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不大不小的風卷著幾片落葉打著旋過來,在幸村精市腳邊打滾的貓一下子跳起。「喵喵」叫喚著追著落葉跑開了……
「啊?」居民街道對面的少女捂著嘴一下子站了起來,瞪著眼楮相當不淡定的望著面前的女孩,「手冢……」
「噓!」琉璃子仰著臉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朝自家哥哥那邊瞄了一眼,「別讓哥哥听到了。」
「哦。」真弓不自然的朝琉璃子咧嘴笑了笑,「那我們回去再說吧。」
「……」幸村精市望著面前的兩個人,無奈的笑了。自己什麼時候變成她們嫌棄對象了?
***
晚飯後,真弓牽著琉璃子來到了自己房間。一邊給倉鼠換墊料,一邊僵硬的笑著朝她問道︰「呃,回來的時候琉璃子你說你喜歡……手冢哥哥,是真的嗎?」
沒有錯,這丫頭在回來的路上悄悄跟真弓說的就是這個。原話為「我覺得我不喜歡手冢君了,手冢哥哥更帥。我……我以後想和他結婚。」
真弓可以完全不計較手冢是她前男神。但琉璃子妹妹你和他差了十歲啊十歲啊!更恐怖的是你哥知道了會作何反應?
話說現在的小孩子為什麼會這麼早熟?她七歲的時候腦子里只有大白兔女乃糖和親親蝦條什麼的好不好?
「唔,嗯!」一听「手冢哥哥」幾個字,琉璃子還有些嬰兒肥的小臉上又紅了,輕輕點頭,「那個哥哥是網球部的部長呢,好帥。」
「……那個,你哥哥也是。」真弓扯開一邊嘴角,「而且你哥哥也很帥啊。」她覺得有必要把小蘿莉牽引到正途上來,青梅竹馬什麼的很有愛,忘年戀就……呃,略恐怖了。
腦海里浮現出手冢成熟精致的五官和琉璃子韶顏稚齒的蘿莉臉,忍不住腦補了「一樹梨花壓海棠」七個字在兩張臉旁邊……
雖然說琉璃子還小,可能只是隨口說說。不過嘛,也不能完全不管不問,任其發展。
真弓把垃圾袋里換下的墊料扎起,盤腿坐在了地上,好言好語的相勸著︰「你家里有個這麼帥的哥哥,為什麼要喜歡別人家的哥哥啊。」
琉璃子听了,歪起了腦袋,有些委屈的說︰「這又不一樣,哥哥他再好也不能和我結婚呀。」
「……」完全無法反駁。
就在這個時候,「吱呀」一聲,房門忽然開了,一顆小小的腦袋探了進來,墨綠色的眼楮忽閃忽閃的︰「姐姐,姐姐。精市哥哥要我問你要不要一起去遛球仔呢。」
「……」真弓渾身一陣惡寒,望著門口那位笑的燦爛無限的正太,直搓胳膊,沒好氣的說,「他人呢?」看你這樣子,他絕對就在門外吧?
「你去嗎?」果然,在她問完後,門忽然完全開了,身形美好的少年筆直的立在門口,雙手抱懷,「一起去吧。」
說完,那雙深邃的眼楮直勾勾的望著真弓,真弓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迎接了那目光,于是兩個人就這樣對視著對視著……
「呃,我去吧。」終于在十七秒後,真弓表示妥協,從地上站起來,扯了扯嘴角,「別看我了……」很恐怖。
在真弓的妥協下,兩個人牽著球仔迎著月色出了門。走在安靜的居民街道內,真弓低頭望著一蹦一跳的球仔開口了︰「剛剛我和琉璃子的話,你听到了吧?」所以才把我喊出來。「怎麼說呢,童言無忌嘛。你也別太在意。」
「我沒在意。」幸村精市莞爾一笑,指向旁邊的小公園,「去那邊坐一會吧。」
「嗯,好。」真弓說著蹲下將球仔松開,「讓它在這自由活動活動吧。」
公園不大,只有一些供兒童玩樂的器材和沙坑。真弓和幸村精市並排坐在了一條木質公共長椅上,周圍很靜,只听見不知名的鳥鳴聲。
呼吸著清新的空氣,真弓覺得心情好了不少,她側眸看著幸村精市,半開玩笑的說︰「你對手冢日後可能會成為你妹夫這件事怎麼看?」
「如果我沒听到的話,你不打算和我說嗎?」幸村精市沒做回答,反而發起了反問。
「呃,我怕你听了承受不了嘛。」真弓討好的笑笑,再說這事她也算是元凶,如果不是她,琉璃子也不會跟手冢學打網球,更不會說出「我要嫁給手冢哥哥」這種話了。
幸村精市聞言,靜靜望了真弓一會兒,忽然又看向了前方,朗聲道︰「琉璃子很喜歡你。」
「嗯?」完全沒料到對方會冒出這樣一句話,真弓淺淺一笑,「都是女生嘛,其實她更喜歡你這個哥哥啊。」
月光下,少女的笑顏在臉上漾開,尤為好看。幸村精市微怔一下,也笑了︰「真弓,你最近變了。」
「……哪變了?」因為前幾天一直郁郁寡歡嗎?
「變得……讓我更喜歡了。」幸村精市俊美的臉上微笑著,語氣淡然的說。
由于他說話的語調過于自然,真弓過了老半天才意識到他到底說了什麼。雙頰也跟著發熱︰「我們……差不多該回去了。」說完,恨不得抽自己的臉頰,你發什麼燙啊!
「精市君,是……精市君嗎?」這個時候,兩個人的身後忽然響起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一個柔弱溫婉的女聲也跟著響起。
真弓條件反射的回過腦袋,在看清來人後,整張臉的面部神經都不自覺的抽搐起來。
我……我能先回家嗎?
「樹里?」這個時候的幸村精市已經緩緩起身,朝來人謙和紳士的微笑著,「你怎麼在這里?」
金發的曼妙少女甜美一笑︰「因為是周末,我爺爺喊我過來陪陪他。」頓了頓,指向了南邊,「他就住在附近。」
「這麼巧嗎?」少年淺笑著,溫和的望著金發少女,「我家現在也在附近。」
「咦?啊,對了。我差點忘記精市君也搬家了呢。」都木樹里掩唇輕笑,「現在的房子比原先的更大了吧?」
「哪里,差不多而已。」幸村精市說著,指了指自己家的方向,「我家也很近,要不要去坐一會兒?」
「……」聊得還真歡。一直處于下線狀態的真弓不自覺的撇了撇嘴,我難道自帶透明人功能嗎?
就在這個時候,真弓忽然察覺到一道凌厲的目光正射向自己,抬頭一看,只見都木樹里正甜美的笑著望著自己︰「天海桑,好久不見。我……可以去你家嗎?」
「好久不見,當然可以啊,哈哈哈。」從對方的眼神里,不難察覺到那濃濃的怨毒與不甘……
真弓也只得暗暗叫苦,在心里默默把陸斗狂扁了一頓。一想到那封勞什子破信,她就無法直視都木樹里啊!!
「真弓,走了。」
「哎?」走神狀態的真弓一回過神,就感覺手被人很自然的握住,被輕輕牽著朝路邊走去。
低頭望著被對方緊握住的手,原本蹙起的眉驀地舒展開來。加快了速度,跟上了對方的步伐︰「你慢點,球仔還在後面。」
和兩個人並排走著的金發少女凝眉望著二人,又極快速的別過腦袋,不再去看。
***
都木樹里的突然到訪,讓慎之介很開心。親自泡了茶不說,還和她還有幸村精市一起聊了兩個人兒時的舊事。
「我記得你們兩個幼兒園的時候天天膩在一起,有段時間樹里你天天要在我們家過夜呢。」慎之介興趣盎然的回憶著,「啊,那個時候精市比琉璃子還小很多呢。」
「啊,叔叔,那些事就不要提了嘛。」都木樹里有些窘迫的擺擺手,「好丟人。」
「是啊,爸爸,我們都這麼大了。」坐在一旁的幸村精市有些無奈的望著自己爸爸,「陳年舊事就別提了。」
而此時此刻的真弓則坐在不遠處的餐桌上和陸斗玩著大富翁,時不時的朝沙發那邊望一眼。
「切,你丫現在知道急了。」陸斗忽然嗤笑一聲,朝沙發上瞟去,「再不出手小心被青梅竹馬搶到手哦。」
「……你哪只眼楮看到我急了?」真弓咬著牙,朝陸斗低聲道,「我馬上就要去東京了,可見我已經下定決心了。」對,已經下定決心了。只要離開這里,用不了多久就會……就會不在意他了。
再說我對他應該也只是停留在「有好感」上而已,這種感覺很容易就沒有的,對,很容易的。
「哎呦呦,你剛剛一听他們小時候一起睡,差點把骰子捏碎了。決心下的可真大。」陸斗挑著眉慢悠悠的說,「得了唄,說真的。你們可以先瞞著旁人偷偷交往嘛,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啊。」搞不懂這丫想那麼多干嘛。
「可是……越到以後越難放手啊。」
出乎陸斗意料的,真弓這回並沒有發飆,而是垂眸輕聲說了這樣一句嚴重不符合她風格的話。
陸斗听完後,怔了怔,沒再言語。
不過還是忍不住撇了撇嘴。你大爺的,說不通了。看來佬子得親自上陣了!
***
也不知道真弓是受了陸斗的嘲諷,還是受到了都木樹里的刺激。總而言之在她臨走的前兩天里一直躲著幸村精市,總是避免著和他單獨在一起。
「精市哥哥,你能不要和那位都木姐姐往來了嗎?」在真弓走前的前一天中午,趁著她睡午覺,陸斗溜到了幸村精市的房間,一臉苦相的對幸村精市說到。
而當時正在看畫集的幸村精市則有些訝然的望著自己的繼弟,過了好幾秒,才微微一笑︰「為什麼呢?」
「唔,上次你帶都木姐姐回來後。姐姐……哭了呢。」陸斗雙手背在後面,一臉的憂郁。
「……真的嗎?」少年好看的眉微微蹙起。老實說,他不大相信真弓是會為了這種事哭的人。不過一個七歲的孩子,應該說不出這種謊……吧。
「當然是真的。」陸斗說著上前一步,憂心忡忡的望著幸村精市,「姐姐那天晚上一直說心里好難受,不知道該怎麼辦呢。」
幸村精市听到這,不由得放下畫冊,垂眸認真的看著面前的男孩︰「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
「……」一般情況下,你不應該滿心歡喜的說啊,她真的這樣說呀,好開心哦嗎?陸斗嘴角不自覺的抽搐了一下,還真是難纏。
「呃,好吧。我想你也知道我比較……早熟了。」干脆開門見山直接說,「我幫你追我姐!」
作者有話要說︰世界好小舅子……==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