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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妃很不甘心,但是想著自己兒子的命在那些人手里,也就忍氣吞聲認了。
香妃乖乖接受禁足,歐陽勛的病情也沒有任何一點好轉,苗疆那邊已經整整五天沒有傳來消息了,小宇子知道,這些人大多是凶多吉少。
本著最後一點良心,小宇子打算好好跟歐陽勛來個告別,順道通知他這個不幸的消息。
「二殿下,小宇子是來跟您告別的。」
歐陽勛本來是一副苟延殘喘的模樣,听到這句話猛地睜開眼。
「二殿下別激動,太醫說了動氣對您的病沒有幫助。」小宇子「好言相勸」,歐陽勛卻听不進去,嗚嗚地叫喚著,只是生意十分孱弱。如今的歐陽勛跟個黑炭人似的,時常的心髒絞痛讓他連言語都變得費勁,最終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像個孩子一樣咿咿呀呀,想比劃些什麼也沒力氣抬起手來。小宇子知道,這人快不行了,打算把最後的消息告訴他就開溜。
「二殿下,您派去苗疆的人已經五天沒消息了,估計回不來了。」
小宇子萬萬沒想到,他這話音剛落,歐陽勛就斷氣了。
小宇子驚呆了,也忘了要立馬跑掉,反而愣在原地,直到看到有一只黑色的小東西從歐陽勛的嘴里爬出來,他才知道事情嚴重了,這時想跑已經是來不及了。小宇子尖叫一聲,那蠱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他沖來,眨眼間便消失在了視野。小宇子知道,這個小東西進到他身體里面了,他能清晰感覺到這小東西順著他的喉嚨往下爬。
小宇子用手摳喉嚨想把這邪惡的小東西給弄出來,只是他咳了老半天蠱蟲沒出來,差點把自己給整死了。
宮內不是人知道二皇子歐陽勛病了,卻不知他是這幅模樣,聞聲趕來的宮女見到床上死得極其難看地歐陽勛驚得摔了手中的東西轉身就跑,後來陸續有人趕來清理現場。歐陽勛突然暴斃,而是還是那副死狀,讓皇宮內人心惶惶。
皇後為了安撫人心,與後宮中有權的貴妃已經皇帝商量了一番,決定將歐陽勛的尸體一把火燒了,余下程序按照瘟疫的程度來處理。
香妃看著歐陽勛的東西一件件被帶走燒毀,失去了兒子,連件遺物也不給留,讓她痛徹心扉。
「給我!」香妃已經進入半瘋癲狀態,抓著歐陽勛的衣服不肯放手,宮女對此束手無策,無奈只能跑去請示。
「皇後娘娘說了,一件不留。」管事的公公眉眼上挑,高傲至極。
最終歐陽勛所住的房間被洗劫一空,香妃看著空空如也地房間,徹底亂了神智。
瘋了的女人本該被關在冷宮,但一干嬪妃認為香妃會這般也是因為思念自己的兒子,如今讓她對著空空的房子也算是留給一絲念想。實際皇後也知道,他們只是不願去住在那個地方罷了。皇後將這件事轉告了皇上,皇上大方的答應了。于是,從那日開始,香妃所在的宮殿門環上上了一把大大的鎖。
歐陽勛一死,墨言也不用再藏著掖著了,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他又是原來的那個墨言。依舊我行我素,偶爾听袁心的命令,大部分時間自己逍遙快活。
小宇子自從看到墨言活蹦亂跳從他眼前經過,他就知道,他有救了。
他想方設法地與東宮的人套近乎,只是由于本來他們是對立的陣營,即使小宇子現在已經不是歐陽勛的人了,東宮的宮人依舊不願搭理他。幾次下來,小宇子都煩躁了,就差綁一個人回去嚴刑拷打。就在這時,袁心帶著墨言出現在他的面前。
小宇子倒吸一口冷清,表面上維持著他的圓滑︰「太子妃娘娘。」
「你在找什麼?」袁心勾起嘴角,仿佛在看玩物一般看著小宇子。小宇子知道這個女人不如她表面看起來那般好相處,稍稍留了點心眼。
「娘娘這話是什麼意思?小宇子只是一個奴才,能找什麼?」小宇子很冷靜地否認了。
袁心一臉無所謂︰「既然如此,想必你也將生命置之度外了。」袁心鷹一般的銳利雙眼看著小宇子的一舉一動,每一個表情變化都看在了眼里,這個奴才動搖了。
「娘娘這番到來是否是要與奴才做交易的?」在陰晴不定的歐陽勛身邊,小宇子早就練就一身察言觀色的本色。
「告訴本宮有關慕雲的事情,還有,香妃家族在策劃什麼。」
「慕雲的事情奴才可以一字不落地告知娘娘,只是香妃娘娘家族策劃事情又豈是一個奴才所能得知的。」小宇子一點也不想得罪那些在朝的重臣,要是一不小心對方謀反成功了,那他的苦日子就來了。
「既然如此,交易失敗。」袁心作勢要離開,小宇子心心念念自己那苦短的性命,今日起身心髒已經微微疼痛了,這是毒發的前奏。
「娘娘請留步!」這才走沒兩步小宇子就追了上來。
袁心似笑非笑地回頭看著小宇子。
小宇子閉上眼,做了心理建設,最終點頭。
「奴才將會把所知道的全部事情都告訴娘娘,請娘娘救救奴才。」小宇子撲通一下跪在地上,袁心倒是很受用。
「救你可以,除了將事情通通告知本宮外,這件事誰都不可說起,否則,就不僅僅只是蠱毒了。」袁心臉上沒了一絲笑意,小宇子知道她這是動真格了,連忙應了下來。
當夜便到了袁心指定的地方將事情全盤托出。
「假裝慕雲的人是慕雲的同父異母妹妹,由于慕雲托起整個家,家人對慕雲越加贊賞,讓她妹妹很不高興,當二皇子找到她時,她想也沒想就答應了這件事情。」
「她長什麼樣子?」一個假人讓她亂了分寸,她要履行當初的誓言,將這人五馬分尸。
「與慕雲有八分相似。只是眉眼明顯的不同,可以通過眉眼認出,為了更好的假裝慕雲,她帶了人皮面具。奴才這兒有她的畫像。」小宇子從懷里模出一張紙,畫工很好,不輸宮中畫師。
「何人作畫?」袁心疑問。
「奴才不才,父親乃宮中畫匠,後來得罪了已故的珍妃娘娘,被流放邊疆,而奴才也被抓進宮來。」那是一段黑暗的回憶,小宇子提起時還不甘心地握爪,後來想起珍妃是被自己給害死的,也算報了仇,這才舒服了些。
袁心微微頷首,不說話,她不喜對別人不幸的遭遇加以評論。
「太師偷偷勾結蠻夷,打算來個里應外合,殺了皇上和太子,扶二皇子上位。只是這二皇子沒了,奴才就不知他作何打算了。」
「可有其他證據?」
「有的,二皇子還有一間密室,他將抓來的人和證據都收在里面了。只是現在宮殿門被鎖了,要進去不容易。」小宇子有些為難。
袁心抬頭看了墨言一眼,墨言立馬知道她這是要做啥,嘆了口氣,妥協了。
「現在就走。」
仿佛听到驚世駭俗地消息,小宇子一時沒反應過來。
墨言卻不給他任何緩和的機會,提著他的衣領就飛進宮殿內。
小宇子這是第一次在空中飛,踏到地面才心驚地拍著受驚嚇的小心髒。
「在哪?」墨言不等小宇子喘氣就踹了他一腳。小宇子不悅地撅起嘴,想嘀咕幾聲,但想著身後兩人武功都不錯的樣子,硬生生把話給吞了下肚。
他領兩人到雜物間,那里看似平凡,推開了雜物間櫃子內部卻別有洞天。小宇子點亮蠟燭,里面立馬傳來嗚嗚聲,特別恐怖。
「那是個瘋婆子,被二皇子抓來威脅他養的死士的。」小宇子解釋道,袁心立馬想起小豆子。
「可是叫小豆子?」
小宇子奇怪為何袁心會知道,但還是老實回答了是。
人被藏在這種地方,難怪他們找不到。
他們加快步伐走到內部,被關押著地婦人已經將所有能吃能喝的通通吃掉,此刻正可憐兮兮地躺在地上痛苦**。
袁心想將人扶起來,對方卻仿佛受了極大地驚嚇,拼命往後退。
「是小豆子叫我們來接你回家的。」正如袁心所料,一听小豆子這三個人婦人就安靜下來,乖乖隨著袁心走。墨言將密室內的資料打包好背在身上,一手拎著小宇子一手拎著老婦人又是一下飛了出去。
小宇子已經習慣了飛來飛去的感覺,這次很淡然的適應了,還會反過來找袁心要解藥。
袁心從懷里取出一個小瓶子,小宇子迫不及待將里面的藥丸一口吞下,末了還行禮道謝。
「不用謝那麼早,這藥只能抑制你體內的毒蠱,並不能把蠱蟲殺死。」
小宇子覺得自己受了極大地委屈︰「為何?」
「本宮只是擔心你向太師告密罷了,事成之後,本宮答應你的一定會做到。」
小宇子信了,這個女人有著奇怪的魔力讓人奮不顧身地願意去相信。
「奴才知道了。奴才會遵守諾言,也請娘娘記得您答應過得事情。」
袁心微笑著點頭,然後轉身跟墨言和老婦人離開了小宇子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