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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紅立在原地好長一段時間,內心的苦悶只能憋在心頭。
她勸自己︰「嫣紅,現在不是談兒女情長的時候!亡國之仇不可不報。」她低聲嘀咕著,甚至連自己都沒有听清。
嫣紅跑到井邊弄了冰涼的井水潑到臉上,緩解了眼楮的熱感。
袁心在屋內左等右等也沒把嫣紅給等回來,以為她找不到墨言,只能親自出門尋找。
「嫣紅,你在這做什麼?沒有找到墨言嗎?他應該在這附近啊。」袁心四處張望著。
「娘娘,東西已經交給墨護衛了。」嫣紅見袁心到來,踩著小碎步回到袁心身邊。
袁心點頭,抬腳想往外走,卻頓住了。她不知道她該往何處去,偌大的紫禁城僅僅只有東宮這一席地是她的容身之處。
「娘娘,有好些時日沒去坤寧宮了。」嫣紅一看袁心那悲傷茫然的表情就知道她內心所想,她又何嘗不是如此。當初會出宮也只是因為她在皇宮內待不住,太子才大發慈悲把她送了出去。
「還是嫣紅細心。」袁心勾著嘴角,內心多少有些安慰。皇後無子嗣,對她和歐陽灕可謂是極好。袁心一直都沒怎麼享受過母愛,對皇後的疼愛很是迷戀。她很想每天像個女兒一樣跑去跟自己的母親撒嬌,只是她不能這麼做,一來她現在是太子妃,不可任性。二來她怕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真實身份暴露了,不得不小心翼翼,盡量少跟他人接觸。
袁心的到來讓皇後吃了一驚,自從袁心回宮後袁心就稱病,不踏出東宮一步,她還以為袁心的心理陰影不曾解除。
「飄絮身體可好些了?」皇後拉著袁心的手關心道。
「飄絮已經無大礙了,謝過母後關心。」袁心微微垂下眼簾。一個人不管再怎麼偽裝都能從眼楮處看出端倪,因此袁心不喜跟他人對視,她一點也不想泄露了自己的心事。
「無礙就好。本宮多次想去看看你,都被太子回拒了,說是你身體還未好全。本宮就是拿這個孩子沒辦法,你說本宮身為一宮之首,何時被拒絕過,也就太子有這個膽敢跟我這麼說話。」皇後嘴里說著抱怨的話,臉上卻洋溢著幸福。
「母後,殿下也是怕您奔波勞累,傷了自個的身子。太子這可是在心疼母後,絕對不是拒絕。」袁心幫著歐陽灕說話,皇後會心一笑。
「你比楊菲菲強多了。太子的性子剛烈,與你這樣柔和的人一起是再好不過的,楊菲菲太過孤傲自滿,這才成就了她的今天。飄絮,本宮知道你為何生病,這事與你無關,你只是好心。」皇後疼惜地輕拍袁心的手。
袁心頓時紅了眼眶︰「可是很多人都認為是飄絮害死了楊大人。都怪我,要是我不去送飯就好了。」袁心吸了吸鼻子,雙指夾著手帕輕抹眼角,嘴上說著埋怨自己的話。
皇後手指對嬤嬤一擺,嬤嬤便授意帶上門,給兩人留一個安靜的空間。
「楊林德也是罪有應得,藐視王法本來就是重罪,他還帶人劫獄又行賄,這可是滅九族的罪啊!皇上念其為三朝元老,慈心放了他一家老小,願意讓他一人承擔罪行,這已是最大的寬慰了。」皇後柔聲安慰著。
「飄絮這可是立功了。若是再放任下去,朝廷的規矩都給壞了。飄絮,你只是一介弱女子,你無法涉政,也無法改變皇上的意思,你只是一不小心發現了這件事情,引了開端罷了。雖然你是導火索,結果卻與你無關。飄絮,你應該清楚灕兒為何會送你出宮修養,就是擔心你這性子。」皇後頓了頓,將茶盞遞到袁心手中,一掌幫其順氣。「後宮是險惡的,這一刻你是高貴的,宮人見了你都得下跪請安,但若有一日你落魄了,那些人可是會對你冷嘲熱諷。心兒,在後宮,對他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母後不反對你心存善念,不反對你關心他們,但凡事都有個度,對楊菲菲這種人,你無須感到愧疚。本宮听灕兒說了,菲菲參與了勛兒派刺客刺殺你們的事,只是他還沒找到確鑿的證據。你這麼一鬧也算是救了菲菲的命,她被流放,到時候刺殺的事也將落到勛兒身上,她也逃過一劫。」皇後說了一大堆,到後來袁心越哭越委屈,皇後還以為自個說錯話,緊張得不得了,卻不知這一切只是因為皇後的叮囑讓她想起了她死去的母後。
皇後好不容易把人哄好了,不哭了,這才松了口氣。
「灕兒要是跟你一樣心中委屈能夠哭出來就好了。飄絮,本宮不曾見過那孩子哭過,自打他懂事開始,他就開始倔強,就連他母妃走了他也沒掉過一滴眼淚。那段日子我沒日沒夜地守在他身邊,別人都說他冷血無情,只有本宮清楚,這個未到弱冠之年的孩子內心有多苦。我見過他在睡夢中哭泣,卻無能為力。」皇後想起那時的情景,仿佛還歷歷在目,那種疼惜感隨著年歲的增長不減反增。
「哎呀,怎麼就講到這事上去了。」皇後有些自責,忙扯開話題。
「天熱了,外面的蟬也開始煩人,改明兒本宮讓人去把蟬給弄走。來,陪本宮下兩盤棋子靜靜心。」皇後拉著袁心下棋,袁心不好推辭,只能陪她下了幾盤過過癮。到日暮降臨之際才起身。
「听聞當日你是跟館善一同去的大牢,想必她是誤會了,過兩日母後把她找來聊聊,解開你倆的誤會。」臨走前,皇後說了這麼一句,讓袁心很是感動。
「飄絮正煩惱該如何與長公主殿下重歸于好,母後這是解了飄絮的煩惱。」
「你別想太多,母後還等著抱孫子呢。」皇後調笑道,讓袁心紅了臉。
袁心屈膝做了福,匆匆告別了皇後。
「娘娘,墨護衛方才來過,奴婢讓他回東宮等著。」既然人已經離開了坤寧宮,嫣紅也可以跟袁心匯報。
袁心微微點頭,表示听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