退了退,直到後背貼在了牆上,她才又開口道︰「我不知道你說什麼,你趕緊走吧。」壓下心中的好奇,葉管欣只想趕走這個過分美麗的男人。
是的,過分美麗,能長成這樣的男人全天下大概除了眼前的,不會有第二個人。這樣的樣貌讓葉管欣覺得他一定不是個人,很快,糜音的舉動就驗證了葉管欣的想法。
「你不喜歡我?那我走了,你如果有一天後悔可以來找我。」男人將自己手中的小東西放在了葉管欣僵硬的手中,又上前輕輕的抱了她一下才退後了幾步,然後憑空消失在了葉管欣面前。
「我,我在,在做夢吧」使勁掐了一把自己的臉,疼,很疼,那剛才的事情是真的。握緊手中的東西,葉管欣拔足狂奔回自己的房間,用力的關上房門,才氣喘吁吁的躲進了被窩。
半晌才驚魂未定的想起了握在手中的東西,快速的把手從被窩里伸出來,攤開來一看,竟然是一朵被封在琥珀里的彼岸花。花看起來很是萎靡,似乎是被強行帶離原本的地方硬給封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