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第1更奉上!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但是有哪只鳥會像伊稚斜這樣,明明對軍臣是恨到極點,此時卻哭成淚人。
由此可見,其人,心機堅韌,深不可測,古往梟雄也不過如此。
烏托爾泰只感覺後脊骨涼嗖嗖的,懷里像揣了個免子,心兒忐忑,跳個不停。
烏托爾泰後悔剛才有點冒失,如果事敗,那自己必死無疑!
想到死,烏托爾泰看了看一旁的太子於單,孤伶伶一個人,神色憔悴,顯得疲憊不堪,軟弱無力,身子坐得那麼低,好像要陷進去似的。
那副模樣,仿佛一連干了三天三夜的重活,撐不住了,癱在那。
烏托爾泰心如刀扎般疼痛,覺得自己愧對歸天的軍臣單于。
休屠,盧侯等王見伊稚斜如此這般「傷心」。
都大吃一驚,隨即,一個個都會心笑了笑,好像都明白伊稚斜的用心。
左賢王摩勒哥是個清瘦的老叟,長臉額高,鼻大嘴闊,頷下是幾根山羊須,身著一身厚實虎皮做成的棉襖,頭上是狗皮帽,外罩羊皮坎肩。
摩勒哥神情很恬然,腦海卻在尋思著什麼,這時,見伊稚斜的戲唱得差不多了,就走上前,扶住伊稚斜,輕聲勸道︰「王爺,保重身體,老單于在天之靈也不希望王爺這樣作踐自己,萬一有個閃失,大草原的百姓怎麼辦啊?」
伊稚斜心十分窩火,流了這麼淚,唱了這出戲,膝蓋都跪得發麻,沒有一個人上前勸下,好讓自己有個台階下。
王帳內的王爺大臣子們好像只會看戲,沒一個明白人,想到這,伊稚斜內心不由後悔自己唱戲唱過頭了,搞得自己現在不好下台。
正當他郁悶無比的時候,很有眼力的摩勒哥走了過來,給了伊稚斜借驢下坡的機會,誰料,此時的伊稚斜,又生出新的心思。
「不,讓王弟盡最後的孝心!」伊稚斜推開摩勒哥的大手,特別說到「孝心」兩個字,聲音猛然提高幾分。
伊稚斜話剛落下,摩勒哥毫不猶豫立馬跪在伊稚斜的身後,捶足頓胸,大聲哭道︰「大單于啊!小王來送你了!」
哭了好了一陣子,摩勒哥眼圈都未紅,更別提淚水了。
那鬼哭狼嚎的哭聲,王帳內匈奴王爺們實在不敢恭維。
「耶耶」的哭聲,如被鎖在牢籠里公狗發情了,狂吠不停!
到了這一刻,王爺們,大臣們,部落頭人們一下子轉過彎,都明白過來。
「孝心!」兩個簡單不能簡單的字狠狠扇了眾人的耳光,若還坐著,那意味什麼,難听點,不孝,說的更嚴重點,就是不識實務!
老單于至今還躺在床榻上,你就這般無禮,這算什麼。
最重要的是眼前左谷蠡王伊稚斜哭的如此傷心,如此盡孝,而部落王爺大臣們卻在一邊看戲,這說明什麼?只能說你不識時務,榆木疙瘩,不和左谷蠡王伊稚斜保持一致。
左谷蠡王伊稚斜會怎麼看?或許,出了大賬門,怎麼死都不知道——
眨眼間,王帳內黑壓壓的一片王爺大臣,齊齊跪倒在地,痛哭不停,那聲音如死了親爹一般,捶足頓胸,哀嚎不已。
至此,烏托爾泰郁悶到了極點,他娘的,剛進來的時候,有幾個王爺大臣會留意病榻上的軍臣單于。
伊稚斜一發話,各各都爭著表忠心,哭得一塌糊涂,跟自己死了親娘一般,傷心欲絕。
太子於單見狀,算是明白過來,前朝,趙高指鹿為馬,也不過如此。
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於單空有太子的名餃,卻無相應實力,焉能不敗!
於單好恨,恨自己無能,那刀子般鋒利的目光冷冷打量下全場,卻又一次和烏托爾泰的目光對撞,兩人不約而同點點頭,時候到了,該動手了!
烏托爾泰緩緩站了起來,走到塌前,看了看軍臣的尸首一眼,大聲朗朗說道︰「大單于,你安心吧。有我在,天塌不下來,太子登位稱王!」
說完,轉過身子,烏托爾泰一臉寒氣冷冷地掃了眾人一眼,厲聲道︰「承先王大單于遺命,也為了穩定匈奴大局,太子必須馬上登位,爾等意下如何?有反對的,站出來!」
眾人都停止的哭戲,都睜大眼楮看了烏托爾泰和伊稚斜兩人。
伊稚斜神情淡漠站了起來,拍了拍袍子,轉過身,很平和說道︰「諸位對王兄的孝心,本王在此代亡靈者謝謝諸位!都起身吧,坐回原位!」
說完,伊稚斜在左上首落座,眾人也跟著落座。
烏托爾泰氣七竅升天,火冒三丈,臉色猙獰,見眾王爺大臣根本不把自己當回事。
「好,好,好,爾等都是大單于的心月復重臣!」
說完,烏托爾泰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壓住心里騰騰上升怒火,他橫了一眼伊稚斜,阿咀木二人,怒極大笑道︰「左谷蠡王,左大都尉,難道你們二人想造反嗎!小心昆侖神,它在上方看著你們!」
伊稚斜拈了拈下頷的長髯,面無表情,十分平靜說道︰「諸位王爺們,今夜,必須選出新單于!你們都說說,誰來當這個大單于?眼下,大匈奴乃多事之秋,漢狗有衛青,霍去病這樣大將這才,非昔日可比。鮮卑,樓蘭,月氏,大宛等國又蠢蠢欲動。大匈奴國不可一日無主,本王的看法是,諸位要慎重,再慎重,何人當選,何人才有魄力穩住眼下的局面,支撐大匈奴這片碧藍的天空,都好好想想,切忌!切忌!」
伊稚斜這番話中的深意,傻子也听得明白。
明目張膽,毫無掩飾,**luo的,逼宮之言!
左賢王摩勒哥早已忍不住,第一個跳出來,大表忠心,說道︰「草原上歷來選單于崇尚武者,眼下,除左谷蠡王,還有誰更合適?何況左谷蠡王是老單于的親弟弟!除了左谷蠡王,其他人,本王都反對。」
盧侯、折蘭二王也站起來,附和道,尤其折蘭王更是囂張,放言道︰「三十五年前,單于之位就屬于左谷蠡王,要不是左谷蠡王年幼,還」
「夠了,退下!」伊稚斜听了,起身大喝道。
「王爺,我為你鳴不屈啊!」折蘭王很痛心說道。
「退下!」
ps︰一直堅持中,沒有推薦,沒有紅票,沒有互動,流浪地孩子,你還能走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