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少年卡普被迫結結巴巴、勉勉強強、古里古怪、晃晃悠悠的好不容易念完了他的首秀台詞,雖然這詞怎麼听怎麼讓許皓覺得古怪,不過鑒于自己的生意才剛開張,又看在人家是一個外國人。
啊不,應該是一個外世界人的份上,怎麼也不能過分的要求不是,更何況這還是在為他自己做實驗耶!
假如自己的叔叔看見眼前這個情況會怎麼樣?
應該會高興得淚流滿面吧,許皓不禁想到。
在那個據說已經步入了末法時代的世界,道術的修習似乎除了一些些神秘主義在里面,或許還有一絲絲外行被形容為心理暗示力量的所謂法力外,更多的流為了一種修身養性地修養,或者視為一種信仰。
反正他跟他的叔叔就沒修出什麼成果來。
翻天覆地的能力就不用說了,呼風喚雨都成為了一個遠古的傳說,威力的沒落不僅將術法打入了名為迷信的監牢,靈魂的存在更成為了一種質疑。
但是眼前,那一陣雖然輕微但是清晰存在的白光,以及其中那一絲絲溫暖的感覺,那來自自身的親身體會,無不清晰印證了術法與靈魂的存在。
還有什麼比發現一生的追求其實並沒有錯,錯的其實是這個世界,更值得讓他淚流滿面的嗎?
想當初自己第一次研究出化生術的時候何嘗不是興奮得歡喜雀躍,何嘗不是幾乎無法自已!
雖是淚水,卻飽含喜悅,使徒無法感知神的思想,但是對于並沒有被刻意屏蔽的,能夠影響力量的情感,卡普能感受得到,這是神傳遞的喜悅,是對使徒最大的褒獎,這是每一個使徒的榮耀,呃,這是這個世界每個信徒都知道的常識,當然神是可能不知道的。
反正也沒人知道他不知道,也沒人敢知道他不知道。
神的喜悅也讓卡普更加虔誠,竭力施展著聖術。
之所以說要竭力,是因為現實畢竟不是游戲,一切付出與效果嚴格受數據地規範,只管照本宣科就可以了。
甚至結果都是一致的!
現實是施展聖術,施術者自身靈魂感知,身體素質甚至施術願望等等,都能夠影響一個聖術達到的程度、範圍甚至成敗,因為神只是提供了所需運行模版——當然事急從權,偶爾還是可以貸款點力量。
至于成敗與效果就要看施術者的天資與眼光了——除非神降臨代為施法,不過一旦降臨,那代價就海了去了,所以聖職也不是想當就能當的。
當然,眼下卡普的竭力更多是一種虔誠的表示,畢竟他的神既沒有規定他要完成的任務要求,而神本身也沒有客觀的數據來作參考比較,再加上他能夠迅速溝通聖力原本就證明了他有足夠的潛質。
而且這又只是一個簡單的最低級的聖術,就像出拳、打人那種最簡單的招式,甚至可以說近似于本能就好了。
白光在空中旋繞,帶著絲絲的水汽,漸漸形成一個潔白的水球,漂浮于半空中,在陽光的照耀下,展現出恍若科幻片中的奇幻光彩,映射出誘人的彩帶,如詩美麗!
術法,從來都是展現出違背人類常識的力量,從來都是如斯震撼心靈,所以法職,無論古今中外都是為凡人所敬仰。
隨著卡普慢慢將水球推向大地,那色彩斑斕、光暈環繞的水球漸漸落向大地,慢慢的滲入大地之中,滋潤著下面那一顆,小苗,也不知道是草還是莊稼。
在凡人的視覺中,卡普的行為只是展示神跡,憑空無中生有的為那棵幸運的小苗澆了一次水而已,但是在神的靈感中,卻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那棵小苗,那一塊近乎鹽堿沙化的土地中,從那些元素混亂的環境中多了一絲絲生機與平衡的力量,多了一絲生的希望,一絲,僅僅一絲絲。
果然不出所料,生命的力量本身就有一種平衡的本性,因此屬于本著‘生’而存在的神祗無論獲得的是什麼性質的神力,都有平衡大地元素的特性,區別只在于平衡過後此方土地的性質以及平衡作用的大小而已。
許皓甚至懷疑不必是神,但凡只要是運用‘生或者平衡’一面的力量,都會有這種特性,要不那些召喚出滑板跑路的家伙怎麼來的,當然你刻意屏蔽或者加強破壞方面的特性就另說了。
不過初級的畢竟是初級的,若非許皓刻意的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來仔細觀察與分析,恐怕他不會清晰的感覺到那一點點的些微區別。
既然確認化生術確實對土地能起作用,那麼許皓就不介意自己的使徒以此來鍛煉手藝兼刷熟練度了,當然為了避免產生不必要的矛盾,神諭直接將這片小土地劃歸卡普名下,或者說神的名下,成為所謂的聖領——神的私家菜園。
貌似公有制露出了破綻了哦,私有制由此產生了哦,也不知道這算是進步還是退步。但願不會最後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吧!
也不知道是太過于無知還是淳樸,村民們無視了這一小步的嚴重性。
于是這片土地將來即是聖職們的試驗地,也順便成為神跡,忽悠信徒的一種體現方式——毫無疑問這片土地未來的生長將會遠遠好于外面。
神之所以被虔誠信仰,不就是因為他們能夠為人所不能的能力嗎,神之所以被認知,不正是他們能夠彰顯奇跡嗎?
雖然現在的許皓,其實也只有能力展示這一點點的不同了,一切還得慢慢來。
都說坐地日行八萬里,那是因為萬事萬物都是在運動的,而在這個碎片的世界,小島的移動卻是清晰可見的,甚至連凡人仔細點都能夠感受得到,據說那些大的島嶼能夠穩固下來。
但是許皓對此一直懷疑,大不了就是行星與隕石的區別,太陽還要公轉呢,誰能真正一動不動啊,足夠穩固的環境只不過讓你感覺不出究竟是誰在移動罷了,地球人千年前不還認為是太陽圍著不動的中心——地球——運動嗎。
現在,或許這里不該被稱為小島,按照少年那充滿激情與幻想的情懷,更願意將這個所謂的小島視為一個流浪的飛船,而那些璀璨的大島是空間站,滿世界流浪者啊,多有激情的年代。
出發吧!我的夢想號。每個少年的心中都有一個熱血沸騰的孤膽英雄夢,哪怕這個少年已經被祭之為神了。
當然這個名字是漢字沒錯。無疑藍庫這個名字無論音譯還是意譯的漢語讀法都會成為21世紀網絡的吐糟對象,還是很猥褻的那種。
即便最終都免不了被吐糟,少年寧願騷包也不要猥褻,因為那形象跟帥氣無緣。
哪怕21世紀的網絡暫時統治不了這里,少年也不願意留下禍根,事實終究會證明他是正確的!
卡普展示的力量雖然微小,但是無疑振奮了村民的信心,進一步凝聚了許皓身為神的威嚴。
不用借助工具直接賜予他人力量,從來都不是凡人能夠做到的事情,無論多麼強大的凡人,能做到這點的存在,都足以讓凡人祭之為神、畏之為神。
凡人分不清神與惡魔的區別,但是卻能夠感受到獲得的力量與希望,在21世紀的地球偽造的力量都足以迷惑大眾,何況這真實顯現的力量。
神的意志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雖然許皓很是迷惑這個混亂的碎片世界為什麼會有統一的語言文字,雖然各種族之間同樣會有具有自己特色的語言。
因此一位神要求自己的信徒學習使用自己種族的語言文字沒什麼可奇怪的,只要不是違背了信徒生理構造,畢竟這個世界的智慧生物可不僅僅只有標準的人類或者類人生物,據說蜥蜴人、牛頭人甚至鷹身人之類等等一度屬于少年童話世界中的種族都是真實存在的。
甚至連身為骷髏架子沒有對不起觀眾覺悟的不死生命都存在著,果然玄幻啊,讓少年不相信自己穿越都不行。
既然決心推行自己習慣的文字語言,站在強勢地位的許皓自然只能讓村民們從頭學起,就如同全世界人不得不為了使用計算機而學習英語一樣,強勢文明甚至人物的本身其實並不需要真實的強迫,現實的大勢所趨就足以迫使弱勢一方的屈服。
也幸好這個‘流民團體’基本上也快斷絕自己的文化傳承了,許皓的改革倒沒有激起什麼反抗,除了讓村民們覺得有些麻煩罷了,但是一群窮光蛋在遠景的可能利益刺激下,一門語言文字又算得了什麼?
于是乎,整個小島開始了浩浩蕩蕩的學文化、樹新風、做新人的運動,反正對于一片近乎鹽堿的土地來說,能夠活下去的植物本就不多,一切全憑運氣,能有多少農活可做?
反倒是向神祈禱,希望還大點,畢竟這個世界神可不是傳說中虛無縹緲的存在,而是實實在在的在眼皮下展示力量!
小農經濟似地增長,總是慢得讓習慣了21世紀地球一個個經濟奇跡與經濟泡沫的少年心里堵得慌,試想用了一個月時間你的口袋結余僅僅從二十塊變成了二十一塊,你能不著急嗎?
啥時候才買得了房,討得到老婆,養得起孩子啊!
然而暴發戶誕生的本身需要有交流的渠道以及足夠被忽悠的人群,毫無疑問這點眼前的許皓都不具備,蘭奇老頭的拋棄在為他找到了一個相對安全的環境的同時,也意味著這兒鳥不拉屎。
啥都沒有,夠安全了吧,老頭我夠意思了吧,還說我不善良,免費幫你清場了,想想都為自己的良知感動不已!
而且蘭奇老頭自己就是一個小農民,絲毫沒有市場經濟覺悟,也算是跟他見識淺薄有關吧!
知足的守著自己的破屋,絲毫沒有什麼交易的打算,甚至于連許皓想找他報恩都找不到,當然報仇也找不到。
沒有網絡,沒有書籍,最關鍵是沒有什麼明顯的變化,才是21世紀少年心慌意亂的原因,百來人的村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單調重復的生活,哪是見慣了日新月異的少年能夠容忍的。
但是現實的殘酷在于,他還不得不容忍,沒有物質身體的所謂神,甚至連親身去體悟一下生活都難,更妄論其他。
于是乎,調戲自己的信徒,就成了他唯一的消遣,中國少年對學習外語的怨念由來已久,多少少年渴望用甲骨文去讓老外學習中文啊!
現在許皓的機會來了,甲骨文算什麼,學道的人哪個不會畫幾個鬼畫符的,雖然許皓只能算是學徒中的學徒,雖然很多鬼畫符甚至是道士們自己隨心所欲的亂畫的,但是基本的還是大體懂上一些的。
來吧,英語六級算什麼,讓你們看看六級鬼畫符的威力。
不得不說,文字這玩意兒確實是有天賦這東西存在的,在對幾個基本的符篆的學習中,卡普是學得最好的,其次是一個僅僅八歲的女孩,也許文字語言確實小孩子容易接受一些。
看著大部分人那永遠是真正鬼畫符似地所謂符篆,許皓不得不相信或許這玩意兒真有那麼點什麼奇特之處,最後他只能退而求其次讓那些人學習簡體漢字了,于是乎符篆成為了聖職的前提必修課,目前僅有唯二的學生。
于是乎,教學、看教學、從生活的方方面面關心自己的信徒——記住,對神來說那不叫偷窺——以及閑得發慌的時候調戲一下那些混亂的元素,為小島添幾塊土,或者削去幾點邊,就組成了許皓枯燥的生活,的全部。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