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雷歐斯滿意地微笑起來。
「在我的葛利果聖歌隊與你們戰斗的時候,我得到了你們各自的戰斗方式。你的右手能夠消除魔法,卻對持續輸出的魔法在結果上毫無辦法——否則你就會直接消除我的了。而在斬斷你手臂的那一刻,像是龍腦袋一樣的東西就從你右肩冒了出來,從這里得出它不受你控制,只有你遇到危險——或者可能是你的右手遇到危險的時候才會出現的結論,應該也沒有什麼問題了。」
當麻咬緊了牙關。不管是已知的還是未知的,全部都被看穿了嗎……!
「僅僅對視都會讓金色大衍術本體動搖,這種程度的龍除了實在是想不出會是什麼了……還好,時間倒流這種事情對你仍然有效——可能它並不抗拒這一治愈結果,否則就真是糟糕了。現在,只要限制你的行動,阻止你自殘,就沒有任何人可以阻礙我了。」
似乎十分愉悅地講解著自己戰斗的理念,奧雷歐斯一招手,倒在幾人身後依然沉睡的茵蒂克絲就漂浮了起來。
說點什麼,隨便說點什麼都好,再拖延一下時間。
明明知道不可能有什麼救援了……這樣做是沒有意義的,已經確實體會到了。
「——喂。你為什麼要說這麼多?」
當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吐出這句話,嘴巴比腦袋更快地動起來。在他意識到的時候就已經月兌口而出。
然而卻似乎起了一點效果。
愣了愣,煉金術士聳了聳肩︰
「我也不知道……」
遲疑了一下,他回答,
「大概是同為那孩子監護人的緣故吧。」
沒有再向當麻這邊看一眼,他徑直走向沉睡的茵蒂克絲。
「現在,就是那孩子得到拯救的時候了。再也不用忍受頭痛的折磨,什麼回憶也不用失去……她會和我一起得到幸福。」
煉金術士臉上泛著紅光,顯然已經沉浸在終于實現的夢想之中。
有什麼辦法——混蛋啊,無論是什麼辦法能夠繼續讓他停下……
然後,當麻想到了。雖然很蠢,可以說是遜爆了的辦法,不過只有這麼做了。
「喂,魔法師。如果是說困擾著茵蒂克絲的封印術式的話,現在已經被解決掉了喔?」
無畏地笑著,當麻開口了。
煉金術士的腳步停住了。
「這只,能夠消除一切魔法和超能力。遇到茵蒂克絲之後,我就幫助她消除了封印術式的限制。所以,你做的一切都已經沒有必要了。」
為了讓她不被奪走,當麻只能想到這樣的說辭了。雖然全身都不能動彈,他仍然對著奧雷歐斯的後背做出了一個挑釁的表情,勉力來回擺動著右手。
就算這樣會遭致痛楚和毆打也無所謂——不如說那就是當麻想要的,把奧雷歐斯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這邊來。
煉金術士的臉色一點點陰沉下來。有幾秒鐘,他沒有說話,似乎是在檢查著茵蒂克絲的封印術式。然後,他轉過身來,捏緊了拳頭。
毫無疑問,他確認了︰當麻所說的是正確的。
而這更讓他無法忍受。
「你——你怎麼敢——」
煉金術士揮舞著手臂,狂怒地咆哮起來。無意識形成的無形空氣大錘一下又一下地砸著當麻的身體,讓它因為疼痛而蜷縮起來,當麻的笑容也因為痛楚而扭曲。
越是這樣,當麻的笑容就越加歡暢。
嘴里已經滿是咸澀的腥味,腦袋也不太清楚了。如果不是這幾天的訓練,恐怕內髒早就破裂了。就算是這樣,只要能保護她們……
「你——怎麼敢——做出那副笑容——」
煉金術士完全喪失了優雅的儀態,像是只受傷的野獸一樣嚎叫。
在他身後,茵蒂克絲似乎隱隱約約听到了外界巨大的聲音,揉著眼楮迷迷糊糊地坐起身來。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名為上條當麻的少年。
這里是哪里?不知道,不過既然當麻在的話,可以安心了。
「當麻,我餓了——」
于是,她像往常一樣要求。
像是被驚雷擊中一樣,煉金術士呆呆地站住了。像是全世界都背叛了他一樣失魂落魄的神情讓當麻不由得轉過了頭。
「——啊,是嗎?」
空洞、疲乏而嘶啞的聲音。奧雷歐斯睜大了眼楮,面無表情,金魚一樣的眼球仿佛要暴凸出來。他想要繼續說話,卻不自然地大聲咳嗽了起來,越咳越厲害,一直到彎下腰去。
隨手一揮,還沒有搞清楚狀況的茵蒂克絲重新沉睡。
「我是誰啊?」
他這樣說道。
「我的目的,一直是要她能夠好好生活下去——本來該是這樣子的。現在,我已經用魔法改變了我的想法,我不再懷疑自己,我為我而戰斗,但是我想干什麼?我在哪兒?」
奧雷歐斯忽然俯子,神經質地揪住不能動彈的當麻衣領,拼命地來回搖晃。當麻平靜而憐憫地回望著他。
這個人瘋了。
「你能告訴我,我是誰嗎?奧雷歐斯•伊薩德?那家伙在完成金色大衍術之後——或者更早以前——就死了!現在在這里的是三澤塾,葛利果聖歌隊,金色大衍術,一個被所謂奇跡生搬硬造出來的的意識,但是我沒了!」
他踉蹌地後退了兩步,仿佛是想要哭泣一樣雙手捂住了臉龐,漸漸哽咽起來……
「……奧雷歐斯•伊薩德……死了……」
當麻沉默著。他不知道說什麼好,同樣也不知道這個可憐蟲究竟是。
「人能被證明存在過,究竟是憑借什麼呢?曾經創下的功績,與親朋好友的關系,還是對自我的認識?人是什麼?」
煉金術士——或者說不知道什麼東西,狂亂地吐露著自己的迷茫。
「站著的這個渣滓,你看看。他沒有身體,因為可以用黃金代替;沒有親朋好友,那沒什麼,金色大衍術總有一天可以改變世界的認知;沒有自我,這就是最要命的地方,嘿嘿——」
他嘲諷似的冷笑起來。
「唯一能夠稱得上精神支柱的東西,居然是這個叫奧雷歐斯•伊薩德的男人用親手毀掉的。現在站著的只是個燃燒殆盡的空殼,因為原先的思想被毀掉了,就連奇跡本身也不能重新復活他……于是,此生已無意義。」
「唯一要做的,就是——不論對錯——將他的遺願履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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