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粗鹽倒是有一些,可那些都是毒鹽,不能吃,老奴听人說,吃了那鹽,全身會發紫,最後肚子都會被漲開了,會死人的?」
彭夫人輕輕一嘆,道︰「這個我自是知道,可這官鹽不是要等下個月才出售麼,還有十幾日,若是不吃鹽,怕府上的人也受不了啊?」
福伯一嘆,也覺得眼下沒別的法子,正要轉身讓那丫鬟隨自己去取粗鹽,忽听得一人道︰「夫人,這粗鹽里還有不好毒物,若是人連那些毒物一起吃了,那就是找死了,夫人與大小姐長得這般國色天香,傾國傾城,也不想因為吃了粗鹽,死得那麼難看吧?「
這聲音從水池邊傳來,不用說是楊崢了,他從後世來,對于粗鹽豈能不知,粗鹽一般為海水或鹽井、鹽池、鹽泉中的鹽水經煎曬而成的結晶,即天然鹽,是未經加工的大粒鹽,「粗鹽」中主要有毒成份為氯化鋇,食用後進入人體,主要分布在肌肉中,它是一種肌肉毒,可使中毒人出現面部、四肢針刺樣發麻感,肌肉震顫、痙攣、抽搐;嚴重者肌肉逐漸癱瘓,瞳孔擴大而不能調節,舌肌麻痹發音困難;呼吸肌麻痹而出現呼吸困難者,隨時可因心髒停搏和呼吸肌麻痹而死亡。「
楊崢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無比的說服力,福伯有人同意了自己的說法,好奇的轉過身來,便看到了楊崢的臉上。
這時候,彭家府邸一半人的目光都落在楊崢的身上,待看他一身破爛的一衫,卻能知道粗鹽有毒,著實有些奇怪。
彭夫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扭頭看了一眼女兒,彭雙雙與李嫣兒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彭夫人何等人物,只掃了女兒一眼,就知道眼前這個叫花子就是自己女兒找回來的人呢。
「那該如何是好?」彭夫人盯著楊崢道,憑著直覺,她舉得眼前這個叫花子有些與眾不同,一般的叫花子,進了彭家這樣的院子,早已畏首畏尾,而眼前這人渾身不但沒有那股緊張的氣息,反而多了一份從容鎮定,仿佛這彭家大院本就該是他的家一樣。
楊崢道︰「這粗鹽雖有毒,卻也是能吃的,不過需要稍微加工一下,便可便成人人能吃的食用鹽了?」
「食用鹽?」彭夫人顯然是被楊崢口中蹦出來的新鮮名詞微微楞了一下,反復念叨了兩遍,倒也覺得挺貼切︰「這人說話雖奇怪,卻也貼切動人!「
「這個我家夫人當然知道,這粗鹽溶解,要過濾,要解析,最後結晶出來的才是人吃的鹽,只可惜這法子太過繁瑣,會的人太少了,彭家府上沒有一個會的?「福伯搖頭嘆息道。
「呵呵,這個世上沒有十分為難的事情,只要有心,就一定能辦成,大小姐既讓我進了彭家,那我也該干點活,這粗鹽提純的法子,不瞞諸位在下倒是會那麼一點?若是諸位信得過我,不妨讓我試一試?「楊崢一臉的笑意,做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只可惜那一身破爛的衣衫,實在與他高深莫測的形象大大不符合。
「這人,就愛臭表現!「彭雙雙與李嫣兒各自罵了一句,各自的嘴角溢出了一絲笑意。
「雙兒?你看?「彭夫人皺著眉頭想了想,眼下的法子,似乎沒有比粗鹽提純更好的法子,但她對楊崢不太了解,讓她一下子將府上四十幾口人的性命jiao給一個陌生人的手中,她雖是彭家夫人,卻也沒有這種魄力,不得不將目光望向了女兒。
彭雙雙輕輕咬著紅唇,眼角的余光偷瞥了一眼楊崢,見他神色淡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用力咬了一下紅唇,心道︰「娘親還沒答應合同制呢?若是這人能從粗鹽中提煉能吃的食用鹽,娘親還不對他刮目相看,那這合同制自然也是答應了!可若是不成功——?」
「哎,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不管了,能不能成,就看這壞人的手段了?」彭雙雙嘀咕了一陣,便抬起了頭來,黑白分明的眸子看了一眼楊崢,卻是對彭夫人道︰「娘,他是女兒找回來的幫女兒忙的人,他既是這麼說了,不妨讓他試一試,眼下這是唯一能解決眼下燃眉之急的法子?」
彭夫人沉吟了一會兒,道︰「好吧,娘听你的,就讓他試一試!」
既然要提煉粗鹽,自然要有所準備,福伯讓人先體來了粗鹽五十斤,然後按照楊崢的要求,找來了
制鹽的篩子,鐵錘,鐵 ,麻布,木炭,木桶,鐵鍋,甚至還有一些楊崢從未見過的千奇百怪的東西,楊崢按照後世提取的法子,將所需要的工具,一一檢查了一遍,好在自己所需要的都不少,這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