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到,接旨。」
看著突然出現在雲汐房門口的冷公公,正在說話的兩人愣了愣,雲岩這才倉皇扶起剛剛醒過來的雲汐接旨。
「臣接旨。」
「民女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雲氏一門,忠良之後,為朕分憂,忠貞不二。雲侯之女雲汐,賢良淑德,容止大方,才情出眾,遠近鄰人皆稱其賢,深得朕心。今冊封為妃,賜淑妃。擇日入宮。欽此。相爺。」
冷公公念完便將聖旨遞給臉色霎時蒼白,不知所以的雲岩。後者愣了半晌,才懵然接過,
「冷公公,這?」
「相爺,我還要回去復命。」雲岩還想問個所以然,冷公公卻是不動聲色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不待他問,便立馬離開了。
雲岩愣愣的拿著手里的聖旨,心底不禁升起了一絲涼意。
那個人,到底想干什麼。
「哥哥。」
身旁想起清冷的聲音,生疏而不可置信。雲岩這才想起雲汐還在身旁,這道聖旨是下給她的。
她才剛剛醒來,他甚至還沒來得及告訴她景言已經離開的消息。
「小汐……」雲岩慢慢走過去,將她抱在懷里,而後者只是雙眼空動,一片茫然。她一醒來,景言不在,接著便是這道突如其來的聖旨,淑妃。
「淑妃?」雲汐木木的抬頭看向第一次出現無措感的雲岩,明眸直直的看著他,沒有往日的神采。嘴角輕揚,可是雲岩知道,那不是笑。
對她來說,當今聖上何其陌生。年輕還是年邁,霸氣還是儒雅,不管是什麼樣的人,她和他都從未接觸過,只知道雲岩伴他身側,怎麼會立她為妃!
雲岩只得摟住雲汐,避過她的目光,心里同樣一團亂麻。君無戲言,這聖旨一下,可還有回旋的余地。
「哥哥,言……」雲汐頓了頓,明顯感到雲岩的身子一僵,她無奈的扯了扯嘴角,
「走了對吧。」她笑得更深了,將頭埋進雲岩懷里幾分。他沒有答話,透過薄衫,感受到一絲溫潤的液體,他心里一緊,盡管小汐以前什麼都不能做,可是也沒有眼淚。
「小汐,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雲岩的手輕輕撫著雲汐,眼里閃過一絲痛苦,他不知道那個人為什麼會突然下旨立雲汐為妃,或許是為了懲罰他不言的罪過,可這未免太過兒戲,他絕不能讓小汐入宮。
安撫著小汐睡下,雲岩立馬喚過銀暖,
「雲念去哪了?」
「他現在應該在赤風門,赤風門門主三日之後壽宴。」銀暖恭敬的低著頭,雲岩雖然為人溫和,卻少有人敢在他面前造次。
雲岩瞥了一眼銀暖,點點頭,不再說什麼,銀暖也只是看了一眼雲汐,就很識相的退去了。皺著眉看著銀暖離開,最終他只是搖了搖頭,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但是細究起來也沒什麼不對。
雲岩坐回雲汐的床邊,握著的手白皙嬌女敕,卻瘦弱的不像話,
「本以為能讓你好起來,至少正常的生活。現在看來,似乎在往不可預料的地方發展。」雲岩的話近乎自嘲,一直以來他們都在四處打探,不久之前他才在一本武林野史上看到這聖水果。當初那枚聖水果是屬國進貢的珍品,在偶然間知曉後,是他以不為人知的手段而得,連那個人都不知道這聖水果的存在。這也是他這輩子第一次騙那個人。
只是,以為救了她,卻沒想到更似在推往深淵,不僅要面臨隨時到來的死亡,還要經歷這最不堪的世俗,這是她以前向往卻無法深觸的世界。
「來人。」進來的依舊是銀暖。他一愣,這才想起銀暖是一直陪伴雲汐的人,臉色不禁柔和了一些。
「你陪著雲汐吧。」
「你……」銀暖忍不住想問,話一出口卻又後悔了,她不該問。雲岩看了她一眼,
「我要進宮。」
「進宮?」銀暖一愣,倏地抬頭,眼前人已經不在。雲汐的床邊還放著一道聖旨,她有些猶豫的拿了起來,先前只道宮里深夜來人傳旨,卻不知是何。
「淑妃?!」銀暖忍不住驚呼一聲,隨後立馬捂住了嘴,想起身旁還睡著雲汐。她看了一眼,並沒有什麼反應,她這才松了口氣。
「怎麼會這樣。」銀暖有些不可思議的再看了一遍聖旨,確實無誤。雲汐幾乎不曾露過面,更別說面見當今聖上,怎麼會突然被立妃。
銀暖拿起腰間不起眼的玉佩,這是她隨身攜帶的,也並不是什麼珍貴之物,只是作為孤兒,這是她唯一的信物,寫著她的名字。就像景言一樣。
她將聖旨歸回原位,給床上的人攏了攏被子,便熄了燈,輕聲的退出了房間。
一陣冷風襲來,剛出門的銀暖不僅打了個寒顫。無月亦不見星光,漆黑陰涼的夜,真適合干壞事。銀暖自嘲的笑了笑,便回去了安在雲汐隔壁的她的房間。
「相爺,皇上已經入睡。」
德仁殿外,雲岩被剛剛傳旨的冷公公攔住了,這還是從未發生過的事。他看了一眼里面,燭光搖曳,那人還尚未入睡,而他也清楚,那人很少在這個時候就入睡過。
他不想見他。
「冷公公。」雲岩乞求的看著冷公公,而後者也只是無奈的低下了頭。這丞相的目光他不敢直視,身後殿內的人的命令他也更不敢違抗。
半晌,冷公公嘆了口氣,忍不住靠近雲岩輕聲說道,
「相爺,您還是請回吧,皇上今天心情很不好。」想起今日皇上突然傳人擬旨的模樣,他至今心有余悸,滄嵐仁德的名聲在外,而對著宮內這些人,也是如此。只是那時他的模樣,一語稍稍不對恐怕就會掉腦袋,連一直伴在皇上左右的冷公公都這樣覺得。
雲岩看著德仁殿,燭光一直亮著,里面的人也不掩飾自己還在,而公公的話更是表明他在里面並且未眠。
「公公,對不起。」
雲岩說完便撲通一聲跪在了殿外。
「相爺,你這……」冷公公一驚,連忙想將他扶起。只是雲岩看似溫和儒雅,骨子里卻也是一個倔強的人,這瘦弱的身子,還真跪著不起來了。
冷公公無奈的嘆了口氣,猶豫了下,咬咬牙還是向殿內走去。
「行吧,我再去通報一聲。」
只是,他剛打開門,殿內便傳來冷冷的聲音,
「不見!你也別管他!」才打開一半的門生生的僵住了,透過那道開口,他看到了滄嵐,背對著門,並不見他。
冷公公無奈合上了門,立在一旁,也不再去和雲岩說話。
雲岩苦笑,並沒有起身的打算,只是一直跪在那,看著殿內的光同樣長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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