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郁的香氣撲面而來,那處幽藍的湖泊更是隨著這香氣的彌漫,而散發出一種獨特的魔力。竟然使得鐘元都情不自禁的沉浸在其中,腳步更是無知覺的向前邁去,好似要沉入到那湖泊之中。
「身若明鏡,智慧成眼。看己看彼,上善若水……」
然而就在他的腳觸及到那幽藍水面的剎那,腦海之中念頌的經文,卻是在那剎那間在鐘元腦子內炸響。致使著渾身猛然一震,仿若打了一個冷顫一般,迅速的從那迷離的狀態之中徹底清醒。
「這就是那道記憶之中浮現出來的聖液嗎?未免也太可怕了一點吧!」
鐘元口中喃喃,他指的的那道記憶,自然便是煞海之中呈現出來的那個鐵匠的兒子。然而現在他在把目光落到那幽藍湖泊上時,眼眸之中再沒有浮現任何的貪婪,也沒有出現該有的舒適,反而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忌憚。
「我就說那些呆在虛空之中的迷幻鋼鐵獸為何會突然來到這里,也難怪這座城會被那些東西圍攻,原來最主要的原因,竟然是在這里。」
就在鐘元眸中浮現忌憚之色的剎那,那本是沉默下去的聲音,卻是再次從他肚月復之中響起。並且那口氣不再是剛剛的那一種斥責,而是帶著些許的惆悵,令人听起來有不甚唏噓之感,十分的復雜。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何在看到這處湖水,以及聞到那從湖水之中飄出來的香氣之後,我的身體竟然會在那剎那間,甘願選擇沉淪。」
鐘元忌憚的心開始放下,蒼白的臉色也逐漸恢復正常,口中更是猛地吸了一大口氣,隨後便在老鼠的惆悵話語落下時,對著它緩緩的詢問道。畢竟先前那一幕太詭異了,詭異到若不是空明訣及時浮現腦海,或許他就真的會在糊里糊涂之間喪了命。
「王者的精元,本來就對于我們這種生靈存在著致命的吸引力,何況這尊王者,本來就是出自迷幻鋼鐵獸之中,你說它們能夠不瘋狂嗎?而帶有這種致命幻境的香氣,並且還是距離本源如此近的距離,你還能操控的住自己的內心嗎?雖然不知道你到底用什麼辦法鎮壓了下來,導致自己最終沒有選擇沉淪下去,但基于這一點我不得不對你產生佩服,如此年紀便有如此定性,放眼整個地球,還真沒有幾個能夠在你這個年紀,抵制住來自內心深處的誘惑。」
神秘老鼠緩緩的回應道,但在那話語之中,雖然鐘元看不到它此刻浮現出來的表情,但也能夠感覺到它內心之中衍生出來的一縷震驚。同時也更使得鐘元,明確了風火空明訣的強大。
可不是嗎?要知道體內的那只老鼠,即便它沒有明確的告訴鐘元,它來自何處。但是若是鐘元只以一只地溝老鼠來想象它的話,那麼便是徹底承認了自己就是一個傻子。所以他即使不敢確定它便是那只橫亙在星空深處的可怕巨鼠,但是心中已然給它烙印上了強大的符號,也促使著他對父親留下的風火空明訣更加的震驚。
「如此東西,對我有何用處。」
如夢如幻的煙霧,依然在水面上繚繞,陣陣香氣蜂擁而來,致使著鐘元感到無比的舒適。然在那舒適之中,若不是有空明訣在運轉,鐘元早就成為了那香氣的奴役,也不會擁有自己的靈智。所以對于這處幽藍的湖泊,他是極其忌憚的,忌憚的令的他對那只老鼠,都不禁產生了懷疑,于是口中便道出這麼一番話語。
「本來我看到這處地方的時候,也存在著一絲擔憂。不過既然你能夠把那香惑鎮壓下去,那麼我就沒有任何的擔憂了。」
鐘元話語剛落,神秘老鼠卻沒有立即回應他,而是撇開那句詢問,口中緩緩的說出了這麼一番話語。這使得鐘元頓時皺起眉頭,蒼白的臉色變得有些凝重,身子則是依然站在遠處,沒有任何的舉動。
「你的意思,便是讓我下去嗎?」
良久過後,鐘元那不動的身,方才在那凝重微微緩和些許之時,朝前邁出了一步。不過一道質問的話語也是月兌口而出,致使著他踏出去的身子驟然站定,眸中更是在那刻曝露出一道奪目精芒。
「王者的精元,在整個宇宙之中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煉體至寶,若要是當初的我能夠得到的話,哪會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所以對你也是百利而無一害,再說了,你不是已經都做成決定了嗎!又何必在問我,小家伙。」
老鼠再次開口,其言語之中很明顯的帶著一股羨慕的情緒,並且在說完之後。它話鋒猛然一變,由羨慕化為調侃,令的鐘元嘴角頓時露出一抹笑意,隨後便沒有在多語,運轉著空明訣一腳踏入那處幽藍湖泊之中。
冰冷的感覺,並沒有如鐘元預料中的那般,由湖水之中涌入而來。反而在那腿觸及到湖水的剎那,一股溫熱的感覺豁然遍布全身,令的他都不禁打了一個顫。不過卻也很快恢復了過來,因為在他的感受下,那股溫熱竟然開始逐漸的升溫,直至在他來到湖中心,那湖水徹底把整具軀體都給吞沒時,渾身曝露出來的不再是舒適,而是一股若火山噴發時的灼熱。
「怎麼會那麼的熱,難道這就是這湖水熬煉體魄的手段嗎?」
吞沒下的軀體,卻沒有感受到任何的窒息感,反而變得更加的輕松。然而那水中衍生出來的灼熱,卻是令的鐘元整張臉龐都變得猙獰扭曲,仿若是一只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使得那刻的他,都忍不住在水中發出怒吼聲。
「星獸的精元是天地之間最罕見的東西,何況是一尊王者遺留下的,這就更加的難得。若是你連這點痛楚都忍受不下來,以後還怎麼走入星空,怎麼去成為那最強大的機甲戰士。」
本是打算沉睡下去的老鼠,在鐘元一吼之下再次睜開了眼眸,不過若是鐘元能夠看到那張鼠臉的話,定會發現那本是淡然的臉龐。頭一次浮現出凝重之色,並且在那凝重浮現的剎那,以及言語道出的瞬間,竟然還能看到那夾藏在凝重之中的惱怒。
是了!
老鼠的的確確是怒了,要知道這種東西,即便是它生前也是可遇不可求的至寶。若不是它如今只是一副靈體,並且剛剛蘇醒過來身體虛弱的話,它還真的不介意奪取這副它生平最厭惡的人類身軀。然而現在那人類小子卻是連這點苦楚都仿若忍受不住,這怎能不引動老鼠的滔天怒火,不過即便是引動出來了,也只能用言語來訓斥,因為他們本來就是一體的,老鼠根本就不能奈他何,除非是奪舍,又或者剝離出去,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奪舍,若是換做以前,老鼠根本就看不上這具脆弱並且厭惡的人類軀體,但是現在面對這種極致的誘惑,剛剛蘇醒的它又沒有任何把握能夠成功。至于剝離,那比奪舍更不現實,想想就好,所以那一刻的老鼠,在說完之後,便閉上眼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呼啦啦!
老鼠的訓斥,令的鐘元的猙獰臉色猛然一變,心中更是凜然,他相信此時的老鼠不會害自己的,畢竟對它沒有絲毫的好處,反而還有極大的壞處。所以也就認同了它的話語,但是那熱卻是難以忍受,簡直就好似自己被一根竄竄給竄起,拿到燒烤攤去燒烤一般,幾次都使得鐘元差點哀嚎出來,但是最終都忍住了。並且就在那時,嘩啦啦的異響聲,卻是清晰的響徹在他雙耳之中。
異響不知道從哪里傳遞而來,但鐘元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是那湖水的波動導致。因為自從自己下來之後,雖然灼熱遍布全身,令的自己承受巨大的痛苦,不過雙眸卻沒有因此而閉起,反而睜的若牛瞳,也使得他能夠清晰的看到,那湖水即便朝著自己蜂擁而來,但卻沒有泛起任何的漣漪,十分的詭異。
「竟然是我自己的身體。」
兩目凝望,並沒有發現四周有何不同,然而當他的雙眸低下的剎那,那本是站立在湖中心的身子,卻是在驚駭之中不禁倒退了幾步。但即便是如此,那湖水就若空氣,沒有呈現出任何的異狀,倒是令的鐘元口中道出的話語,可以令的他自己听的更加的明白。
肉一塊塊的從身上剝離下來,促使著一根根森白的骨骼開始呈現在視眼之內,但是在這其中,鐘元除了感受到極致的熱之內,竟然沒有一絲痛苦浮現出來。所以這就更令的他驚駭,也促使著他腦海之中,浮現出一種在盛明時代廣傳的酷刑。
相傳在明太祖那個時代,若有官吏敢貪贓枉法的話,那麼必定會被凶惡的錦衣衛揪出,然後交由刑部處置。其身則會在第二日,拉入刑罰場上,並在眾目睽睽之下,享受那個時代最殘忍的酷刑,也是太祖親自發明的剝皮酷刑。
「我這簡直比剝皮更殘忍,簡直是無痛覺的被剝肉了啊!」
鐘元猙獰的臉龐之中,頓時流露出一抹苦澀,畢竟他現在的情況,卻是比剝皮更可怕。要知道雖然在水銀的灌注下,剝皮的罪人會忍受不住從那劃開的縫隙里鑽出,但是最起碼還留有根骨和血肉。但是現在的鐘元,卻是在灼熱下,一點痛都感覺不到,便悄無聲息的剝下一塊塊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