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生走上前,握住南峰冰涼的手,輕聲喚道︰
「大哥,該醒了,我們要走了。」
南峰似乎早就听見了一般,黑寶石般的眼珠子輕微地動了動,挪了挪手指。
陳生激動大喊道︰
「大哥!」
他不是方漠,無法治療南峰的傷,也不敢冒然將虛無之力輸入南峰體內,只得用意志來喚醒南峰的意志。
「額••」
南峰蒼白的嘴唇張了張,吐出一口白氣。
他的聲音,極其低弱︰
「陳生••你的頭發•••」
陳生熱淚奪眶而出,緊緊地抱住南峰,傳遞著兄弟之間,患難與共,劫後余生的感動和喜悅。
此時,王座上的陳丑三人,已經是率先恢復了神智。
鳳青陽和謝威,四處感應了一遍,沒有找到楊修的生命氣息。
兩人心有余悸地回想著,陳生那滅世般的一劍,眼中閃爍著復雜是神色。
「虛無之力,超越魂力的存在,難道這世上,真的能有人超越煉魂境嗎?」鳳青陽心中深深地思考著。
高處的浮石上,那些幸存的人,終于崩出了人聲︰
「楊修死了?!」
「神形俱滅•••」
「那陳生,好厲害。」
「魔修者,居然有這樣一位強者。」
忽然,一道語驚四座的聲音,從人群中傳出︰
「陳生!你居然害我冰宮長老,留下命來!」
一個藍色的窈窕身影,飄然而下,說話的正是冰宮宮主楊瑤花。
陳生扶著重傷的南峰,正要走向孫戀塵在的方向。
在陳生那滅世一劍的瞬間,孫武將他的女兒和方漠,韓印一起接走,避免了化作塵埃的命運。
听到楊瑤花的嬌斥,陳生和南峰停住身形,轉過身,看著花容失色的楊宮主,陳生淡淡地說道︰
「我的命,你拿不走。」
此時,又一個綠色的人影,從浮石上竄了下來。
陳曼青大義凜然地指責道︰
「陳生,你居然殺害楊修長老,今日你走不了了。」
陳生一聲嗤笑,不恥地對陳曼青說︰
「陳掌門,楊修非你木蘿山人,你的強出頭,有些多管閑事吧?你就不怕,我一劍殺了你。」
陳曼青不屑地說︰
「休要在這里妄語唬人,你剛才那一招,只是借助外力,你的修為依舊不過聚魂境!」
話鋒一轉,陳曼青怒而拂袖,說︰
「你這魔頭,在初始學院中殺害我門中弟子,**大賽又殺陳翔,此番又降楊修長老坑害,而且殃及的其他宗派弟子不計其數,你滿手血污,罪惡滔天,我身為木蘿山掌門,匡扶正道,豈能由你這魔頭肆意縱橫!」
字字句句,陳曼青說的是慷慨激昂,莊嚴神聖。
他還不滿意,接著高聲對著四周的浮石喊道︰
「諸位天下英豪,各位都是修行界中的正道人士,這陳生出身魔山,又犯下如此惡行,我們絕不能放虎歸山!」
這群從頭到尾,沒什麼作為的看客,像是一群四處尋覓死尸的豺狼,終于找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
激憤的贊同聲,仿佛沸騰的開水,氣泡翻滾起來。
「對!絕不能將其放走!我天心宗,絕不會對魔山惡徒手下留情!」
說著,一個黃頭發的胖子,「 」的一聲,重重地砸在擂台上,手中揮舞著一雙銅錘,站在陳曼青身後。
「沒錯!魔山之人,絕不能姑息!我紫霞門死也不受魔山yin威!」
一個藍頭發的男子,身形枯槁,狀似干柴,毅然飛下,站在陳生對面。
「沒錯!」
「沒錯!」
「絕不能放他們離開!」
這些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高手中,也不乏頭腦清醒之人。
「讓他們留下五行融合之法和黃泉劍,說出坐化之謎!」
「對!五行融合之術,必須留下,絕不能留給魔山!」
「陳生!快將黃泉劍交出,我們保你全尸!」
一個藍衣壯漢,坦胸露乳,扛著一柄宣花板斧,也站到了楊瑤花和陳曼青身後。
接著,一道,兩道,三道••••
很快,近百個修行者,就匯聚到了陳生和南峰面前。
有男有女,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有美有丑。
他們大都是凝魂境的高手,偶爾有幾個煉魂境的人藏在人堆里。
一到了煉魂境,修行者大都還是要些臉面的。
其他沒有下來的人,也都在看台上「吶喊助威」。
陳曼青春風得意地一笑,自信心瞬間暴漲,一揚手,示意那些小伙伴們安靜,他對著陳生和南峰,出言不遜道︰
「陳生,我再給你們最後的機會,交出五行融合之法,說出黃泉劍,我可以保證,讓你們死得痛快一些。」
陳生和南峰,好像根本沒听見眾人的威嚇,也沒在意對方的人多勢眾。
兄弟二人,互相攙扶著,相視無言,只有會心地一笑。
「大哥,原來你竟是五行齊聚之體。」陳生開玩笑說。
「我說過,我們是同樣的人。」南峰指了指自己的黑發,笑著回答。
「可惜,我現在頭發全白了。」
「無妨,你要你人還活著!」
「哈哈哈•••」
兩人同時開心地笑了出來,像是許久未見面的老友,在互訴忠肝。
「現在就差一壺酒了,你我兄弟能暢飲一番。」南峰忘記了神魂的傷勢,他已經疼痛得麻木了,感覺不到疲憊。
陳生滿是恣意地說︰
「沒關系大哥,等我們離開這里,一定痛飲三天三夜,一醉方休!」
「好!就讓我們兄弟兩個,來會會天下群雄!」
南峰隱含著熱淚,拍了拍陳生的肩膀。
兩人松開了互相攙扶的手,黃泉和懾天,兩件冠絕古今的神兵利器,握在他們的主人手中,已是蓄勢待發,準備殊死一戰。
「且慢!」
陳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打消了最後的猶豫,從王座上飛下,攔在了兩方勢力中間。
「大長老?」陳曼青一見到是陳丑,立刻驚訝地行禮,他沒想到,一直沉默不語的陳丑,會下來阻止。
「曼青,可否看在我的面上,放過他們二人。」陳丑知道希望不大,但還是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