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那小子扮神秘陰陽師來作弄他,又是出于什麼目的呢?湘兒成活死人之後第一個要找的人就是他,難不成他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再說了,據他所知,那小子除了手腕了得,頭腦靈活之外也沒其他本事,而這個陰陽師就不同了,他們可是親眼看他召喚出鬼魂來的。
當然,並不是湘兒的鬼魂,而是地下的一些孤魂野鬼,據他所說,湘兒由于是被冤死的,所以她的魂魄被扣在了閻羅殿,只能借著他的身體來傳幾句話而已。
原本他也是不相信鬼魂一說的,可是三日前那位大師可是讓他親眼目睹了一回,這下是想不相信都難了,大師還特意叮囑,要三日後才給湘兒喝符水和貼符咒,不然就會無效。
對于大師的話,他現在是一百個相信,在他的心里還有一個小算盤。
他想造反,自然是要網羅人才,而像那位神秘的陰陽師就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得想辦法好好籠絡他一番,讓他為自己所用,到時候還可以給他個國師做做,就不信他會受得住這種誘惑。
他心里的算盤可是打得 里啪啦響,殊不知,天上焉有掉餡餅之理?
就算有,那也要看你敢不敢吃。
哎,還是蘇淺夏小童鞋看的通透,知道天上不會有掉餡餅的美事,明顯的,這位宰相大人的腦袋不怎麼靈光。
這廂,蘇淺夏叫苦不迭。
走了一上午了,別說是找個熱鬧的城鎮吃頓飽飯了,就連一家農舍都不曾遇見。
可憐她的肚子,從昨天晚上開始就一直沒沾過一粒米飯,喝過一口水了。
她現在可謂是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偏偏又該死的找不到吃的,真是要郁悶死她了。
「咕咕……」
終于,她的肚子已經開始抗議了。
伸手揉了揉已經空空如也的肚子,她終于停了下來,有氣無力的走到一塊大石頭上坐下。
「肚子餓了?」
看她苦著一張臉坐在那里,他也跟著走了過去,如同玉石之聲的嗓音略略挑高,小溪流水般的悅耳動听。
可是某人只惦記著自己的肚子,才沒工夫欣賞他好听的聲線呢。
蘇淺夏雖然很餓,可還是浪費了些精氣神白了他一眼。
這人問的不是廢話麼?這麼明擺著的事情他還要浪費口水的問出來,難道他就不渴、不餓嗎?
從借著尿遁逃出來以後她就一直餓著肚子,這都快一天一夜了,她因為沒進食,所以連廁所都沒上一回,喝進去的水也都被曬成汗水給揮發了。
無端端遭了她的白眼,無恨只好模了模鼻子,接著又坐了下來,無所事事的玩弄起了手中的紫玉簫。
「你不餓嗎?」
眼中精光一閃,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楮直勾勾的盯著他,看得某人心中一緊。
他怎麼有種被豺狼虎豹當做獵物給盯上了的感覺?
「餓。」這是實話,他也的確是有些餓了。
不過被這丫頭這麼熱情的盯著,他還真有些受寵若驚。
「那你身上有帶吃的嗎?」
繼續盯著他,忽閃忽閃的大眼楮里有著狡黠的光芒,一臉期盼的等著他接下去的回答。
若他有帶食物的話那就最好不過了,若沒帶的話,哼哼,她也自有思量。
「我沒帶吃的。」
原來她是以為自己帶了食物,所以才這般,這只怕要讓她失望了。
「那你去抓幾只野味來烤著吃。」
偶爾的烤一兩次野味還是挺不錯的,一想到有烤肉吃,她肚子里的饞蟲都被勾起來了。
無恨︰「……」
這丫頭好算計,竟然將主意打到他頭上來了。
「你自己為何不去?」
要知道,叫肚子餓的可一直都是她,憑什麼自己在那里坐得好好的,卻要指使別人干活?
長這麼大,還不曾有人敢這麼命令他,她是頭一個,估計也會是唯一一個,除了她,別人可沒這麼大的膽子。
再者,敢對他不敬的人早就被他送下去見冥君了,哪里還會有人在太歲頭上動土,將主意打到他頭上的?
「如果我是男人,不用你開口我都回去。」
其意就是︰誰讓你是男人的?還這麼的不自覺。
最讓人無語的是,她還是一副我鄙視你的口吻說的,更是讓無恨的臉色變了幾變,忽明忽暗的好不精彩。
好半響,他終于強壓下了心頭的不快,換了副輕松的表情︰「可是我不會狩獵。」
這倒是個很好的借口,他倒要看看,這丫頭還想出什麼鬼點子。
「不會狩獵?這倒也簡單,你不是會馭獸麼?隨便喚幾只出來就可以了,我也不貪心,只要能填飽肚子就成。」
她現在才發現,原來帶著他還有這等好處,那她就算是身在野外也不擔心會被餓死了。
無恨︰「……」
他果斷無語了,她這小腦袋瓜究竟是什麼做的?竟然能想到這茬上面來,他還真是不佩服她都不行了。
他很無奈,只好認命的點了點頭︰「我這就去抓。」
一個利索的翻身,身姿優雅的自大石上躍了下來,沒多久就消失在了蘇淺夏的視線中。
趁著這空檔,她趕緊將一直被她當做寶貝一般珍藏在懷中的心法口訣給拿了出來,放在手中翻看著。
越看她的臉就越沉,越沉她的呼吸就會加重,胸口大動作的起伏著,明顯的被氣得不輕。
最終,在餓肚子和氣悶的雙重夾擊下,她壞脾氣的將手中的書給扔了出去。
她現在想殺人的心都有了,那個該死的花魂,竟敢拿本鬼畫符一般的書來糊弄她,她不生氣才怪。
來這里也有些時日了,以她的聰明才智,再加上晴兒的耐心教導,她也識得不少字。
可氣的是,這本書除了外面幾個燙金大字她認識以外,里面的又是一種字體,她是連見都沒見過,又怎麼會看得懂?
剛提著獵物回來的無恨就看到了她一副氣呼呼的模樣,不由得訝異的挑了挑眉,上前一步,將地上的書撿了起來。
「怎麼了,小丫頭?」
將被自己打暈的小動物隨手一扔,伸手拍打了下書上的塵土,翻看了幾頁,似乎是明白了些什麼。
「我不叫小丫頭,我叫蘇蘇,勞煩你以後記住了。」
一把搶過他手上的書,語氣極為煩躁的說著。
後面一想,又覺得有些不妥,自己生氣都是那個花魂害得,俗話說,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而面前的這個男人也沒做什麼惹她生氣的事,她這遷怒就不應該了。
「那個,找到吃的了嗎?」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轉移話題。
無恨也不生氣,轉頭看向地上的兩只,努了努嘴︰「咯,在這里了,接下去就交給你了。」
交給她了?蘇淺夏滿臉黑線,她可是游手好閑,什麼都不會的閑人一個,叫她去吃還差不多。
看了眼地上的一只野雞和一只兔子,她的心里更加的不痛快了,自己跌倒這個破地方來,還都是那只兔子害得。
如今又看到了兔子,她就難免會想到那日的情景,心里沒來由的一陣憋悶。
「我倒是想,可我不會處理它們。」
看著悠哉悠哉的坐到石頭上的男人,她有些無語問天,這人還他媽是個男人嗎?
哪有讓女孩子動手的道理,再說了,她還是這麼一副小孩子的模樣,他難道就不會覺得過意不去嗎?
她哪里會知道,他能做到這般就已經是破天荒了。
他的手,向來都是殺人用的,而且殺的還都是一些有名氣有地位的大人物。
對于這野外求生,他還是頭一回體驗,都是拜她所賜。
「那你倒是說說看,你會些什麼?」
眼底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語氣淡淡的笑問著一臉理直氣壯的蘇淺夏,可听在蘇淺夏耳朵里,卻有一股咬牙切齒的味道。
「我除了吃喝拉撒睡,其他的什麼都不會。」
她回答的臉不紅氣不喘,倒是讓無恨微愣了下。
可不是嘛,在她原來的世界,她會經常上網殺怪,和看漫畫小說還有電影,偶爾還會應曉曉的約,出去喝個下午茶逛個街什麼的。
可自從來到這里之後,每天除了吃喝拉撒睡幾乎就沒別的了,請問,這能怪她麼?
她原本在自己的世界生活的挺好,卻不想被那個不長眼的死老頭給扔到了這鳥不拉屎的破地方來,據說,還是個有神魔的時代,一個不小心,她就會被踩成肉餅。
愣神過後,無恨嘴角直抽︰「你倒是實在,罷了,看來指望你是不成了,你在這里等著,我去去就來。」
從他的話里不難听出他的無奈,蘇淺夏也不去在意,直接選擇忽略。
別說是他了,任誰攤上這麼個什麼都不會,還動不動就莫名其妙的擺臭臉的小屁孩都會不爽的吧,蘇淺夏心中還是有數的。
自石上翻身而下,撿起地上的兩只就欲離去。
「喂,你要去哪里?」
她心里有些懷疑,他會不會走了就不會回來了?
畢竟,她們才初識不是嗎?雖說是以朋友相稱,但實際上是她想利用別人而已,搞不好已經被對方識破。
放眼四下,皆是一片荒蕪,再加上她如今已是饑腸轆轆,這萬一他真的不來了,那她豈不是要餓死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