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怎麼了?是做惡夢了?」
「沒什麼,我們這是在哪里?」
我環視了一下四周,自己看起來好像是在一輛小小的馬車里,馬車里還堆著些亂七八糟的物品。舒愨鵡
壓下前一刻的恐慌,我鎮定了一下翻騰的心緒,低聲對掀開車簾一臉關切地看著我的小孟子問到。
「我們已在宮門外了,剛才看殿下您睡得很香就沒有叫您,馬車里有太監服,請您換好衣服後喚一聲奴才就行。」
「嗯,好的。」
回宮這次要比昨日里出宮順利多了,小孟子駕駛著小巧的馬車直接進了宮門,車上放滿了雲妃娘娘生辰用品,今日北雪夜零不在,只有那個姓齊的侍衛在,小孟子將一壇好酒遞過去,幾乎沒怎麼檢查就放我們進了宮門。
果然不管是哪個朝代,都是有禮走遍天下啊!
「殿下,請您先回綠裳宮,小孟子先將雲妃娘娘的生辰用品送過去,再找機會去綠裳宮參見殿下。」
「嗯,馬車目標太大,你告訴我回宮的方向就可以。另外你來見我時一定要小心些,要是不方便前來,就去找安姑姑,她會將你的情況告訴我。」
「屬下遵命。」
我腳步匆匆地向綠裳宮趕去,有點歸心似箭,心里反反復復都在想著宮里那個易容術高超的宮女會不會被夜陽察覺到不是我。
離宮的時候,我深怕夜陽知道我出宮的消息擔心,就讓安輕捷瞞著他,本因為當天晚上就可以趕回宮里,沒想到卻遲了一日,希望千萬不要發生什麼亂子。
夜陽那孩子,對我的事情向來是一根筋,希望他還沒有發現什麼不破綻,不過很可惜,好的不靈壞的靈,怕什麼來什麼。
「說!小姑姑去哪里了,再不說本皇子就不客氣了!」
腳剛一邁進院子里,還沒見到人,就先听到一聲低沉,卻殺氣四溢的冷酷聲音在院子里響起。
我驚愕地循聲看去,就見院子里粗壯的梨花樹下,那個頂著與我一模一樣面皮的少女眼神驚懼地盯著架在脖子上的一柄寒光四射的長劍,臉上帶著將死的絕望,全身劇烈地顫抖著,身子癱軟在竹制躺椅上。
而那少女的對面站著個容顏精致,卻帶著冷酷戾氣的少年,他眼神狠佞,全身上下殺氣縈繞,是北雪夜陽。
側身對著我的北雪夜陽手握長劍橫在少女嬌女敕的脖頸上,眼神有些可怖,像只憤怒的小獸,有著將一切都撕碎吞噬的凶狠目光。
少女細女敕的脖子上已經開始有血珠開始沿著利劍劃出的細小傷痕滲出,而那利劍的主人卻不準備就這樣放過少女,壓在白皙脖頸上的劍刃正在一點點加深,血珠也越來越快地從傷口處滲出來。
距離兩人不遠的地方,藍芽身子不停顫抖著,一臉驚恐地扶著搖搖欲墜的安輕捷,而不停喘著粗氣的安輕捷像是剛剛經過一場大戰,身上帶著道道清晰而深刻的血痕,頭發凌亂,臉色蒼白,嘴唇沒有一絲血色。
安輕捷是菩冥的師妹,青玄大師的徒弟,武功之稍稍遜于菩冥,這宮里還有誰能傷了她?還將她傷的那樣重!
「夜陽住手!」我看著少女那逐漸加深的傷口,急忙住口喝止正在繼續用力的夜陽,「宮里發生什麼事情了?難道你們這是在搞窩里斗?」
我的聲音剛一響起,就見北雪夜陽手中的劍‘啪’地一聲自手中滑落,沿著少女的肩膀落到了地上,居然硬生生將少女肩上的衣服削了個干淨,還連帶著蹭去了一塊細女敕的肌膚,那少女卻像是被北雪夜陽嚇壞了,竟然一聲未吭,只是臉上剎那間滲出一大片汗水。
北雪夜陽站在原地未動,身子劇烈顫抖起來,他微微側頭,目光茫然地落在我身上,有些散亂,那種目光很奇怪,摻雜著強烈的絕望,卻又帶著驟降的希望,矛盾又奇異地融合著,漆黑如墨的眸子深處有一團黑色的霧氣,盤旋縈繞,久久不散。
他的目光雖然落在我身上,卻又好像透過我再看著其他的什麼,簡直就不是一個10歲的孩子該有的眸子。
「安姐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著雕像一樣,目光散亂的北雪夜陽,我知道問他是得不到回答了,索性抬腳走向藍芽
和安輕捷。
「喂!你是哪里來的小太監,你不要過來,趕緊逃吧!十二皇子發瘋了。」
我為了不引人耳目,將太監帽拉得極低,大半個臉都被擋住了,向來大大咧咧的藍芽沒有認出我是誰,還以為我是那個路過的小太監,一臉焦急地把我往外趕?
夜陽發瘋?我眼楮落在臉色蒼白如紙的安輕捷臉上,她自是認出了我是誰,不過礙于藍芽在場,只能用眼楮示意性地往北雪夜陽那邊看了看,又對我點了點頭,表示這一切的關鍵在北雪夜陽身上,然後有些虛弱地將整個身體靠在藍芽身上,聲音不穩地對抱著自己的藍芽開口︰「藍芽,你扶我到後面擦點藥,我快要撐不住了。」
「可是,公主殿下怎麼辦,十二皇子會不會殺了她?」
藍芽看了一眼梨花樹下躺椅里的少女,一臉地憂慮,看來對‘我’十分擔心。
這丫頭!我心里不由得微微一暖。
「你留在這里有什麼用,從昨晚開始你能接近公主殿下和十二皇子半步?我們還是不要在這里添亂了!」
藍芽听了安輕捷的話,眉頭緊蹙,潔白的牙齒幾乎將嘴唇咬爛了,這才不情不願地扶著安輕捷往後面的侍女房方向走去,一邊走還一邊擔憂地看看院子里的我們,嫣紅小巧的嘴動了動想說些什麼,卻最終在安輕捷的催促下不甘心地閉上了嘴。
「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快步走到梨花樹下那個受傷的少女身邊,一邊從懷里掏出從北雪夜闌那里要來的上好金瘡藥,輕輕撒到少女的脖子上,一邊郁郁地問到。
「哇……」
那少女這會才似乎從剛剛的恐懼中回過神來,竟然像個孩子一樣撲進我的懷里大哭起來,我無奈地看著懷里痛哭的女孩,手足無措。
我一向不太喜歡陌生人的觸踫,可這少女此刻正在傷心痛哭的時候,我不好冷漠地將她推開,正尋思著用手拍拍少女的後背,安慰一下這個少女,卻沒想到人影一閃,有人已經比我更快地伸手抓在了少女的衣領上,在我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將原本撲在我懷里痛哭失聲的少女丟了出去。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盯著與我一模一樣臉皮的少女被北雪夜陽像小雞一樣丟出去,下意識地撇開了眼,不忍心看她**著地、四仰八叉的糗樣,卻未曾想到少女不僅沒有**著地,反而落在了一個華麗的肉墊上,只听院門口一道淒厲得如同殺豬一樣的慘叫聲剎那間響徹綠裳宮。
我全身一哆嗦,極度不安地看向院門處,待看到那個被少女壓在身下、一身大紅色宮裝,穿金戴銀的華麗肉墊時,太陽穴立刻‘突突’地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