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做英雄,死做王。
站立戰場,勢不倒。
一個個西吳的兵士在這最後的必死關頭。未投降,未求饒,而是迎著大量軍士的合力沖擊。拼命上去。
「噗——」
當場中最後一道聲音響起之時。
整個千里赤地寂靜了。
只有吳邦,閉目跪在地上,為自己的驅狼吞虎而感到後悔。
苗僵能動的五人,都靜靜的站在一邊,他們無法力,但卻有著強大的戰力。這樣的結果,對他們來說都一樣。但是有一點,他們皆不能走了。
靜,很靜。
在這個千里赤地之上。
除去偶爾能听到,風帶著血腥的氣息,至人們的鼻子中轉過。別的仿佛都不曾存在。
在這不太大的赤地中。
兩日時間便有安庫德的五百萬大軍,南離的二百萬軍力,西吳的一千一百萬。總和便是一千八百萬軍隊葬送在這塊不大的赤地上。
風靜靜的吹,除去那跟著龜皇吼聲不斷的僵尸軍團。別的真的沒什麼值得讓人注意。
三國的最強兵力,在這塊千里赤地上生生消失。
哀,這是悲哀。
這是三國之痛,也是長生的痛。
但是,不這樣鐵血,就沒有安全的政權。一個長生安全,一個讓人信服的政權都是在這樣的鐵血下產生的。
吳邦面色平淡。
雙目緊閉,最後一道波動發出。
所有的僵尸兵團都一震,很明顯。這是受控,只不過,不到小息的時間過去,這群僵尸又看向了場中的龜皇。
「不用擔心僵尸兵團了。我下了平靜的指令」。吳邦睜開眼來,靜靜的說道,這對他來說,已然沒有什麼重要的結果。如果長生國主東雲想要除去這僵尸軍團,可以輕輕松松,很明顯,他要收服,收為已用。
東雲點點頭。
一道龜痕印記的傳呼,龜皇便收起了那塊不大的血色石頭。
「臣,離騷率旗下兵將,斬盡所有敵軍,前來覆命」。此時,離騷跨著帶血的殺刀,身上似鮮血波過一般,來到東雲身前,就地一跪,很是尊敬的說道。在其身後,大把的軍士都愣住了。
「陛下怎麼拜長生國主為尊」。
「就是啊!」
「這是怎麼回事?」
一個又一個的離騷屬下都迷茫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傻傻愣愣的看著前方,不知所措。
怒意一環,軍威顯現。
離騷一個轉頭,看向他殘余的兵士,「爾等速度拜見我皇,南離在月前就所屬長生」。
威嚴一出,所有的軍士雖然疑惑,但是作為往日的陛下,現在的大將,都下達了這樣的命令,故都尊敬的就拜了下來。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呼聲震耳,拜聲如雷。
在場中,所有的軍士都拜了下來,包括長生的十萬兵士。唯有安庫德的二百萬殘兵。
武媚兒臉色有些微變,但卻依舊定定的看著那神色高傲的賴皮一號。
東雲大袖一揮。
「平身——」
一股皇威自東雲的眉心發出,這是真正的國主氣勢,視天下一切為已之物,天下韁土,莫非皇土,對,就是這個道理。
看著眼前的南離兵士。
東雲大步上前,不管不顧這西吳的吳邦跪地閉目,神情失落。對著南離的兵士,「爾等皆為朕之長生一員,對于現在,可能是不幸,可對于將來,定然是大幸。」
負手背後,又轉過身來,看著離騷。「愛卿平身,快快請起,得愛卿比得一國之幸」。
這是發自真心。
這是發自肺月復。
對于離騷,東雲真的很看好。這是沖鋒陷陣的最佳將士。
「謝主隆恩」。離騷站起身來,一抱拳,站向一邊。雖然為臣,但比作為一個國主那是心情暢快多了。故沒有半點心理負擔。
千里赤地。
在這個不大的千里赤地中央。
幾方陣營全數靜立,都等待著場中那威震天下的君王發話。
武媚兒咬著淡淡迷人的嘴唇,似乎在心里做什麼決定一般,過了許久,才眉頭微微解開。
尸橫遍野,殘肢斷體。
一條條小小的血河在流動,那腥紅的血水四處流向了低窪之處。讓這千里赤地都變成了血紅之色。
「心痛,真的很心痛」。
環顧了下周邊那尸橫豎立,東雲的心都在滴血。這是不想看到的。但是,為了千秋大業,必須這樣。再者,自己所建的長生,百姓安居樂業,人人富有平安,只要沒有外在因素,那就是可以永遠長生。
為一時之痛而快千年。
傷一時民心,而得萬載民向。
這是不得已,這是不能不做。
一閉目,東雲對著長生的大片尸體骨,一彎腰,拜了下去,「朕送諸位回老家,望在另一世界平平安安。」
後方,包括小雪,武媚兒,畢都彎腰一拜。所有的將士,不論長生南離,安庫德,皆都鄭重一拜。
千萬將士征東來,一朝敗北成尸骨。
這是大痛,這是東征國度的大悲。
面對世實而非,不能以眼前來評判。只有將來的子孫萬代來判斷。
痛定思痛,哀中生哀。
在大痛之後,東雲轉頭看向了吳邦,「吳邦,你可知罪」。
怒聲一喝,皇氣一震。
東雲來到吳幫身前,興師問罪,殺氣彌漫。
很明顯,要拿吳邦開刀了。
「哈哈哈」吳邦慘烈的大笑,眼中淚水下滴,這是自然表現,大限到了,其哀也實,拖著啷嗆的身子,吳邦站了起來,搖搖欲墜,「成王敗寇,何談有罪,來吧!給朕一個痛快,朕雖然悔之晚矣,但卻輸得不冤,你是個好皇帝,將來必成大器」。
話畢,吳邦雙目一閉,就地等死。
「來了,斬了——」
東雲一聲怒喝,但神色中多了一些歡喜。
「刀下留情——」一聲急切切的嬌喝之後,一個全身白色紗籠的女子奔向了場中央。來到東雲身前,就地一跪,「長生陛下,求您放他一馬,行嗎?我做什麼都可以,為奴為婢,只換他一命就行。」
這個女子正是吳敏,吳邦的生生之女。
在這關健時候,她忍不住心情的沖動,而奔上前來,跪地求情。
閉目等死的吳邦,雙眼猛的一睜,看著眼前的女子嘴中失聲叫道「敏兒,你是朕的敏兒」。臉上帶著驚喜,但也帶著重重的後悔,在驚喜之後,又搖了搖頭。
「哈哈哈」吳邦在笑的神色中,眼淚止不住的順著臉上落下。瘋瘋巔巔,嘴中大笑說道︰「敏兒,作為一個父親,我對不起你,作為一個國主,朕不後悔,但能在死前見你一面,朕安心了,你活著就好,活著就好,好好照顧你娘,就說朕欠她了,下一世做牛做馬,皆可」。說完,臉上帶著滿足之色,又閉上了雙眼,不過在臉上確顯現了那後悔的一色。
「不——雖然你對不起我,對不起娘,但你確是我的生生父親,命是你給的。哪怕你再不好,也是父親」。吳敏跪地泣不成聲,但是卻沒有轉頭看向吳邦,可以肯定,她還在恨吳邦,但作為一個女兒,哪有看著父親讓人殺的。
語語誅心,句句融心。
在這大限來臨之時,吳邦突然覺得,他還不是個窮光蛋,至少,還有一個女兒在死前的最後相望。很滿足,但是卻越來越後悔,想補嘗眼前敏兒,但今生無望,沒有機會,很明顯,眼前的長生國主,是絕對不允自已活著。
果然。
在猜想中。
一道聲音讓他的心猛的一顫。
「朕不允——來啊!斬——」一道平淡中的威嚴在瞬間響起。身邊,離騷站了出來,一把血刀「嗆」的一聲便猛的出手。
「等等——」吳敏大叫,而後跪地行前,來到東雲身前,用那玉潤小手,拉扯著東雲的道袍,「陛下,求求您了,放過我爹吧!我可以做你侍女,我可以用身體交換」。
「你當朕是什麼,當朕是**,你錯了,朕對你沒有半分興趣,雖然朕很欣賞你。速度退下,今天斬他」。東雲怒容一現,看著跪在跟前泣不成聲和吳敏,嚴肅的喝道。
在其身後,所有人都不聲中響,不言半句。
吳敏一愣。
而後就地磕頭求道︰「陛下,看不起吳敏,那用吳敏的命換爹爹一命,這總可以吧!求您了,求您了」
面對求情,東雲無動于衷。
面無表情的看著虛空,不言不語。
在這千里赤地的中央,所有人都心中一酸,這個西吳國主在頭一天還風光萬丈,在今日便家破人亡,這是傷心之痛。但這都歸功于眼前閉目等死的吳邦,因為他的征東計劃,因為他的狼心野性,故才蘊釀了這一切的悲劇。
心中痛心,悔不當初。
看著眼前的女兒,吳邦的心似刀絞一般。難過,傷心,很後悔。自己為了國土,愣生生的將她送了出去,送入了狼口。可自己在生命大限到了之時。自己對不起的女兒居然還願意以命相救,以身體為條件,些時還能說什麼昵!
只能是感動,只能是後悔。
猛的睜開眼來,吳邦走上前來,一把拉起吳敏「敏兒,我對不起你,不值得你求他。再者,咱吳家天生王者,不用低求于任何人,不就是一死麼,唯一抱憾終生之事便是沒能好好補嘗于你,還有你娘。我後悔,但一切晚矣,讓父親有點尊嚴的走吧!為父求你了。」
吳邦老淚縱橫,順著臉郟掉了下來。
但是一身骨氣還是不折不撓,另可站著死,也不跪著生。在先前,為了百萬將士,他跪地投降,但是卻未得到結果,故他知曉,眼前的男子定然要斬他。
絕決,後悔,一切無改。
吳邦帶著後悔的神色,眼中絕決,將最後的尊嚴拿了出來。
「不——不——我不要你死,雖然你不是一個好國主,不是一個好父親,但你始終就是我的父親,這是改變不了的,我希望,我們的家,一個不少,一個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