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其意不明的瞟了她一眼,接著又似是相信了她所說的一般,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也會照做。
蘇淺夏的心里咯 一下,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發現什麼了?
可是不對呀,自己一共才跟他見過兩次面,而且還都是保持著距離的,除了他拽著她飛上天的那一瞬,就算是近距離了,那他又能看出什麼來呢?
要說那顆紅果子,十年了,她就算再消化不良也將它給消化掉了,只怕是早就變作糞便供農民伯伯弄到地理做肥料去了。
錯覺,對,一定是錯覺,不然,她為什麼會覺得這個男人很危險?
他的目光看上去平靜無波,實則是深不可測,仿佛可以將人看穿一般,她站在他面前,沒有絲毫的**可言。
「呵呵,是得多走走,走走就會習慣的。」
走吧,最好是天天走,俗話說得好,夜路走多終撞鬼,等你踫到幾個鬼之後,看你還敢不敢走。
忍不住,在心中月復誹了一句。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為了不讓他繼續糾結這個問題,她只好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
「我叫無恨,你可以叫我無恨大哥。」
正在想著要用個什麼名字好,忽然,這兩個字就躍進了他的腦海,既然這樣,他就順手拿來用下咯。
「無恨?」
我暈,這誰給你取的名字?還無恨,怎麼不叫無愛呢?
當然,她是沒那個膽子當面說出來的,也只能在心里嘀咕下了。
「恩,你好像不相信?」
挑眉,斂目。這丫頭,一個名字而已,她這表情有些太過了吧?
「額,也不是啦,我只是覺得這名字很有個性,對,有個性。」
不能讓他知道自己在笑話他,不然他將自己一個人扔在這里,不給自己做擋箭牌那可就得不償失了,為了一個破名字,真心不值得。
「真是這樣?」
斜著眼看了她一眼,明顯的不相信她說的話,看著她一臉糾結,一副不想再跟他在名字上浪費時間的表情,他環起雙臂,趣味甚濃盯著她。
「當然了,不然你以為是怎樣?」
故作不悅的瞪了他一眼,這人是太閑了麼?大半夜的為這沒營養的話題爭論不休,他不困,她還困了呢。
「其實,這名字是我外公幫我取的,因為我的雙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被仇家殺害了,外公不希望我活在仇恨之中,這才取名無恨,寓意無仇無恨,開心做人。」
听他這麼一解釋,原本有些氣呼呼的蘇淺夏再也生氣不起來了,原來,這麼個不起眼的名字後面還有這麼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自己剛才還笑話他,委實不應該。
她看著他,他則是看向遙遠的天際,目光空洞,就好像是在對著月亮傾吐自己對父母的思戀之情一般。
臉上痞痞的笑容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傷感之意,兩個人就這樣,一個看著月亮,一個看著他,彼此沉默著。
最終,蘇淺夏忍不住開口︰「先找個地方休息吧。」
說完就徑自離開懸崖邊,向著男子之前呆過的樹走去。
安慰人的話她不會,也沒有人教過她,而她也的確是困了,不想再陪著他在這里大演傷感戲了。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男子的眼里閃過一抹深邃,之前的傷感之意蕩然無存。
此刻他的眸子里,只剩下一汪平靜的死水,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若蘇淺夏看到的話,又要夸他變臉比變天還快了。
走到一人粗的大樹底下,靠著樹干坐了下來,眯著眼就睡了起來。
片刻之後,無恨也走了過來,坐在了樹的另一邊,學著她靠在了樹干上,閉目養神。
沉寂的夜,余下一片靜謐。
偶爾還會傳來幾聲蛙叫蟲鳴,為這濃濃的夜色添上一筆神秘的色彩。
第二天,蘇淺夏一大早就被勤奮的鳥兒給喚醒。
懶洋洋的站起身來,不顧形象的伸了個懶腰,哎喲一聲,雙手撐著腰肢做痛苦狀。
她這一聲可謂是不太響亮,卻足以將正在夢中的男人驚醒。
「你怎麼了?」
也許是因為剛剛醒來的緣故,男人的聲音有點暗啞,卻掩飾不了其中的關心之情。
「沒,沒事,也許是一個姿勢坐太久了,現在起來才會覺得渾身酸疼。」
巴掌大的一張笑臉皺的跟個苦瓜似的,邊解釋邊用自己的小手捶打捏揉著自己的腰和肩膀處,柔女敕的粉脖也跟著扭動下,神色痛苦地就跟一連做了幾天幾夜的體力活似的。
男人好笑的看著她,這丫頭還真是與眾不同。
偌大的帝國王朝,沒有一個女子可以做到如同她這般不拘小節,不僅對異性沒有防備心,還可以絲毫不顧形象的在他這個男人面前做出這種不雅的動作來。
也不知道該夸她個性奇特,不將這些繁文縟節放在眼里呢,還是該怪她不避男女之嫌,將他這個大男人不當男人看,總之有些無奈就對了。
突然,像想到了什麼一般的盯著他看,眼底滿滿的都是問號︰「你也這麼睡了一晚,怎麼你好像一點也不難受?」
他的模樣看不出一絲難受的樣子,反倒是悠哉悠哉的跟平日一樣精神,同樣是憋著睡了一晚,怎麼兩人的狀態完全不一樣呢?難道這就是習武之人的好處麼?
對于她略帶不滿的小臉,男人笑著睨了她一眼︰「這就是習武之人的好處,自然是與一般人有所不同的。」
她全身上下沒有一點的內力和靈氣,自然也是沒有練武和修習其它術法,他是一眼就能看出來。
蘇淺夏沒再接話,白了他一眼,隨後還收拾東西,整理自身儀表,接著就大步的離去。
一般人麼?總有一天,她這個一般人定會將他踩在腳底下,將他整得跟個泥團似的,任她搓圓捏扁。
相府內,一處看似密室之地,一個一身華服的男子站在那里,有些緊張的看著自己身旁的中年男人。
「爹,這樣,真的好嗎?再怎麼說,她也是我們的小妹,您的女兒啊。」
說話的這位公子哥正是相府的大公子林瀾,也是相府未來的繼承人,而他身旁這位滿臉威嚴之色的中年男人自然就是宰相林震了。
林震手中拿著一個瓷瓶,正準備有所動作的時候卻听到自己的兒子開口阻止,頓時老臉一僵,不悅之色溢于言表︰「你懂什麼?湘兒她死得不明不白,我這也是為她好,你不懂就最好閉嘴!」
他口中的湘兒自然是指的前些時日被剝去面皮的皇後林湘瑜,只是听他們的對話一時也听不出個所以然來,為什麼他們又扯到了已經死去多時的皇後身上呢?
這話說起來又要回到三天前的那個早晨了,正是皇後的尸首被送回來的第二天。
原本,宰相林振想做做樣子,然後將林湘瑜草草埋葬的,卻不料發生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們清楚的記得,那天早上,一個身著寬大的黑色衣袍,頭上還帶著一個大斗笠的神秘男人找上了他們。
由于斗笠被一塊長長的黑色紗布團團遮住,所以沒有人能夠看清那個神秘人的容顏,更不知道他長得是圓是扁。
他們唯一知道的是,那個神秘人的聲音尖銳刺骨,每听他說一個字就如同尖銳物品劃著玻璃的聲音,叫人難以忍受。
鑒于那人強大的氣場,他們也不敢肆意得罪,只好忍受著那撓人心肺的噪音。
問明來由,才知道他是一個專門和冤魂厲鬼打交道的陰陽師,還說他們府上有怨氣,是有人被冤死的征兆。
他們自然是不相信了,結果他當著他們的面,做了一場法事,還招出了林湘瑜的鬼魂。
不過他們沒看到真正的魂體,但是听到了林湘瑜哭泣的聲音,她說自己是被人害死的,還求她的爹爹和哥哥們幫她報仇之類的。
這樣一來,他們當然是再沒有一絲懷疑了,私底下,宰相找那個陰陽師密談了些事情,具體是什麼,外人就不知道了。
當林震將接下去要做的事告訴他的大兒子林瀾時,林瀾先是有些震驚,後面強烈表示不贊成,可不管他怎麼勸解,他家老爹就是堅持己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林振走到被白布蒙著的尸體面前站定,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個做了他十幾年女兒,如今卻只剩下一具尸體的女子。
「湘兒啊,爹這也是為了你好,爹知道你走得不甘心,沒關系的,只要你將這瓶符水喝下去就可以自己去找那些人報仇了,記住了,一定不要放過那些傷害你的人,因為他們都該死。」
男人那一雙鷹目里閃現著陰狠毒辣的光芒,讓人看了忍不住一陣頭皮發麻。
蹲子,顫抖著手揭開蓋在尸首上的白布,迎面而來的一股惡臭讓他忍不住直皺眉頭。
眼看一整瓶的液體都灌進了尸體的嘴里,他才嫌惡的一抖手,手中的空瓶頓時被仍的老遠,咕嚕嚕的在地上滾了好幾個圈方才停下來。
身後的年輕男子眉頭微蹙,似乎是在擔心什麼一般,幾次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選擇沉默。
「瀾兒,去將大師給的符咒拿來!」
他也不是沒懷疑過是那小子搞的鬼,可轉念一想,又放心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