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長寬厚的巨喙,三根赤紅色的翎羽,龐大的雙翼完全展開,細長的脖頸頂端,凶首低垂,血紅色的雙目俯瞰著大地,凜冽的殺意,仿佛狂風掃落葉一般,絞碎了靠近的飛燕群。
炙熱,冰冷,像一輪地獄中的死日,審判著待死的亡魂。
「神鳥朱厭!」蕭飛破口而出。驚異萬分。
「不可能,傳說朱厭逆天,觸犯至尊神威,早已被屠殺滅絕。」
「這只是一幅先祖圖騰,本想待至尊賽時,用來對付那幾人,看來只能用在這里了。」朱三解釋道。
蕭飛和韓印,呆滯地看著碩大無比的朱厭像,空氣似乎一直在加重,仿佛山岳般壓在身上,讓人不得不低頭喘息。
來自超級神魂的威壓,緊緊地逼迫著他們二人,尤其是蕭飛,已漸漸有支撐不住、跪拜之感。
羅玉和朱三,卻是一臉的莊嚴和虔誠。這也是他們第一次,使用這火神祖符。
誅神殿中,有杰出貢獻的弟子,才會被賜予一枚。而只有兩枚石符一起,才能喚出朱厭圖騰。一枚符石,可用來吸納火元氣,幫助修煉,凝練神魂。
「羅玉師兄,為何不早用,南峰和陳生也不會•••」韓印冷聲道。
「祖符一旦用來召喚先祖,便會立刻消失。機會只有一次,我以為•••」羅玉停下了話,不再言語。
不知死活的飛燕群,依然前赴後繼地,沖向朱厭光影照耀下的四人,如飛蛾撲火一般,連個火星兒都未冒起,就化作了空氣中的虛無。
「時間不多了,動手吧。」
羅玉做出了決定。
他和朱三,接連向石符打入三束火魂力,石符碎裂,巨大的朱厭神影,也在瞬間崩碎。凝聚成一個細小微弱的光點,然後驟然爆裂。
無聲的爆炸,從四人頭頂開始,炫目的紅色光芒,宛如四散的煙花,又像奔瀉的瀑布,散向四面八方。
月下的黑夜,夜下的山谷,在短短的幾秒里,如同白晝。
濃郁的火魂力,似翻滾的巨浪,襲遍了每一寸土地。
盞茶過後,太陽般的光芒,剎那間消失不見,月光重新灑落,照亮了這座空曠山谷的荒蕪。
樹,草,花,獸,尸體,血,碎羽,全部都化作空氣,焦黑的岩石,赤luolo地回應著慘白的月華。
寂靜中,四人孤立。
「走吧,離開這里。」羅玉背起燭火劍,命令道。
「陳生和南峰怎麼辦?」韓印面露擔憂之色,沒有放棄地問。
「一粒沙,落入沙漠中是找不到的。速速離開,見到殿主再做決意。」當機立斷地說完,羅玉飛奔而去。
韓印和朱三立即跟上,蕭飛留在原地遲疑了一會兒,也離開了。
「嘿嘿•••」一聲連貫的抖音,在谷外響起。
「你們真的以為能逃出去嗎?」
羅玉剛剛離開一座山腳,便又停在原地。
前方不遠處,高聳的一顆樹上,站著一個人。他見過,正是那黃毛的飛燕嶺大王,燕西。
韓印,朱三二人跟著過來,停下。
「你就是羅玉吧?嘿嘿•••能在獸潮中堅持這麼久,也算有點實力。」
「哼!」羅玉沒有說話。
「不過可惜,你們還是難逃一死。」燕西輕輕地撫模頭頂的羽毛,神態悠然地說道。
「就憑你?」羅玉冷笑,在體內迅速地恢復火魂力。
「你們最高不過聚魂後期,而我早已步入凝魂中期,殺你不難。」燕西自信之情,溢于言表。
「什麼時候,低等的飛燕魂,也開始囂張了。」羅玉不屑地說道。
「我自認先天優勢不如你,可魂力的修為是無法取巧的。」燕西雙眼閃出一抹銳利,直直地看向羅玉,說。
而羅玉還是一臉淡然。
「你萬獸嶺策劃這次截殺,就不怕後果?」他問。
「不,你錯了,此次阻截,乃是我們幾族,和你誅神殿的私人恩怨,與萬獸嶺無關•••」
燕西話未說完,一道紅光已現,燭火劍劈向燕西面門。
羅玉選擇的先發制人。
「比速度,你還差很遠。」燕西不緊不慢地說著話。
黑夜未變,燕西的身影像做了一次空間轉移,出現在另一個地方,躲過了羅玉的攻勢。
「你的魂力已耗去七八,那兩個小子也是強弩之末,你們沒機會的。」說完,又有兩人從黑暗中飛出,站在燕西身後。
「這是我飛燕嶺兩位洞主,皆為聚魂後期,你們乖乖受死吧。」
囂張的氣焰,頓時又升高了幾分。
「誅神殿,傳承百萬年,只有戰死的神,絕無苟生的鬼!」羅玉一字一句地念出,燭火獄再現。
朱三和韓印紛紛運足魂力,準備生死一戰。
韓印剛加入誅神殿不久,卻無半分怯意,面對這種必死的殺戮,他冰冷的雙目中,滿是決絕的無情,似乎隨時準備好赴死一戰!
「封印,開!」
羅玉一掌拍向左胸口,一幅外人看不見的六芒星圖,隱現在衣服下,不一會兒就隱入體內,而羅玉的氣息,卻在一瞬間暴漲起來。
未及,燭火劍又刺到燕西三尺前。
燕西一絲駭然,立刻逃開,卻躲避不及,燭火劍劃開了他的左臂,鮮血噴涌。
「你居然隱藏實力?!」燕西一聲驚呼。
「朱厭神威,非爾等雜毛可犯!」
劍影隨聲去,燕西雙臂化翼,飛速閃躲。
同時,那兩位洞主,撲向了朱三二人。
「凝魂期,你居然突破到了凝魂期!」只顧逃逸的燕西驚道。
飛燕族本身戰斗力不強,神魂只是低級神魂,面對凝魂期的羅玉,被打得措手不及。可並不代表他無反擊之力。
魂力的積澱絕非一朝一夕,從凝魂前期到中期,無百年歲月是行不得的。
緩過神來的燕西,手握一桿木棍,已可以從容應付羅玉。
「哼,即使你突破了又如何?境界不穩,魂力耗盡,仍舊是死!」
漫天的棍影,在黑夜的掩飾下,一路火花帶閃電,飛劈而來。
實情如燕西所說,羅玉確實已到了窮兵黷武之境。
這三個年輕的天才,在淒美的月光下,身陷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