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為什麼九天神水獄,無法控制你的身法!」
楊瑤花一聲淒厲的慘叫,像是一個站街的瘋婦,神智不清。
「這個問題,恐怕你這輩子,都不會知道了。」
陳生雙臂張開,墨黑的魂力飛速地凝聚,黑洞洞的魔焰,好像將空間也燒塌了一般,流光幻刃,猛烈地在魔焰中顫抖。
「魔慟焚天!」
冷幽幽的魔焰,頃刻間化作星星黑火,「茲茲~~」宛如一條漆黑的星河,萬火齊生,包圍了楊瑤花,在這雪白的冰雪之地,仿佛跗骨的毒蟲,啃食著獄中的生機。
在吸收血海之力時,有一些斷斷續續的記憶,有事跡,有功法,也一同進入了陳生的意識,這魔慟焚天,就是其中的一招。
陳生手面朝天,掌心一握,無數朵漆黑是魔焰,像是听到了命令一般,嘶吼著沖向狼狽的冰宮宮主。仿佛不計其數的地獄魂兵,拿著黑色的鬼頭刀,撲向新鮮美麗的血液。
「啊•••啊~~」
陣陣的鬼哭狼嚎,擊潰著楊瑤花最後的防線。
「咻~~」
一道尖銳的刺空聲,藏在浩蕩的鬼泣中,從楊瑤花的頭頂倒刺了下來。正是那把奪命的幻刃。
心神大亂的楊瑤花,芳心一狠,收起九天神水獄,水魂力圍繞周身,一圈圈的水紋漾了出來,形成了厚厚的保護層。
這千鈞一發之際。
「楊宮主,我來助你!」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擂台外的人海中傳來,青影歸來,直接沖進了魔焰海中。
看台上發呆的高手們,都被陳生的身手給鎮住了。魔山的天王級存在,絕不是一般的煉魂境強者可比。
然而,聲威懾天的魔焰鬼海,突然改變了方向,漆黑的魔焰四散而出,燒向了擂台的四面八方。
「快閃開!」
陳生大喝一聲,七殺步幾閃幾逝,將方漠,受傷的南峰和孫戀塵,還有韓印的尸體,轉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他現在已是煉魂境的修為,用起七殺步,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靠近擂台的一些高手,被嚇得幾乎跳起來就要逃跑,可那反彈的魔焰,根本到不了那麼高。
不過,這中央擂台,算是徹底毀了。
黑色的魔焰,落在地上,迅速腐蝕了地面,留下了一個個黑乎乎的坑洞。
「陳曼青?」
陳生一掌拍在左胸口,壓制住了要暴走的血海魂力,強行吸收的力量,終究不是自己的。
陳生暗暗咬著牙,他沒多少時間了,如果再打不下敵人,他的下場會十分淒慘。
要麼散去吸來的魂力,廢掉神魂;要麼被血海魂力控制,變成一頭沒有意識的血尸。
陳生在發現魔焰被反彈時,就直接想到了木蘿山的至寶,陰陽五行鏡,也就直接鎖定了陳曼青的身份。
那些魔焰,可是他以煉魂境的修為凝成,一般人根本無法靠觸。
「陳曼青,你來的正好,設計五行相生陣,你也有份!」陳生舉著幻刃,指著衣冠楚楚的木蘿山掌門,跋扈地說。
「哼,陳生,你殺我門中弟子,盜我《神木經》,我念你是個小輩,想等你自己交代。」
陳曼青一臉計謀得逞的奸相,捋著那幾根荒涼的胡須,說︰
「原來你竟是魔山的賊人,怪我以前姑息了你,差點讓你蒙混過關!還不速速把《神木經》交出,然後自行了斷!」
了了幾語,說得是擲地有聲,義正言辭。
陳生一個沒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
「魔頭,死到臨頭,你笑什麼?!」陳曼青當即拉下了臉,露出了滿臉的褶子,溝壑縱橫。
「我笑你在找死!」
陳生從後槽牙里,崩出幾個字,幻刃刀鋒,已斬到了陳曼青鼻梁前。
幾根青須一撇,陳曼青不慌不忙地側身閃躲,沒來得及,
「嗖~~」
半個左臂,被幻刃切了下來,傷口整整齊齊,濺出的血立刻被幻刃吸食干淨。
閃到一旁的陳曼青,卻輕松地笑著。
「啪~~」
那段斬落的小臂,變成了一截爛木,陳曼青舉起左右搖了搖,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移花接木!」
陳生眉頭輕皺,陳曼青使用的,正是《神木經》所載的移花接木之術,可以受傷的一瞬間,用其他東西代替自己,與聖門天女花魂的再生之力,有異曲同工之妙。
「哼!我試試你的腦袋,能不能砍下來,再接住!」
陳生恨恨地說著,幻刃再出。
無數條透明的水線,宛若一張鋪開的大網,從身後,牢牢地套住了陳生。精神恢復正常的楊瑤花,恨不得把陳生剁成兩半。
「禁術,蒼生無淚。」
楊瑤花的妖嬈玉指間,有一滴藍色的水,仿佛剛剛落下的一滴眼淚,在緩緩凹凸。
這是楊瑤花,從她的水神魂本體上,抽出的魂力,這一招對神魂的損害極大,若控制不好,很可能給神魂留下不可修復的傷勢。
陳生可不傻子,那滴看似溫柔的淚水,絕不是什麼好東西。
黃泉劍魂神威一震,黑色的魂力腐蝕、切斷了水魂力的束縛。
陳生明白,他決不能坐以待斃。那蒼生無淚,他听聞過,可以泯殺天下蒼生,不管你的修為高低,魂力深淺,人品好壞,淚過蒼生死。
「休想逃跑!」
陳曼青也畏懼地看了一眼,正在凝成的那滴眼淚,他知道決不能讓陳生月兌身,否則有多生麻煩。
「木魂,縛!」
陳曼青雙手飛快地結出手印,數十根蜿蜒粗壯的巨大樹枝,拔地而起,仿佛一條條森林巨蚺,張牙舞爪地伸向陳生。
渺小的陳生,還沒眨眼,就被捆綁了個密不透風,厚厚的藤蔓,一層接著一層,像一條纏住獵物的蟒蛇,蠕動著粗壯的身軀,要將獵物壓抑窒息。
陳生被困在漆黑的狹小空間里,空間正在迅速地縮小,幻刃切在那些樹枝上,直接穿體而過,像切過水流似得,留不下傷痕,砍不斷,理還亂。
很快,粗糙的樹木,纏上了陳生的全身,不停地滾動摩擦著,壓力越來越強,撕開了皮膚,鮮血染紅了墨綠色的枝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