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作俑者石磊對此卻毫不知情,他的心神全系在了那只玉蠶身上。
玉蠶已經被他的元氣誘使,爬過了不知道多少道大腦溝回,輾轉來到了馬局長的左耳道。它似乎感受到了外面的殺氣,不由自主的縮了一下,似乎想退回去。石磊一見,連忙加強了內氣的強度。
玉蠶再次猶豫了一下,終于抵擋不住元氣的誘惑,慢慢的爬了出來,露出了一個頭。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手持金針的唐一針出手如電,一針就扎住了玉蠶的腦門。這只玉蠶在石磊的意識中如矯健的駿馬,實際上卻非常小,最多也只有五毫米長,一毫米寬,頭部可能還不到一粒菜籽大。可是這位唐一針卻準確的扎住了它的頭部,甚至沒有扎破馬局長的耳朵。長長的金針簡直比他的手指還要靈活,還要準確。
他迅速將金針扎中的玉蠶放進了一個裝滿液體的瓶子,獰笑道︰「嘿嘿,讓局長痛苦了十幾年,現在該讓你嘗嘗反噬的滋味了。」
在石磊的意識中,如駿馬一般的玉蠶被一根像金箍棒一樣的巨大棍子洞穿,痛苦的扭曲著。石磊知道這是玉蠶被捉住了,心神頓時一松,一直繃得緊緊的身體也放松了下來。他長出一口氣,癱軟在馮晶的腿上,右手也從馮晶的襯衫里滑了出來,無力的掛在一旁。
馮晶也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她剛想起身將石磊放在沙發上,突然覺得有些異樣,**下面的褲子粘乎乎的,似乎被什麼液體浸透了。她略一思索,頓時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剛剛恢復了些許正常的臉頓時羞得通紅。
見馮晶還抱著石磊,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一直沒幫上忙的吳鎮國連忙過來,將石磊扶到另一張沙發上坐好。他看到馮晶臉色潮紅,沒有起身的意思,不免有些奇怪︰「馮警官,你怎麼了?」
「哦,沒什麼,有點累,坐一會兒就好。」馮晶掩飾道︰「你們不要管我,照顧好馬局就行。我不打擾你們,坐到旁邊去。」說著,她提起椅子挪到一旁。吳鎮國見她沒事,也沒再留意,自然也沒有注意到馮晶有意無意的坐在了衛生間門口。
趁著別人都在忙碌,馮晶悄悄的溜進了衛生間,對著鏡子,看著鏡子里那個面色潮紅,衣衫凌亂的自己,馮晶咬牙切齒,卻又一陣陣心悸。她不由自主的按住了自己的胸口,輕輕的揉了揉,回味了片刻,不禁一陣顫栗。她捂住了臉,不知所措的申吟了一聲。
「馮晶啊,你這是怎麼了?」她輕聲對自己說道,充滿了哀怨和無奈。
等馮晶收拾好,從衛生間出來,馬局長的情況已經穩定了。他看著那只小瓶里幾乎很難用肉眼發現的蟲子,神情疲憊中透著一絲如釋重負的輕松,折磨了他十幾年的病根終于被拔出來了,雖然一只耳朵的耳膜被鑽通,听力可能受一些影響,但他還是非常高興。
「芳芳,看樣子,老頭子我一時半刻的還死不了。」馬局長欣慰的說道︰「不過,你家那老頭子可能不高興了。」
「不會的,我爺爺如果听到這個消息,一定會非常高興。」柳亦芳笑盈盈的說道︰「不過,我現在有些累了,能不能給我一個單獨的房間,讓我和石磊呆一會兒。」
馬局長點點頭,示意馮晶帶他們去。馮晶強作鎮靜,伸手相邀。石磊和柳亦芳跟在後面,來到一個空房間,里面有一張床,床上擺了一個很大的長毛絨玩具熊,看起來像一個女生宿舍。
「這是我的宿舍,簡單一點,你們就在這里休息吧。」馮晶說著,打開衣廚,拿了一件衣服,鑽進了衛生間。
柳亦芳已經支撐不住了,一頭撲倒在床上,申吟道︰「石頭,我難受,快幫我按摩。」
石磊也有些累,剛才為馬局長拔蠱,前後將近一個小時,他的精神高度緊張,現在只想倒在床上好好睡一覺。可是一看到柳亦芳難受的模樣,知道她也堅持得很辛苦,只好勉力為之。
「等等吧。」石磊指了指衛生間,示意馮晶還在。
柳亦芳點了點頭,從床頭櫃上扯了一張面紙,擦擦快要流出來的眼淚,手卻死死的拽著石磊。石磊拍拍她的翹臀,正要說話,馮晶換好衣服,從衛生間走了出來,石磊連忙收回手,故作輕松的東張西望。
馮晶瞪了他一眼︰「看什麼呢,不準亂動我的東西。」
石磊笑笑,沒話找話的說道︰「咦,你房里怎麼有一股怪怪的味道,這是什麼香水?」
「我從來不用香水……」馮晶話說了一句,突然也聞到了那股味道,頓時臊得滿臉通紅。她沒好氣的說了一句,抱著換下來的衣服就跑了。
石磊莫名其妙,又吸了兩口氣。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幽香,卻又不像香水,他對此沒有研究,還真分辨不出來。他也顧不上多想,起身關上了門,就開始替柳亦芳按摩。
他的手一接觸到柳亦芳的背,真氣注入,柳亦芳繃緊的身體頓時放松下來,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無力的趴在床上。石磊給她按摩完,一**坐在床上。
柳亦芳卻精神起來,歪著腦袋看著石磊︰「石頭,你想留在這里嗎?」
石磊斜睨了她一眼︰「你對這個什麼特殊事務局有了解?」
「嘿嘿,當然了解。你沒听馮晶說嗎,他們曾經邀請我加入,被我拒絕了。知道我為什麼拒絕嗎?」
石磊沉默不語,靜靜的听著。
「這個特殊事務局是一個不見光的影子部門,所以才會在地下。凡是進入這個地方的人,生是這里的人,死是這里的鬼,保密是第一準則。每一次外出行動都必須要得到授權。不管走到哪里,都要隨時匯報。就算你死了,你的尸體都是局里的。」
石磊翻了個白眼,這是特殊事務局,還是地獄?怪不得要在地下呢。
「我不想把自己賣給他們,所以拒絕了。」柳亦芳翻了個身,大字形的躺在床上︰「雖然他們這里的資料確實讓我心動。這次有機會進來,要想辦法多看一些東西才行。石頭,你今天給馬局長治蠱,有些操之過急了,知道嗎?」
「你是說,先吊著他,拖個一年半載的,等你把要看的資料看完了,再給他除根?」
柳亦芳詫異的瞟了他一眼︰「原來你知道啊。」
「我又不是郭靖。」石磊笑道︰「而且你比黃蓉還要聰明幾倍,就算我是郭靖,跟你一起,也應該變得聰明一點了。」
柳亦芳好奇的坐了起來︰「那你為什麼還那麼做?」
「現在不給他除根,他就活不了一年半載。」石磊掐掐柳亦芳的臉頰,這幾天時間,柳亦芳的臉上已經有點肉了。「你不是和你爺爺斗法嗎?有了馬局長這個大旗,你爺爺會怎麼想?」
不等柳亦芳說話,石磊又道︰「你爺爺和他斗了這麼多年,知根知底。互相熟悉的對手,其實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個你完全不了解的對手。馬局長如果死了,肯定會有人來接替他。到了那時候,對你柳家是好事還是壞事?」
柳亦芳眼珠一轉,咯咯的笑了起來,撲過來,雙手抱著石磊的頭,在他額上親了一下︰「好石頭,你想得太對了,獎勵一下。」
「為什麼不是這兒?」石磊撅起嘴唇。
「下次,等你做出更大的成績,就親這兒。」柳亦芳笑了起來,重新躺在床上,將那個巨大的玩具熊抱在懷里,輕輕的舒了一口氣︰「這次你救了馬局,他肯定要還你一個人情,石頭,好好抓住這個機會。這里雖然像地獄,寶貝卻真不少。咦……」柳亦芳忽然吸了幾口氣︰「這是什麼味?」
「你也聞到了味道?」石磊剛要說,卻看到柳亦芳像小狗一樣聞起了他的右手,眼神突然變得很凌厲︰「石頭,你剛才給我的按摩的時候,是不是又模我了?」
石磊一頭霧水︰「天地良心,我是那種人嗎?」
「那你手上這是什麼味?」柳亦芳指拿起石磊的右手,像律師舉起罪證︰「你聞聞,這是什麼味?」
石磊聞了聞,頓時無語。這只手上的確有一股味道,一股夾雜著淡淡香味的汗味,這顯然不是他身年的味道,更像是年輕女子身上的味道,準確的說,很像柳亦芳身上的味道。
可是,他剛才真的沒有踫柳亦芳的胸啊。
「臭石頭,敢佔我便宜,我咬死你。」柳亦芳撲了過來,一下子將石磊撲倒在床上,伸出指尖,掐著石磊胸口薄薄的皮膚,大叫一聲︰「看我龍爪手!」
石磊舉著雙手倒在床上,面色變幻,卻不敢回嘴。他現在六識過人,很快就意識到他手掌上的氣味和柳亦芳身上的味道雖然相似,卻並不相同,反而和空氣中的味道有些相近。這里是馮晶的房間,味道當然也以馮晶身上的味道最濃。如此推理的話,那豈不是說他的手雖然沒有佔柳亦芳的便宜,卻也不是清白的?
可是石磊怎麼也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和馮晶有過如此親密的接觸,他甚至不記得自己踫過馮晶。更重要的是,他不敢把這個疑問告訴柳亦芳,要不然的話,就不是龍爪手的問題了,天知道柳亦芳會不會真的咬死他。
難道是太累了,出現了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