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8月28日的清晨。
昨夜的大雨已經全無痕跡,如洗碧空下灼灼烈日更加精神地曝曬著,雖然才是早晨七八點鐘,滾滾熱量已經逐漸襲來;當然還有無比強烈的陽光,肆無忌憚地穿射在每一處。
少女睡著的海邊木質小屋。一縷陽光從玻璃窗斜斜射進來,在少女熟睡的面龐上緩慢地爬行。她感覺鼻子癢癢的。
「……嗚……什麼……$%東西……」
少女半夢半醒地翻了個身,嘰里咕嚕地說著混雜著奇怪語言的夢話;然而身體的奇怪感覺讓她再度覺得不適應。
打個比方,就像是彎腰系鞋帶的時候突然發現胳膊比平時短了點,剛好夠不著鞋帶的感覺;又像是雙手互對手指的時候突然發現兩根食指尖正好錯過的難受感覺。雖然並不是少了一只胳膊多了一條腿那種明顯的大問題,然而這種古怪的空落落感受還是讓少女決定起床看看發生了什麼。
朦朧地揉了揉眼楮,打個哈欠,少女掀開了被子。
然後,她發現自己的確少了點什麼東西……還是大東西。
平坦的身軀。
瘦弱的手臂。
美麗的銀發。
……平坦的身軀。
…………平坦的身軀。
「這是怎麼回事啊魂淡!」
少女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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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找到施術者。」
海灘一角,夜低聲對再度走近的少女通報情況。
用了一分鐘,少女弄明白了自己的情況。她已經不在自己的房間里了,連身上穿的睡衣也是夜喜歡的款式;身體素質也比不上平常。也就是說,基本可以肯定自己是附了夜的身——這一點,當和從自己房間出來的夜踫頭後少女就更加確定。
因為夜現在是少女自己的外表。
簡而言之,夜和少女交換了身體。
「看來是針對我們兩個的手段,其他人並沒有什麼奇怪之處。」
少女有些不確定地回望夜,她並不精通什麼詭異的魔法,只能憑空猜測。雖然才七八點鐘,沙灘上已經有了不少游人,看來都是想趁人不算太多的時候好好玩一會兒。看起來完全沒有什麼不對勁。
沒有任何動機,沒有任何線索,到現在敵人也沒有任何動手的跡象,少女一時間也無計可施。
「——對了,夜。」
少女忽然想到了一件小事︰
「你有偷看我的胸部嗎?」
「……」
少女的腦袋上多了一個大包。
少女心情復雜地乖乖跟在夜後面。在外人看來,就是少女難得霸氣地領著小媳婦似的夜在海灘閑逛。
「就這麼漫無目的地到處找也不能解決問題啊……」
少女嘀嘀咕咕。
「要不要找那位上條當麻?他的右手據說對這種超自然相關的事物很在行。」
對于夜的提議,少女模了模下巴,有點遲疑。
「這個……據神淨說他的右手對于魔法造成的之類是沒用的,不過也可以試試。」
……
「什麼?!」
!
當麻房間里,少女拍案而起,唬得當麻趕緊低聲哄著︰
「別別別再砸桌子了,他們在隔壁听牆角哪!我我我說不清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實在太沉不住氣了。」
夜不滿地瞥了一眼少女,自顧自地拈起了一顆荔枝。
少女毫無風度地一**坐下來,也是在太陽底下轉了半天口渴了,抓過一杯剛從冰箱拿出來的冰鎮葡萄汁咕嘟咕嘟地一飲而盡,「哈」地長長嘆了口氣。
「淚子,優雅。」
優雅的夜默默地掐了一把少女的大腿。
「沒關系,神淨又不是外人……」
少女毫不在意地回答。
咦?剛剛是錯覺嗎,總感覺溫度下降了好幾度。
「咳咳,剛才說到你看到的和別人不一樣,而我和夜在你眼里也是相反的。如果你說的符合事實的話,應該是……所有的人都交換了身體。最可怕的是他們完全沒有察覺到……」
回到了正題,少女神色嚴肅起來,然而夜的容貌按自己的腔調說話還是免不了有種怪異感。
現在還不知道受到波及的有多少人。是僅僅一個海灘,還是這一個地區的人……抑或更多。
「上條,你看萃香是誰?」
夜忽然抬頭。當麻有些猶豫地說︰
「呃……是一個長著一對長長的兔耳朵,雙眼是紅色的女孩子……」
少女眼楮亮了起來。
「等等!」
夜和當麻跟著沖出了門。
然而兩人發現少女並沒有直奔萃香,而是在沙灘上停了下來。
「……神裂……?」
少女閉上雙眼,有些不確定地發問。眼前的是同樣驚愕的一個外國男人。
「你們是,佐天淚子、上條當麻還有……?」
「鏘!」
銀光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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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十三四歲的女孩子,歐洲白皙面孔。剛剛就是她,在神裂出聲之後揮舞著武器不聲不響地偷襲當麻。
不過,要說那是武器也未免牽強——更像是拷問人的刑具。大量的鋸齒和釘子瓖嵌在上面,重心和使用方法、對敵人的放血、插入敵人身體後的鉤扯等等都完全不考慮,從武術的角度來看完全不是能正面作戰的兵器,也只是那種自以為很酷的人才會使用。
少女並沒有做什麼復雜的動作,也沒有爆發什麼驚人的速度,她只是本能地斜進了一步,依靠這個女孩子本身突進的速度貼在了她的武器上……
她的武器看起來嚇人,然而過于注重拷問導致重心偏向前端,在格斗的時候就不能做到隨心所欲。像現在,發出去後一瞬間連自身重心都帶動向前,都不用做什麼,空門一貼就大開著。
貼上的稍晚一刻,也就是零點零幾秒的工夫;隨著腳步完全落定,少女出拳!
松松垂下的右手向前上方提了起來。肘部沒有運動多少距離,還在丹田的高度;然後就是那一下,幾乎已經貼著女孩子月復部的無力右手腕部陡然一正,少女的肘部下壓又上頂劃了段極短的圓弧,身子催手,像是把整個身體都頂進了女孩子的月復部!
砰!
本能後退的當麻身前,少女的身影一閃而過。她已經取代了可疑外國男人身後某個人的位置,而那個人已經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你是……?」
那個外國男人警戒地退後一步,手掌搭上了腰間的某物——顯然,那是類似武士刀的刀劍。
「佐天淚子。」
少女毫無同情心地右腳側壓住那個女孩子的脖子,向著對面放話。這樣做能夠隨時保證足夠的殺傷力和控制性,是傳統武術常用的腳法;因為有侮辱對手的嫌疑少女很少用,不過對陌生人來說卻是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