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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限踉踉蹌蹌走了一半,撞到了蔥頭身上,蔥頭一直站在那不敢插手,一見祁限身子虛弱,趕緊扶住他。♀
杭姐恨鐵不成鋼的剜了一眼賤橙,道︰「一個連走路都無法自理的男人,不知道你愛他什麼!」
說罷,杭姐氣憤的離開。
賤橙見杭姐走了,趕緊起身跑到祁限那去,扶住他的身子,替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土。
一身的灰,破損出血的臉頰,他那麼愛干淨的一個人,一定很難受的。
賤橙吸了吸鼻子,把眼淚擦干淨,收起哭腔,小聲道︰「對不起啊,弄你一身灰」
祁限盡管渾身酸痛,卻還是按上她的腦袋,揉了揉,殘酷的笑笑,笑得特別好看︰
「你對不起什麼,衣服你給我洗。」
賤橙抬起頭,破涕為笑,濕亮的眸子里閃爍著知足的光︰「沒問題!」
蔥頭在一旁別扭,很不自在,可能是剛剛看到兩個人像對苦命鴛鴦似的,自己又沒有幫上忙,很愧疚。
賤橙︰「你看什麼啊,幫我扶一下祁律師啊,我一個人弄不動。」
蔥頭趕緊架過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說道︰「對不起啊老板。」
賤橙大咧咧的笑了笑︰「沒事,你也幫不上啥忙,杭姐的脾氣誰敢惹她,不怪你,不過好在是happyending,杭姐接受了他。是吧祁律師?嘿嘿
蔥頭︰「你剛剛沒听到杭姐說讓你倆結婚麼?」
賤橙︰「」
有麼?
好像有!
他還答應了一聲「好啊」
賤橙詫異的看向祁限,自己難道這是被嫁出去了麼?
若說好事多磨卻比不上速速來喜,春化街的小老板賤橙的婚事就像是天外飛來的隕石一般在春化街的平地炸了個巨大的坑。
在街頭巷尾的紛紛議論聲中,一場別具一格的中式婚禮在這個熱情夏天的尾巴時高調來臨。
夏十六的店面門口,一片耀眼喜慶的紅,鑼鼓、嗩吶、舞獅、花轎,紅紅火火,人聲鼎沸。
這陣仗,像是古代達官顯貴家的閨中小姐初嫁一般,格外的吸引人。
聶丹丹著一身金絲緞面旗袍,紅色的繡飾襯得她肌膚勝雪,嬌小玲瓏。眉眼間飛揚著的喜悅似是這一生都難以比擬的榮耀光熙,她立在酒店的門口處,熱情周到的招待每一位禮客。
黃老板今天為了應景,也穿了一套玄色長袍,配以小涼帽,周身的庸俗之氣減去不少,他雙手作揖給聶丹丹行了個禮,眉開眼笑的賀喜道︰「恭喜恭喜,前幾天還說要把我干兒子介紹給橙子,沒想到這麼突然就結了婚,真是可惜呀!」
聶丹丹柔媚的拍了拍黃老板的長袍︰「呦,今天穿得挺帥啊!」
黃老板听見丹丹夸他,笑得合不攏嘴︰「呦吼吼,真的嗎?那以後我就天天穿這個來找你?」
聶丹丹︰「去死呵呵李老板!」
李老板也走過來,一臉喜氣的問道︰「這婚也結的太突然,怎麼事先沒叫我們長輩看看,把把關?是哪家的孩子?」
春化街里做生意的,有的和賤橙不熟,也要裝作是她長輩的樣子,聶丹丹已經見怪不怪了。
聶丹丹嬌笑道︰「可帥著呢!待會就看到了哈,里邊請!」
寬敞宏亮的酒店大堂里,一片惹眼的大喜紅,賓客們熱熱鬧鬧了圍坐了幾十個圓桌,認識的不認識的都來湊熱鬧,企一睹春化街杭姐的千金。
要說這杭姐,傳聞多了,又說是香港來的,有說其實是個四川女人,有的說身價十幾億是一介商賈,有的說是某高官的情婦背景顯赫!
一個女人,能在春化街只手遮天這麼多年,單單是商人肯定不能解釋,必定跟朝廷的高管有很深厚的關系。♀
不管怎樣,做生意的誰都想和這厲害的女人沾上點親故,可是真正見過杭姐的也沒幾個,只能來巴結她唯一的掌上明珠,春化街的小老板夏予橙。
「夏小姐的婚禮果然奢華氣派,听說嫁的卻是個瞎子。」
「是瞎子,但這瞎子也有來頭,我在電視上看過,以前總在法制頻道做嘉賓。一表人才,可惜了。」
「這婚結的也有點太快了,听說那個律師和賤橙認識才幾個月,這算閃婚嗎?」
「這年頭年輕人流行閃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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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的這一邊︰主持人著一身唐裝立于台上,洪亮的說道︰「各位來賓,先吃著喝著啊,新娘子正在轎子上,馬上就到!」
而婚禮的那一邊
「我可不坐那玩意兒!」賤橙坐在鏡子前,看著自己的頭發被各種發膠弄得硬邦邦,又加上很多坨假發變成髻,心里七上八下的。
聶丹丹︰「老板,不要耍小孩兒脾氣嘛,今天可是你的大日子。」
發型師︰「是呀,夏小姐,您看,這支發釵弄上去,您的頭發部分就弄好了,多漂亮?像是古代穿越來的呢!」
賤橙︰「這就是為什麼你們要把我的頭發染黑?就為了插這些筷子?」
發型師︰「呃這不是筷子,這叫步搖」
賤橙︰「不搖?」
她晃了晃腦袋,blingbling~~
賤橙︰「它搖了呀」
化妝師為難的看向聶丹丹,時候馬上就要到了,她在這樣不配合下去,就該晚了。
聶丹丹也拿她沒辦法了,索性拿起桌上的紅蓋頭一蓋頭就蒙上了她的腦袋!
賤橙︰「我看不見了!」
聶丹丹︰「我告訴你啊,你別給我裝傻,這婚你結也得結不結也得結!你沒看到你杭姐她老人家的態度嗎?如果你不結這個婚,祁限就是外人,把他轟出春化街後立馬就給你找個大麻子嫁嘍!」
賤橙︰「可是哪有這樣的啊!逼人家結婚!這都21世紀了,誰家還包辦婚姻啊!」
聶丹丹︰「你不想嫁嘍?」
賤橙︰「那倒那倒不是」
嫁給祁限,是她的終極夢想啊
聶丹丹︰「那你還猶豫個屁啊!」
賤橙︰「可祁限他,太可憐了,要娶我」
聶丹丹嘆了口氣,斜睥著她︰「你怎麼了?哪兒配不上他呀?」
賤橙︰「沒有我沒說配」
聶丹丹︰「那人家祁限說不娶你了嗎?他是不是也答應了說要和你結婚?」
賤橙想了想,到現在還覺得亦真亦幻,他怎麼可能會答應娶她呢?
聶丹丹扳著她的肩膀,摘下她的紅蓋頭,強迫她去看鏡子里︰「他瞎你也瞎麼?你看看,看看鏡子里,哪個民國大戲里的女主角有你清秀可愛,看看我大寶的這眼楮,這鼻尖,這小嘴,哪兒配不上他?」
賤橙照了照鏡子,那鏡中的人很陌生,畫著桃花妝,眉目巧盼,清秀伶俐,一點都不想平時的她
賤橙揚起頭,嘿嘿一笑︰「那倒是!」
說罷,她信心大增,自己就把蓋頭蒙在了頭上,聲音悶悶卻又喜悅的說︰
「走吧!結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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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著繡花鞋,出了家門,要下樓,身上的鳳冠霞帔重如千斤,耳邊嘩嘩啦啦的發出各種金屬和珠子的聲響。賤橙搖搖晃晃的走著,手還得提著婚袍,騰不出手來開門,只好伸出繡花鞋踢開了家門。
門一開,一個人立在門口,聞聲慢慢轉身過來,正是衛淵。
賤橙驚訝的看著他,他也同是驚訝的看著她。
她一身的鳳冠霞帔眸光婉轉自不用說,可衛淵他
賤橙︰「你怎麼也穿成這樣?」
只見他一身素色長袍立于門前,左肩處繡著繁雜的黑色紋花,黑硬的發絲在光線里泛著墨鋆,器宇不凡。
衛淵淺淺的笑,將灼熱的目光自她身上移開,道︰「按傳統,新娘要由兄弟背上轎子,你看起來不太方便,就抱著吧!」
說罷,他一彎身,便將她橫抱在懷中。
身上的珠穗首飾發出一陣清脆悅耳的聲響,那般空靈惆悵。
賤橙在衛淵懷里,一步一步的被他抱到樓下,心里忽上忽下的,才開始有了真正的,屬于女兒出嫁的惆悵。
「衛淵,我要嫁人了,對嗎?」她兀然問道。
「對。」他抿著唇,不敢看她的流光美目。
樓道的玻璃窗外有幾只鳥兒而撲稜著翅膀而過,賤橙的目光被窗外初吸引過去,卻對上一束刺眼的陽光。
賤橙收回目光,看著衛淵的側臉,視線落在他黑色的眼罩上。
「你會照顧好自己麼?」她問。
衛淵笑她傻氣︰「你又不是遠嫁,天天能看見我,還怕我照顧不好自己?」
賤橙搖搖頭︰「不對,我嫁給了祁限,就是他的老婆,往後他的眼楮好了,他叫我去哪兒我就要跟去哪兒的,那時候不就見不到了?」
衛淵喉結滾動了一下,鼻息間的呼吸有一絲凌亂。
他沒說話,他有他自己的想法。
可她似乎早已看穿了衛淵的心思,又一次像是說給他听,又像是說給自己一般,一字一句敲進他的心里︰
「衛淵,人要為自己活。」
衛淵暫歇了腳步,深深地望著懷里的人,栗色的瞳眸忽明忽滅。
忽然,他落下冰涼一吻于她的額頭。
那是他,從不敢放肆過的深情,也是自此以後,再也不會透漏的自律。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中午12點,大婚現場直播呦~~ccav小愛為您連線,動動你的小爪,希望在婚禮上看到誰?喜歡中式婚禮不?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