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一帆選擇的地方是縣城綠化最好的也是最大的免費公園——山頂公園。
山頂公園建于十年前,佔地近十萬方,入口處是一個大型廣場,中間有個巨大的噴水池,池中建有石雕,是三條豎立的海豚,水就是從海豚仰著的嘴里噴出。
廣場側邊有一個巨大的液晶屏幕,每天晚上都會播放一些新出的或者是經典的電影,屏幕下部則有一個滾動欄,時事資訊、城市新聞、經濟熱聞在不停循環滾動。
公園四周都是山坡環繞,足足有二十多個小山頭,最高的離地面有近百米,和三十層的高樓差不多。
山頭全部布滿植被和綠樹,各自以石階梯相連,山腰處還有約兩米寬的碎石小路,外環內環各一道,掩蓋在蔥綠的樹叢中。
每個山頭都建有或多或少的涼亭和小平台,眾山頭圍繞的中心是一個小湖泊和游樂場,圈著湖泊和游樂場的是一個橢圓形八米寬的跑道。
山頂公園集休閑消遣、健身游玩、戀愛聖地于一身,是縣城最受人們歡迎的好去處。
顧一帆帶著謝小燕穿過廣場,轉了幾道石階梯,來到一個山半腰的小平台,平台大概二十多方,和山道距離有十米左右,中間都是種植的高不過三米的低矮樹叢,只有一盞桃形路燈,光線不算明亮,剛好沒人。
「就是這里了。」打量了一下環境,顧一帆點點頭,滿意的說。
「怎麼帶我來這里了,你想干嘛啊?我告訴你,我可不是隨便的女孩子。」謝小燕見顧一帆來山頂公園就有點忸怩,來到小平台就更是內心忐忑,卻勉強自己帶著生硬的語氣質問。
「教你防身術啊,不是說好了的嗎。」女人真是莫名其妙,還能干嘛啊。
「山頂公園的小平台是縣里最出名的戀愛表白聖地,你不知道嗎?」謝小燕很懷疑顧一帆的真正用心。
「還有這回事?我七年沒回來了,還真不知道。」看見謝小燕那奇怪的眼神,顧一帆明白了,「喂,你不會以為我是帶你來表白的吧?我是真不知道啊。要有空間施展,又沒人打擾圍觀的地方,我知道的只有這里啊。」
「真的?只是教防身術,沒有其他,你保證?」怎麼回事呢,知道沒有其他,心里松了一口氣,可那一點點失落又是為什麼。
「真的,我保證。我說你是不是大韓劇集看多了啊,都扯到哪兒去了。你究竟要不要學的啊,不學就回去了。」
「學,怎麼不學。」真不是表白啊,也是,這方面估計他就是一塊木頭,也許練武把腦子練成一根筋了。咦?我為什麼會想著他向我表白,啊啊啊,怎麼回事啊,本小姐又不喜歡他,為嘛要在意他是不是要表白。小燕內心的小惡魔癲狂了。
接下來就是一教一學的時間,顧一帆把以前在家族里學的擒拿搏擊術選了其中幾招比較簡單實用的,一一教給了謝小燕。
「指出成爪,手指和手腕要同時用力,對了,就這樣。」
「姿勢不對,動作沒做到位。左腳移半步,身體半轉,手臂用力,借對方的力加上自己的半旋力度,就可以把對方摔出去。」
「後撤半步再猛前一步,手臂內收肘部斜向上頂,全力前撞,目標對方喉部。對,就這樣。」
「嗯,差不多了,姿勢已經幫你調整過來了,接下來的就是熟悉每一個東西,熟練以後就需要加快速度和力量,練得越快越好。最好能夠練到成為身體的自然反應,那就算練成了。來,再教你兩個最簡單的。」
接著顧一帆給小燕慢慢解析,如果遇上單個流氓混混調戲或者打劫,可以先吸引對方的注意力,例如主動把手機睇到對方臉前,或者把錢包、手提袋伸到對方臉前,目的是吸引對方的注意力,並遮擋對方的視線。
然後看雙方的身體距離,猛的用腳快踢或膝蓋快撞對方的**,致使對方短時間內失去活動能力。
如果是被人從後方抱住非禮的,首要冷靜,看準對方的腳,猛力踩對方的腳趾部位,然後趁對方吃痛彎腰時,全力後仰以後腦骨去撞對方的臉部,也能使對方短時間失控。
「這兩個招數的重點是出其不意,引開對方注意力,然後快狠準的攻擊薄弱點,簡單而有效。」
「這麼狠?一帆哥,不如你讓我練習一下吧。」謝小燕壞壞的笑著,還用眼光瞄了瞄他的**部位。
顧一帆被她的目光弄得一陣惡寒,不自覺的雙腳夾緊。
「真人練習還是免了,沒誰受得了。你還是買個人形玩具或者模型回家慢慢練吧。好了,先休息一會吧。」
听到可以休息,謝小燕一**坐到旁邊的石墩上,微微喘氣,香汗微滲。再加上期間免不了的有點身體接觸,更是讓她心思浮動,臉頰微紅。
不過平台的燈光不算很明亮,顧一帆只是想著教點實用招數,也沒多留意。
「累死我了,學幾招防身術就這麼辛苦,比上班辛苦多了。」
「你以為很容易啊。才一點兒運動量就喊累,還想跟我學武。」顧一帆也坐了下來休息。
小燕拿出紙巾先睇了一張給一帆,才自己拿一張擦了一下汗,抬頭問道,「學武真的很難嗎?」
「看各人喜歡吧,汗水是少不了的。起碼比起你剛剛那點要辛苦十倍百倍不止,而且教導的師父不會有好脾氣,做不到位就藤條招呼。」回想起那幾年,顧一帆的心頭涌起了辛酸混雜著幸福的感覺。
「還辛苦十倍百倍?看來我是學不了了,我的俠女夢碎了一地。」一臉的沮喪。
「練好這幾招,普通情況足夠應付了,學武真沒有必要。」
「什麼叫普通情況?學好了能夠以一敵十嗎?」小燕仰起頭,十分期待的問。
以一敵十?看來真的是被肥皂劇禍害得不淺。顧一帆也不說話,目不轉楮的看著謝小燕,一眨不眨。
小燕被看得有點不自在,連忙拿紙巾把臉擦了又擦,「怎…怎麼了?我臉上髒了嗎?」
「你真美。」
「真…真的嗎?」啊,他稱贊我了。這算是表白嗎?應該不算吧,或者他只是隨意說的,好難為情啊。不是說了沒有其他的,怎麼又不算數了。
小燕被一句話弄得滿臉泛紅,連耳根都紅了,心跳加速,雙手緊緊的抓著衣角,低著頭,忐忑不安的問道。
「是你想得真美。」一帆前天才被小燕用這話揶揄了,現在回送給她了,「學幾招就以一敵十,你以為武俠小說呢。面對一兩個流氓還可以,要是對上三個就很危險了。三個以上的,你還是趕緊跑並報警吧。萬一被圍了跑不了,必須要冷靜,出其不意的制服並挾持一個,再伺機逃跑或是報警。不過,以你的姿色,只要不是主動的去招惹那些人,應該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顧一帆並沒有留意到謝小燕的異常情況,而是分析情況如何應對的一一講述。
而小燕,先是愕然,顯然被眼前的情況弄得迷糊了,接著是不愉皺著眉頭,听到最後已經是滿臉怒氣了。
猛地站了起來,一手指著他破口大罵︰「白痴,混蛋,木頭人,你去死吧。什麼叫以我的姿色,難道我很差嗎?我哪里不好了?原來你根本就是覺得我丑,看不起我是嗎?顧一帆,你也好不到哪去,高學歷怎麼了?懂武功怎麼了?還不是一樣這麼落魄。你就是個超級大混蛋,氣死我了。」
狠狠的罵完之後,謝小燕一手拿起手提包,就猛的跑了。
「小燕,小燕,你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啊。我沒有看不起你,小燕…」
謝小燕的突然發火,讓顧一帆不知所措,完全不明白為什麼就變成這樣了。他先是起身追了幾步,一邊解釋,可見到她完全不听,頭也不回的直接跑掉了,也就無可奈何的放棄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好好的說著如何應付流氓呢,忽然發那麼大的脾氣是什麼情況。雖然是開了一句玩笑,但那也沒什麼吧,很普通的啊,明明只是想調節一下氣氛來著。女人心海底針,果然無法明白,如同六月天,說變就變。
第二天上班,謝小燕倒是很平靜,只是面對顧一帆的時候顯得有些冷淡,除了工作外都是不理不睬,沒了笑臉相迎。
顧一帆也是不明所以,問了幾次無果,也唯有帶著滿腦子的迷糊,不再深究了。
就連大叔他們都看出來兩人有點不對,私下追問,顧一帆本來就不知道為什麼,而小燕也是什麼都不說,他們也只有嘆息一聲,年輕人的世界,他們不懂。
其實小燕回去冷靜之後,也猜到可能是自己多心了,造成了誤會。可是自己是女孩子耶,而且二十歲了還從沒一個男人主動流露出好感的,第一次就遭受打擊,讓她心里怎麼好受。
她可是受傷的人,也拉不下臉皮向顧一帆道歉說清楚,只能繼續保持冷淡。
時間久了,自然會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