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怪獸,打不動,無力了,等我歇一下再打。」東鎮有些失望的了一句,然後在楊庭明的大刀斬落之前,化作流光飛逝,而另外有人再度接替他的位置擋住楊庭明。
這一刻,楊庭明有苦難言。
他無比的討厭這支軍隊,討厭這個陣法,自己的速度被限制了,而他們的速度被加強,每次一到他們力竭要亡的時候,就一閃而逝。
而總有人及時的出現擋在自己追擊的路上,讓自己再度落入疲憊的群戰之中。
這種戰斗方式,真的好流氓,好無恥。
東邪嘴角,掛著痞笑。
無數個東邪出現在楊庭明周圍,帶著同樣期待的,壞壞的笑容。
有一種得意,有一種惡作劇的期待。
萬影變形術。
一個變字,有無數變字所匯聚而熠熠生輝。
變!
東邪雙手合掌,食指同出,指向楊庭明。
變形術帶著他的意志沖入到楊庭明的身上。
這一刻的東邪,比之巔峰更強,比之任何時刻更渴望成功。
因為,他的妹妹在遠處啊。
要是不成功,自己這大哥,太丟臉了,如何對得起死去雙親的托付。
「東邪,你是哥哥,要像個男人一樣堅強。東鎮生性憨厚,丫丫年歲也,你必須要保護她們,不要讓她們受傷害,你一定可以做到的,對嗎?」
對!
對啊!
東邪流著淚,答應著垂死的父親。
戰斗是會死人的,一定會。
但自己不能死,好的照顧,答應的。就不能反悔,一輩子不能悔的。
所以,活下來,強大起來。
東邪哈哈的笑著,看著被變成萌萌豬的楊庭明,如此暢快。
丫丫如此害怕瘋魔戰部。是因為他們太殘酷太血腥太凶惡嗎?
可是你不知道,為了完成答應父親的承諾,我可以比魔更魔。
世界的殘酷,就讓我這個哥哥來承擔起來就好,我會保護你的純真的,我不會讓血腥沾染到你的身上的。
東邪化光而去,在大陣之中拼命的吸收著極品靈石的星力以快速的補充消耗的力量,等待下一次的攻擊。
楊庭明身上,傷痕累累。
掙不開。逃不月兌,殺不死,在這個八門金鎖陣中,他就如同一個囚犯,等待著最後的審判。
英雄持劍立于地上,站立的筆直。
眼神如此平靜的看著遠處不斷廝殺的戰場。
綿延三百里方圓的東溪城,有著無數的魂靈在吶喊,在哀嚎。
鮮血。匯聚成河。
這是一出絕對的慘劇,生命比一朵花還不如。
死的沒有淒美。沒有嬌艷,沒有惋惜,只有平淡。
如此平淡的死去,毫無波瀾。
風若停,聲漸弱。
生命遠去,腳步慌忙而凌亂。
勝了。大勝。
七十萬山嶺軍逃跑者不足三成,一個個亡命向著四方奔跑,比喪家之犬更不如。
禍水軍戰部沒有去追殺,緩緩的如同千百道水流,匯聚成一條江河。安靜肅穆的回到英雄的帥旗之下。
高台之旁,海銘全身發寒,寒冷徹骨。
連歡呼都沒有,連笑容都欠缺。
這一場死亡不到五萬人,卻大勝百萬軍的輝煌之戰,如此平靜無波。
這支禍水軍,為什麼可以這麼平靜?
難倒他們都沒有任何的感情嗎?
天!
這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空前大勝,軍力相當的兩支軍隊大戰,不僅僅打的如此懸殊,還勝的如此無謂。
怎麼可以這樣?
海銘感覺自己的整個世界都在顛覆。
所看到的一切,比還幻。
想服自己,這一切是假的,真的是假的。
可是,他騙不了自己。
內心已經承認,這支軍隊,真的太強大了。
八門金鎖陣散去,乾坤八部歸位。
三百強者死去,其中大部分都是從問花王朝招進來的新戰士。
他們境界比起大部分的八部戰士都要高,但是卻沒有這麼強大的生存力。
大浪淘沙,八部之戰,淘汰的卻是生命。
東鎮在喘著氣,力大無比的他提著手中的巨錘已經是一個沉重的負擔。
東邪痞笑未改,只是身體微有搖晃,星力一次次被催到極限,身體已經進入到極致疲憊。
跨越幾個大境界,尤其還包括了天塹相隔的由聖入帝的境界。
這種戰斗,爽是極爽,但是累卻更累。
楊庭明沒有死,雖然重傷,但是卻還頑強的活著。
被八門金鎖陣困住的強者,活下來的不少。
二個二階星帝,三個一階星帝同樣拖著重傷的身體活了下來。
當八門金鎖陣散去,強大的束縛力為之散去,陣法制造的虛空消失無蹤的時候,他們眼神,茫然無比,左顧右盼,似是在防備無處不在的攻擊。
直到看到彼此,看到活著的楊庭明才平靜下來。
「元帥。」
「楊帥。」
「楊大哥。」
……
楊庭明感動卻有悲涼的看著身邊的伙伴。
這都是相處了數十年的袍澤和兄弟,卻因為自己的堅持而陪自己同生共死。
「這一生,是我楊庭明有負于你們。」楊庭明傷感的著。
幾人搖頭。
同生共死的氛圍,讓人看見,便為之感動。
所以,為了成全這一種感動,為了讓這種感動在這一刻凝固成永恆,永遠不變質,英雄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一個字「殺。」
殺,只有一個字,卻穿雲破空。蘊含不可抗拒的意志。
空間微動,有風吹起。
匕首出,寒光閃爍。
電光火石之間,數道人影掠過,拉出了一串殘影留空。
鮮血 起,生命凋零。
對于乾坤八部。他們的表現極為耀眼,可以是一種壓倒性的境界讓他們支持到現在。
而面對同樣境界的白家殺手,他們卻顯得弱,弱了許多。
不該有的犧牲,就不需要出現。
乾坤八部已經疲憊不堪,繼續戰斗下去大量死傷難免。
然而,白家殺手出動,卻不過彈指之間就能結束戰斗。
這一刻,東心如也好。海銘等弟子也好,都忍不住有些怨憤的看著冷酷無情的英雄。
這種戰場上,同生共死的情誼,如此之感人,為何就不能讓英雄為之生出一絲憐憫?
鼓聲歇,戰止。
天地蕭瑟。
春天的風再度吹起,卻吹不散這無邊的血腥。
謝楓用手壓制著自己砰然跳動的心髒,他不知道其他潛伏者看到這樣的戰爭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但是自己的感覺。卻是害怕,卻是驚悚。卻是想逃。
無論是之前妖刀的驚艷橫空,還是瘋魔戰部的血腥地獄,以及之後的百部所向披靡,乾坤八部封天鎖地,都不僅僅用強大兩個字可以形容。
自己以為自己是個人物,可是在禍水軍面前。卻更像是個渣啊。
他沒有信心面對哪怕一把妖刀,也沒有勇氣挑戰瘋魔戰部,遇到百部沖鋒,他只能逃跑,而面對八門金鎖陣。他覺得自己唯一能夠做的,就是自殺。
神格碎片雖好,為此丟了性命就萬萬不好。
他甚至覺得,把邪風曲的頂尖高手全部拉來和禍水軍正面對決,只怕最後的結果也是個同歸于盡,因為星帝級高手太惜命了,他們在戰斗意志上,差了太多太多。
謝楓暗暗發誓,除非禍水軍發生了大亂,被打的最好煙消雲散,否則自己絕對不出手。
「入城,休整半個時辰。」英雄大喝著。
禍水軍掉頭,跨過尸骨遍野的路,進入到化作廢墟的東溪城。
半個時辰之後,大軍再度出發。
英雄則享受的坐在步輦之上被抬著前行。
從指揮若定的戰神,又恢復到了平凡無奇的少年。
沒有見識過英雄神演技的東心如,幾度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海銘沒有走,東心如也沒有走。
與其天大地大,他們無路可去,不如他們對禍水軍的好奇心,超過了他們的恐懼心。
這是一支從表面上看,根本看不出強大氣勢的軍隊。
他們非戰之時,平靜的如同從未被風吹過的湖面,不起漣漪。
就連他們鄙視和恐懼的瘋魔戰部,這一刻看起來,也不過是普普通通的人,除了表情冷一點,眼神凶了一點,看不出什麼古怪。
然而,一旦戰斗開始,他們就從頑石變成閃耀的明珠。
一種極端具有沖擊力的改變,見過一次,一生都忘不了。
充足的資源,讓禍水軍在極限狀態時候能夠抓住機會及時提升。
每一次讓自己處于極限,然後再恢復過來,你會發現你的極限已經提升了一點點。
強大,便是從這一點點之中累積而成。
實際整個天下,無人不知此理,但是卻極少有人真正的把自己逼到了極限。
他們以為到的極限,其實並非真正的極限。
沒有體會過為了活下來,極度渴求擁有哪怕只多百分之一的力量的渴望,就不會知道極限到底在哪里。
二個時辰之後,禍水軍遭遇到了早已等待許久的援軍。
鐘楚指揮著雪域城與飛遼城的百萬軍,趁著英雄大軍過河之時,從四個不同的方向發動了進攻。
而且,這一次的進攻,從一開始就省略掉了所有的試探,布局等種種,而是死戰,決戰。
全軍傾巢出動,只為了在禍水軍軍陣拉長且分散的時刻,能夠制造出更多的傷亡。(未完待續……)##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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