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
今天午夜十二點十五分,就是茵蒂克絲每年必須清除記憶的期限。此時,英國清教的兩名魔法師、學園都市的兩名能力者正端坐在上條當麻的家中。
「如何?神裂,有找到術式的痕跡嗎?」
「是的……就在喉嚨深處。」
神裂遲疑了一下,遠遠指了指躺在榻榻米上茵蒂克絲的腦袋。
由于沒有頭蓋骨保護,以直線距離來說,這里可以說是比頭頂更接近「大腦」的地方。而且很少有機會被人看見,更不可能被他人所觸模。
少女輕輕把手托在茵蒂克絲腦袋下面,另一手掰開了她的嘴。之前她已經拜托神裂對茵蒂克絲施以催眠的術式,就是為了讓她的心理壓力少一點,變數也少些。同時,這樣也便于身體的恢復——雖然理論上茵蒂克絲已經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了,然而慎重起見,少女還是決定等到最後一天再拆除限制術式。
在暗紅色的喉嚨深處,少女看見了一個黑色符號。就像電視的佔星節目中會出現的詭異符號圖形。
「神淨,到你了。」
少女望了一眼,回頭沖著當麻招手,「直接放進去就好。」
一秒鐘之後,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咚——
仿佛是被高速的炮彈撞擊一樣,當麻抽搐了一下,猛地被向後打飛了出去,翻滾了兩圈,狠狠地撞到了書架上又彈了回來。
嚓!嘩啦啦啦啦……
當麻顯然買的是促銷的廉價書架,質量也讓人嘆息,只是一次撞擊就垮塌掉了,上面的書也一本本掉落下來。
「看來事情還沒完。」
看不出什麼驚訝,少女伸手一把將當麻拉了起來,雙眼緊緊盯著情況很不對勁的小修女。
泛著紅光的瞳孔。她就像是傳聞中的僵尸一樣僵直地站了起來,然後飄到了榻榻米的另一邊。
「——警告!第三章第二節,ndex-ibrorm-prohibitorm——**目錄的‘項圈’,第一至第三結界已確認破壞。再生準備……失敗。‘項圈’無法自行再生,依現狀判斷,為保護十萬三千冊的以迎擊侵入者為優先。」
忽——
少女如箭一般躥了出去,一把將茵蒂克絲摁倒在了地上,利索地推上了她的下巴意圖讓她沒辦法念咒。
這樣,應該可以了吧——不對!
少女猛地將茵蒂克絲放了開來,身體也警戒地連連後退。
那個限制性的術式似乎是在強制她吟唱,已經推上了下巴,她竟然還要嚼碎舌頭來發聲!幸虧少女一直注意著,立馬放開了手,要不然……
那雙眼里面,浮現出了緩緩轉動的兩個鮮紅色魔法陣。
「——依照內十萬三千本書的情報,逆算突破防壁的魔法公式……失敗。沒有找到符合條件之魔法。開始準備執行對抗侵入者用的特定魔法,已取得魔法公式。」
茵蒂克絲如同被絲線所操縱的尸體,微微偏了一下腦袋。
「——成功準備執行對抗單體侵入者最有效的魔法。接下來將發動特定魔法,摧毀侵入者。」
雖然不知道小修女口中未知的攻擊究竟是為了應對自己還是當麻,然而少女明顯能夠感覺到情況非常不妙。
前方高能反應。這個嬌小身體里面的在聚集。不,如果是魔法師的話,應該說吧。剛剛痊愈的身體生命力自然不足,就算是沒有受傷,那樣小小的身體恐怕也是在燃燒壽元才動用那樣巨大規模的術式——
不能拖了!
隨著一聲巨大轟響,茵蒂克絲兩眼中的兩個魔法陣一口氣擴大了。在茵蒂克絲眼前,兩個直徑兩公尺多的魔法陣交疊在一起。如同分別被固定在兩顆眼球上,茵蒂克絲輕輕擺動腦袋,浮在空中的魔法陣也跟著移動。
另一邊,少女後退了一步,謹慎地開始調動自己的能力。
如果只是超能力的話,應該不會被針對魔法開發的自動迎擊術式所識別。所以,少女可以放心地把自己的全部力量用出來——雖然旁邊的兩個俘虜心還不齊,但是現在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把能夠操控的氣壓縮、壓縮、再壓縮,讓它旋轉起來,形成一個漩渦,調動身體表面流動的氣來作為它的通道和潤滑劑,讓它足夠圓潤和完美,不受到一點點阻礙。
就是,曾經在夢境中得到過零碎記憶的那一式。和少女一直堅持的簡約戰斗美學有點差異的是,這是單純的把所有外界借來的扭在一起,流暢地轟出的強力招數……而之所以和簡約的戰斗不同,或許正是面對能量攻擊的時候用來對轟的。
盡管可以一凝聚就使用,然而少女還是決定多蓄一會兒力——如果不能一擊讓自動迎擊術式停止,給當麻創造機會的話,這一次攻擊機會只怕又要白費!而看這種攻擊的程度,如果挺不下來……
「……………………」
茵蒂克絲開始唱歌——以人類的頭腦已經無法理解的「歌」。
一瞬間,以茵蒂克絲雙眼為中心的兩個魔法陣突然開始放出光芒,發生了爆炸。那個景象就像是空中的一個點——靠近茵蒂克絲眉心位置的地方,產生高壓電流的爆炸,閃電向四面八方飛散的感覺。
但是,冒出的並不是藍白色火花,而是漆黑的閃電。
雖然完全不符合科學原理,但看起來就像是空間被撕裂產生了裂縫。接著又是啪的一聲巨響,以兩個魔法陣的接點為中心,如同朝玻璃開槍一般,漆黑的龜裂再度朝四面八方散開,直射到房間各個角落。這些龜裂看起來仿佛本身就是一道防壁,阻止任何人靠近茵蒂克絲。
在龜裂的內側,似乎有某種脈動,正在發出聲音向外膨脹。
從微微開啟的漆黑龜裂縫隙中所流出的,是某種類似野獸的味道。
p︰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