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傾城,回眸顛國。
淺淡的面紗掩飾不住她的絕美,略顯單薄的婀娜身姿在人群中搖曳,一舉一動的嬌柔而不失率真,面紗下時而傳出動人溫婉的笑聲,配合著那淺笑彎彎的眉眼。
身旁的女子也被她帶著起來,少了幾分平時的嚴峻,兩人好姐妹般挽著手,說說笑笑,東走走西看看。
「小汐,看看這個~」
銀暖拉過雲汐,一臉驚喜的指著手邊的攤面,一個個精致的小盒子,里面盛裝著一個個形態各異的吃點,有小動物,有花草,各色各類,做的惟妙惟肖。一向挑食的雲汐也不禁被這給吸引。
她瞧了瞧,拿起一個劍型的糕點,眼里閃過濃濃的愛意。她看了一眼腰間的玉飾,晶瑩剔透,精致華美,手中的糕點雖是劍,卻畢竟是吃食,微微臃腫的劍身,顯得可愛了許多。
看著她出神的笑,從糕點中抬頭的銀暖不禁翻了個白銀,不用想就知道她拿著那劍在想什麼。
好一會兒,雲汐回過神,又挑了幾個,
「把這些包起來吧。」雲汐說完,便自顧自的傻笑著拿著那個劍型的糕點走了,剩下的都交給了銀暖。
「這妮子。」銀暖邊掏錢邊給了那自己走開的身影無數個白眼,最後還是謹慎的回到她身邊,挽起她的手。
「又想他了?」
雲汐不假思索的點點頭,臉上笑意愈深,卻沒發現銀暖這話並不是在打趣,反而是有些擔憂。
「暖暖,我還想出去。」
雲汐突然放下糕點,有些迷惘的看著前方。她還是想去找他。
那一日,他心事重重,直到深夜,依然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她問起,他才突然對她說,
「小汐,你先回去吧。」
她愣住了,當時還以為他在說笑,可是他的表情那麼嚴肅,那麼難以啟齒。
「怎麼了?」
「我和素辰有重要的事,很危險,接下來可能不能帶著你了。」
他的聲音愈來愈低沉,到最後幾乎弱不可聞。她沒想過他的話只是擔憂,只以為她成了他們的累贅。她垂著頭,不答話。
她不想離開。
可是沒有跟著的理由。
她最怕的,最擔心的,莫過于成為他的負擔。
「言,能不能不離開。」
沉默了半晌,她才下定決心般開口,沒想到他毫不猶豫的搖了頭。她的淚水瞬間就不爭氣的下來了,翻過身不再說話。
他以為她會明白,沒再說下去,想著明天便啟程回去。
只是,第二天,卻是空空如也。
他剛睜眼,不過清晨,身邊就已經沒有了人,一向懶睡的她不在了。他當然不會以為她今天只是早起了,找遍了整個閑雲閣,都沒有她的身影。
他們的下一個地方未知,誰也不知道她會去哪,銀暖都不知道。
他慌了。
好在她身子瘦弱,最後找到的時候,離閑雲閣不算很遠,又是昏迷。
而且並非自然,是被迷暈。連他都不知道她的離開,而有人卻監視得一清二楚。或者說,甚至是有人帶她離開的。
他幾近瘋狂,一點頭緒都模不到,不害她性命,卻處處對她下手,這是警告麼還是什麼。他甚至不知道這是為何,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事。
他抱著什麼都不知的她,並沒有打算救醒她。
「回去吧。」
他淡淡的對身邊的素辰說道,語氣平淡的就像說去睡覺,也只有素辰才知道這樣的平淡對他來說,是怎樣的沉重。
結局當然是回來了,中途的時候她醒了過來,馬車在飛奔,身邊的人在假寐,在她醒來的那剎那,閉著眼的瑾蘭就睜開了眼。
「景言。」
瑾蘭喊他。俊秀的臉探進了馬車,對上她無辜而沮喪的眼。
「我不要回去,能不能不回去。」
她向他過來,掙扎著想出去,看著她的眼淚,他心里一沉,卻只是瞬間的猶豫,就沖她身後的瑾蘭使了個眼色。
他躍上馬車,懷中抱著癱軟的她,再也沒離開過一步。
雲汐凝視著腰間的玉飾,睹物思人,卻解不了相思之苦,這只會讓她更想見他。
「小汐……」銀暖欲言又止,第一次如此,那是武林大會,她在勸她離開景言。而這一次,雲汐知道她想說什麼。
「暖暖,我說說而已啦。」
天下之大,她何處尋他。縱使兩情相悅,縱使心有靈犀,她能夠得幸找到他,她也不敢。不敢在沒有他的陪伴下肆意闖蕩,只會讓他擔憂。
銀暖點點頭,表情柔和了些,明顯松了口氣。伸手就像雲汐撲去。
「好啊你,現在還能逗我了。」雲汐突然地感慨,差一點兒以為她又會沖動的離家出走,也差一點兒就以為,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費。
雲汐嬉笑著躲開銀暖的「魔爪」,二人當街玩鬧了起來,好不歡樂。
說話嬉鬧間,兩人已經走過鬧區,身邊的人稀少了起來,兩人也停止了打鬧。
雲汐的心情看起來不錯,並沒有因想念他卻不能而低沉。她愛不釋手的拿著小糕點,仔細的打量著,卻不肯吃下。
銀暖百無聊賴的掃了掃四周,一切都很平常。明知不會出什麼事,卻是這麼多年來養成的習慣了,保護她,是她這麼多年來唯一的職責。即使是現在,有些東西變了,這依然是她不變的決定。
見四周沒什麼人了,雲汐揭下面紗,嘴角淺笑,柔和的眼,干淨的看著這個世界。
她並不喜歡掩面出行,卻是銀暖要她非這麼做不可。
揭下面紗,她輕松的呼吸了一下四周的清新空氣,微眯著眼,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臉上浮現愜意的笑容,好不貪婪。
而這一切,恰好的落在了不遠處,那人不經意的一瞥中。恰巧無意,卻再也挪不開眼,深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