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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季節,上林苑花開正盛,奼紫嫣紅,香氣磬郁,假山亭謝,碧水拱橋,構成一副絕美的皇家園林。
劉徹見此等美景,龍顏大悅,道︰「當初,那些冥頑不化的腐朽們說朕好大喜功,窮奢極欲,修個園子都在太後那嗦半天。狗子,你說這園子修的好嗎?」
跟在後面的內侍郭舍人趕忙獻媚道︰「陛下英明,如今,天佑大漢,治下風調雨順,百姓豐收,國庫豐盈,這個園子還應該擴建,更顯皇家氣派。」
這番奉承話,劉徹听後,臉上泛起淡淡的微笑。
正好此時走到一座漢白玉雕攔拱橋前,劉徹眼角的余光瞥了瞥東方朔,心內暗道︰「剛才你得意一番,我就不信難不倒你。」
想到此,便停步不前,道︰「東方愛卿!」
東方朔听到天子叫他,心里一震,事又來呢,忙到前應詔。劉徹臉色很詭異,道︰「你博學多才,朕想考考你。」
說完,邁步走上橋,問︰「東方朔,你看這叫什麼?」
東方朔想也沒想,道︰「這叫龍行虎步,一步高似一步!」
劉徹听了,意味深長笑了笑,走上橋,眾大臣跟上。
下橋時,又問道︰「這又是什麼?」
劉徹心里想︰上橋你說我一步高一步,現在我下橋,你敢說我一步低一步嗎?那不是說我走下坡路,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天子只言片語是金科玉律,稍不留神觸犯天子,怎麼死都不知道。
不過,天子一般不會濫殺無辜,但凡治罪,天子都會找借口,或者設個套讓你鑽,等抓住你把柄那天子想怎麼整就怎麼整。
眾朝臣一听要東方朔贊賞劉徹下橋的動作,暗暗的思考要是自己,那肯定答不出。
而霍去病卻知道,歷史書記載上劉徹領東方朔群臣游玩上林苑發生于建元二年春。
但是事實是現在元光六年五月了,難道是歷史發生改變?
沒啊,劉徹刁難東方朔的傳說也沒改變,霍去病想那可能是後世研究漢史的專家弄錯了,把年代弄錯了。
想到此,霍去病眨幾下眼楮,準備看東方朔老小子的表演。
可是這老小子忌恨霍去病剛才把他拉下水,東方朔似笑非笑的瞥霍去病一眼,答道︰「陛下,這問題太簡單,我瞧太中大夫衛青的外甥也知道,我這滿月復經論的大才就不用回答把。」
靠,這老小子臉皮還真厚,霍去病都懷疑他是不是讀過「厚黑學!」
劉徹看見霍去病一臉怒色,微笑道︰「去病,你知曉嗎?」
霍去病當然知道,但是自己總得撈點好處把。
于是霍去病上前應道︰「陛下,中大夫滿口胡言,這個問題容易嗎?我想在場的群臣都答不上。」
劉徹本想刁難下這厚臉皮的東方朔,哪知道這老小子滑頭,更可氣的霍去病這小子不配合,他直接說他不知道不得了,難道朕還怪罪他。
不對,霍去病這孩子不是這麼笨的人,這孩子天賦極高,哪會這樣自討沒趣。哦,劉徹心里有譜了,劉徹想到此,笑著看了看群臣道︰「諸位卿家知道嗎?」
眾大臣們心里跟明鏡般雪亮,有誰會像張從雨那樣自討沒趣。
霍去病回答不出來,肯定沒事,畢竟他還是個才滿十一歲的孩子。
而自己呢,個個歲數一大把,答的出還好,答不出呢,那不是在天子和同僚面前出丑嗎,在場的王公大臣個個都是人中之龍。于是,眾大臣們齊聲道︰「臣等愚昧。」
劉徹一听,臉色一黑,說變就變,那雙厲眼掃視下群臣,群臣個個都戰戰兢兢,真所謂伴君如伴虎。
天子的臉如六月天,陰晴不定,劉徹大喝道︰「爾等愚蠢,這麼簡單的問題都答不上,還個個飽讀詩書?你們的書都到讀哪去了,去病,你說說,朕重重有賞!」
說完,劉徹還重重「哼!」一聲表示自己不滿。
眾臣子們又一聲「臣等有罪!」的告罪聲。
霍去病看見眾大臣們兩腿發顫,戰戰兢兢的樣子,想笑又不敢笑。
這時,見劉徹問自己,霍去病連忙答道︰「這叫後面比前面高,」
霍去病一說完,他用眼角的余光瞟下東方朔。
那老小子還是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霍去病心里暗暗的想道︰「東方朔,你這老小子現在後悔了把,這本應該是你回答的,我剽竊你,在你面前光明正大的剽竊你,氣死你。」
霍去病這樣回答的意思是劉徹施政將來比過去高,也就是劉徹這個君王超過前面那幾代君王。
眾大臣听後,心里都為霍去病的急智而折服。
這不,劉徹還沒說話,大農令鄭當時一臉獻媚道︰「主上,霍去病真乃神童!」
錦上添花,誰不會?眾大臣都不甘落人後,一片贊揚霍去病的阿諛奉承之聲響起。
霍去病听到都起雞皮疙瘩,特別是那些老家伙更是會吹,竟然把霍去病吹成自盤古開天地以來,幾百年才出一絕才。
這也難怪這些老家伙了,剛才狩獵時,霍去病精湛的騎術威震全場,加上他的才智,年紀,難怪那老家伙想入非非。
劉徹听的臉上笑開花,然後笑盈盈地看向霍去病。
劉徹眼中好像有股父愛,霍去病有種老爹望兒子的感覺,這算咋回事。
只听劉徹道︰「去病,你想要什麼封賞,你盡管說,朕準了。」
靠,劉徹真大方,空頭支票都開好了,只等自己自己填數字。
霍去病大喜,道︰「陛下,去病平生別無他求,只求有生之年馳騁疆場。」
劉徹听霍去病這番豪言壯語,大驚,問道︰「去病,你能告訴朕為什麼想投軍,效命疆場。」
霍去病心里一樂,臉色卻十分慎重,道︰「陛下,自馬邑之戰後,漢匈關系斷絕,匈奴蠻夷每年草長鷹飛時,侵犯我大漢邊境城邑,踐踏莊家,掠奪財物,殺我子民,以至我北方狼煙四起,烽火連天,百姓苦也,去病不才,願為陛下效命疆場,守土安民,懇請陛下恩準。」
言畢,場上十分安靜,只有在稚女敕又充滿豪氣的聲音在空氣回蕩。
劉徹頗為觸動,眼框有幾滴淚水,他點點頭,道︰「去病,你還小,再過幾年,朕必為你壯行,讓你馳騁疆場,好嗎?」
說到底,劉徹還是好大喜功之人,是個強硬之主,前幾代君王實行黃老無為之道,為大漢的今天打下結實的基礎。
馬邑之戰是元光元年(公元前132),10月發生的。
在此之前,大漢自高祖劉邦立國以來,四代君王都采用和親政策于匈奴。
建元四年(公元前134年),匈奴軍臣單于派使者要求和親,劉徹剛剛繼位,大權未握,再加上朝中主和派佔上風。
主和派以御史大夫韓安國為代表,主戰派主要是大行王恢。兩人建元四年平定南越叛亂,所以劉徹很看重他們的想法,兩人意見不統一,再加上眾多因素,劉徹並用民間女子假冒公主出嫁匈奴,兩國邊市貿易互開。
至此,劉徹心中產生一道裂痕,雖然,劉徹登基以來第一次對匈奴的廷議主和派勝出。
但是,主戰派在大漢的政壇發出一響亮的聲音,幾代君王定下七十多年的和親國策產生動搖。
元光元年,有個叫聶易的邊界商人獻計于王恢,以財物薄禮誘軍臣單于領軍前來,王恢獻上,劉徹采納。
劉徹令王恢,韓安國,李廣等將領軍三十萬在雁門馬邑一帶設伏,那叫聶易的商人弄巧成拙,匈奴單于軍臣發現有伏兵,大驚而退,三十萬大軍勞而無功。
劉徹大怒,王恢下獄,這家伙千不該萬不該用重金走田汾的門路,田汾自然找上太後王美人,劉徹當時因為寵臣韓嫣被太後賜死而惱。
劉徹一怒之下,王恢斬于市,再加上這幾年從關東鑿河流關東,向車船收稅,如今可說是國庫豐盈,糧食充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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