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桂生化裝成生意人混跡在人販子與花院之中,發現有一位名叫荷花的姑娘,一怕得撲朔迷離的事情讓齊稀元百思不解。《僧格林沁之死》第二十四章有描述。u./ny3uqf
一只船載著一群姑娘靠上了泗水河下灣碼頭,出來一位精瘦的男人,他名叫胡立木,外號胡六子,只听他說︰「姑娘們,到家了,收拾好你們的行李,下船。」他一邊讓隨行的伙招呼好那些故娘,不要隨便亂跑,防止跑丟了,一邊眼瞅著碼頭僻靜處,
他有點內急,想找了一個茅房撒泡尿。他往前走著,,也有一個後生跟著他。不遠處有個草棚子,只能遮半身人,他就站在那里解開了褲子。緊接著,那位後生也來了,與他並排站著,也同樣是撒尿。尿著尿著,卻見那後生手握**一拐彎,將尿泚到了胡六子的鞋面上。
「你……你怎麼尿的?眼裝褲襠里了?」
話未落音,那後生一拳頭將胡六子打翻在地,罵道︰「對我身上泚尿還倒打一耙。」
二人正打著,就來了一幫當差的,二話不說,就將二人帶到衙里去了。
快捕房內,擺著簡單的桌椅,四面的牆上掛著繩子鞭子等各種刑具。齊稀元坐在桌子中央,手里把著一把宜興壺,不時地茲淄一口。桂生和差役們分邊站著。
「把人犯帶上來吧。」齊稀元聲音不大,卻十分沉穩。
不一會兒,幾位差役將一位漢子帶了進來。胡六子可能是一路勞累。面容顯得有點灰暗,他人精瘦。看樣兒也只是三十出頭的年齡,無精打采。象是幾天沒吃東西的樣子。
一進門,胡六子就給齊稀元磕了個頭,說︰「老爺,我冤枉啊,那潑皮是對俺耍無賴,還挨他打,你們不抓他怎麼還抓我?老爺你是清官,你可要為俺作主啊!」
齊稀元瞪了一下眼,看了看他。又滋淄了一口茶水,說︰「胡六子,別裝了,說罷,今兒出手了幾個?」
那漢子一听齊大人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臉一寒,強裝笑臉,說︰「老爺,誰是胡六子呀。我叫付瑞祥呀。」
「胡六子,敬酒不吃吃罰酒呀,是不是想嘗嘗夾板子的味道?」
「不……不……可我真的不是胡六子呀。」
「不招?來,先給弄幾道素菜。」
于是上來幾個壯漢。將胡六子綁在了一條寬登子上,擰胳膊扳大腿,折磨得胡六子哭爹叫娘。
那胡六子實名叫胡立木。家住曹州府官塘村。少年出來來闖蕩,一次他來到了泗河邊的沙土集。餓暈在路邊。此時,丐幫幫主喬三爺帶著一幫弟兄吃大戶回來。天色已晚。喬三爺多喝了兩杯,腳下一軟,便踩到了胡立木。
「弟兄們,不好,老爺我踩著屎了。」
幾位弟兄慌著打火,借著火光一看,才知道是位暈倒在地上的要飯的。
「三爺,不是屎,是比屎還臭的傢伙,咱走吧。」
「嗯?你們這些王八蛋,當三爺我真的醉了?當初你們不都是跟他們一樣被我救出來的?見死不救就不怕閻王爺讓你轉胎投到驢肚子里去?」
被喬三爺一罵,幾位弟兄理虧,連忙將胡立木扶了起來。又掐又擰地,總算把他弄醒了。胡立木眼楮雖然睜開,但依然有氣無力,只說︰「我要餓死了。」
于是,喬三爺就將他弄到他們的住地,一個破窯洞里。這時候正是油菜花開的季節,幾位弟兄們生了火,采了些菜花兒,掰碎兩個剩饃,煮了了一鍋菜粥,慢慢地喂他,才使他蘇醒過來。
自那以後,胡立木就認喬三爺為干老子,與幾位弟兄拜了把子,因他年齡小,被排為老六,所以,弟兄們就統稱他為胡六子。
胡六子雖小,但聰明伶俚,手腳也特勤快。在喬三爺的幫里,不能混飯吃,要學會他們的手藝。所謂手藝就是一要學會偷,二要學會賴,三要學會吹拉彈唱,四要學會裝神弄鬼。
就說學偷,要想出師就不太容易。
王小廟趕會,趕集的人很多,喬三爺讓大家都去混混。老大管遠川看到前面擁擠的人群中有位老大娘籃子里有一匹白布,便順手拿來頂在了頭頂頂上,與後面擁擠的人群往前涌。這時候,老大娘發現自己的布被人偷了,就哭罵著︰「哪個遭雷轟的將我的布偷走了。」管遠川邊勸她邊說︰「你看你那麼大年紀還不經心,放在籃子里當然容易被人家偷了,你看我,我將布放在頭頂上頂著,小偷就偷不著了。」喬三爺見狀,順手將那管遠川的褲腰帶割斷了,管遠川一提褲子,布掉在了地上,喬三爺拾起白布遞給那老大娘說︰「大娘,你的布沒有丟,被人擠掉在地上了。」事後,喬三爺對管遠川說︰「幫有幫規,咱偷東西,不能偷窮人,更不能欺負老人。」
挨到了初冬,輪到胡六子去單獨上路了。有一天,他們踩好了點,在一個莊子時里找到了一戶富戶。這家富戶的兒子是新婚,小兩口兒在床上一會睡一會兒醒的。只要一睡醒,就相互親熱,**。胡六子按照師傅的吩咐,在外面先挖牆洞。洞挖好了,就悄悄地試著往里探。可頭剛入洞口,就听里面說︰「進來了。」胡六子听了一跳,就將頭縮了回去,卻又听里面說︰「出來了。」胡六子嚇得不敢再往里進,說︰「三爺,他們發現咱了,撤吧。」喬三爺到洞口上听听,笑了,說,進去吧,沒事。」胡六子只得硬著頭皮往里進,探進了半個身子的時候,喬三爺在外面大喊一聲︰「有賊!」正在**的小兩口听到喊聲。急忙翻身下床捉賊。胡六子一緊張,身子被牆磚卡了。連擰帶拖地好不容易月兌身,就在頭快要退出洞口時。被男主人一把拉住他的耳朵。胡六子大叫︰「師傅,不好了,他擰住我的耳朵了。」喬三爺在牆外說︰「擰住耳朵不要緊,千萬別讓他擰住你的鼻子。」男主人一听這話,就松了耳朵去擰胡六子的鼻子,胡六子便趁機逃月兌了。
這一次行動,喬三爺說不能算出師,在關鍵時刻腦子太慢,還得練。又過了半年。喬三爺安排弟兄們去打食,胡六子知道喬三爺又要生出是非,就格外地小心。偷東西的方法依然是老傳統,挖牆打洞。洞打好了,喬三爺對胡六子說︰「進去吧,能拿點什麼就拿點什麼,千萬別驚動了主人。」胡六子說是了,就貓下腰,小心怡怡地鑽進了大戶人家的房子。胡六子在夜幕的掩護下。模到了主人的床,床上的主人正打著鼾聲。胡六子模到了主人搭在椅子上的長袍,想那長袍里肯定該藏著錢,正搜尋著。只听牆外有人喊︰「有賊!」這一喊驚動了主人。主人翻身就取了棍子。尋找屋里的賊。胡六子早作好了逃跑的準備,便光著頭往牆洞外逃。當胡六子頭一伸時,卻又啊呀一聲將頭縮了回來。原來。那牆洞已被師傅用荊棘堵死。也就是在這時候,主人也發現了小偷。舉棍正在打時。胡六子順手將一個尿盆頂在了頭上,猛地往外一沖。沖破了荊棘叢,逃了出來。?
圍捻子那年,由于喬三爺與捻軍有染,被官府捉拿,凌遲處死。丐幫也就此解散。管遠川躲過官府的追捕,藏了一些銀兩,幾經打點,來到煙雨樓做了大掌櫃。胡六子則上了河道,給運糧的商戶打雜。听說管遠川當了大掌櫃,就奔他而來。管遠川上了一桌好酒好菜,又找兩個姑娘為他把盞。喝到差不多的時候,說︰「六子,不是哥不留你,是哥這兒發不了你。大掌櫃二掌櫃我這兒都有了,你又不會記賬。跑腿買菜洗碟子洗碗的活兒我又不能讓你干,你說我咋留你哩?」一听這話,胡六子心里不悅,可臉上依然掛著笑容,說︰「哥我知道你的難處,我只是說說玩玩兒,你可別當真。我在船上混,雖說出點苦力,養活自己還是可以的。」管遠川說︰「喬三爺走了,我是你的老大,你有難處我肯定幫,啥時來我這兒,酒菜總是有的,住上三月五月,我若有二話,都不是人養的。」「言重了,言重了。」起桌的時候,管遠川吩咐兩個姑娘扶胡六子上房。這時候,管遠川忽然想起了什麼,就讓兩位姑娘暫且避,對胡六子說︰「六子,哥改主意了。」胡六子心中一喜︰「哥你要留我?」「是的,兄弟。只是我不留你在店里。」見胡六子忽閃著眼楮听不明白,又說︰「兄弟你也看到了,哥開的是煙花院,吃的是花酒,沒有姑娘我的生意就做不下去。雖說你在店里不能幫我什麼忙,可你在外面是可以幫我打點的。」胡六子說︰「我能幫你什麼你盡管說。」「我要你在船上給我留心,每到一地,有好看的姑娘,你可以給我買回來,有多少要多少,我按人頭給你取銀子,你知道,哥虧不了你的。」一听說買姑娘,胡六子一口答應下來,說︰「這事好辦。」原來,天災**,鬧得許多人家家破人亡,沿黃河流域,賣兒賣女的極多。便說︰「那好,我就給哥做個外差。」
自那以後,胡六子就做起了人販子,更名為付瑞祥。開始是為管遠川送姑娘,後來見這里面來錢便當,就漸漸地擴大了他的生意做到了蘇魯豫晥。
齊稀元接了丁寶楨的使命,便對各州縣作了秘密布置,以那落水女子留下的鳳珠為線索,搜尋那持另一玉珠的男兒。齊稀元對桂生說,那落水女子死前曾乎皮綆的名字,你哥哥生前也告訴你殺害僧王爺的凶手名叫裴綆。到底是裴綆還是皮綆,你要打探清楚,只發抓到了這個人,僧王爺的案子算是沒的跑了。桂生說是老爺,我一定查個水落石出。
桂生經過一番化妝,就帶著一個伙計,裝扮成跑單幫的。一主一從地上了路。他們沿泗河,進黃河。四下打探裴綆或皮綆的下落。碼頭、集店、路邊歇肢舖,都沒有拉下。幾個月下來,卻是一無所獲。
眼見著入了冬,又開了春,桂生已跑遍了蘇魯豫皖,捻子經常活動的地方,還是沒有任何消息。有一次,他們打听到有位叫裴綆的,在一個村子里放羊。桂生喜出望外地趕到,只見那裴綆甩著羊鞭兒正唱著拉魂腔。桂生走上前去。給那人施了一禮,卻見那放羊的裴綆已五十多歲了,是位老光棍兒,這與他們要找的捻童根本挨不上邊兒,只得失望而歸。
這天,桂生來到了河南永城,先是到縣衙里查看先後殺掉的和釋放的捻勇,卻也是沒有關連。衙里管事的人說,你要找的裴綆。這里裴姓的人不多,澮河下游有個裴橋鎮,那里不知有沒有叫裴綆的。
于是,桂生就來到了裴橋鎮。原來。這里的方言,皮裴的發音是不分的,裴也讀作皮音。桂生有了希望。就在裴橋住了下來。
裴橋是這一帶的中心集鎮,又靠著澮河。生意人也往這兒集中,買賣十分興隆。桂生住了一個大車店。那大車店是一家四合院,十來間草房。
桂生要了一盤豬肚,又要了一盤鹵牛肉,打了半斤散高粱,與隨從有茲有味地喝了起來。就在這時,听到店子里有了嘈雜的人聲。桂生往門外一看,只見一位瘦子領來了十幾個姑娘,讓他們在院子里排隊,一個個地叫著她們的名字。原來,這些姑娘都是遭難的難民,那位瘦子就是胡六子。
胡六子說︰「小姐妹們,你們今天就歸我管了。不要怕,我雖說花錢將你們買來,也不是將你們往火坑里推。咱不是遭了難了嗎?連肚子也吃不飽了嗎?我就是救你們來了。我家老爺是濟寧城里有名善人,他開了家飯店,需要你們給他打幫手,你們到那里干活,不光有吃的有穿的,月月還有銀子花。現在我說了也沒有用,到了地方你們一看就知道了。今個兒你們洗洗澡,換上新衣服,明天一早就上路。」
姑娘們唏唏喲喲地一片議論,不知道這話是不是當真,高興也是滿高興的,就是有點懷疑胡六子的話是否當真。如果真是他說的那樣,那可真是菩薩顯靈了。
胡六子說罷,他就安排伙計給各位姑娘發衣服。
一位姑娘來到了胡六子面前,在給她衣服之前,胡六子說︰「荷花,你真的是那位落水的姑娘?」
那位叫荷花的姑娘不直接回答他,只點了點頭,流下淚來。
「好,好,別難過了,你的親人很快就會找到的,包在我身上好了。」胡六子一回頭,對一位伙計說︰「好好照顧這位姑娘,若是委屈了她,別怕我翻臉不認人。」
桂生听到胡六子打听荷花姑娘,就引起了他的警覺︰這位打听荷花的是誰?荷花已死,為什麼又冒出來一位荷花?
夜深人靜,胡六子被店老板灌了個酩酊大醉,扶胡六子上床歇息之後,就叫開了荷花的房門。
荷花還沒有入睡,就說︰「店家,這麼晚了,你找我有啥事麼?」
店老板說︰「姑娘,听說你前幾年遭了難,失去了親人,我這位先生也遇到過一位落難的人,不知是不是你的親人。」
「是嗎?那快進屋吧。」
桂生與店老板進了荷花的房間,燈光下,只見荷花長得清秀動人,雖說一直吃不飽肚子,人有點消瘦,但那眼前的這位姑娘卻還是有著內的活力,臉蛋兒不光生得十分好看,還透著精氣兒。桂生看了,想起那年從泗河里打撈上來的那位荷花,雖說二人年齡相仿,人也都生得漂亮,但此荷花絕非彼荷花。北方姑娘取名叫荷花的很多,但同時落水遇難的又同在泗河落水遇難的絕不可能有二。那位胡六子為什麼要找一位名叫荷花的姑娘呢?這姑娘肯定不是一位落難的姑娘,雖說沒換衣服之前,也穿得破破爛爛的,臉上髒兮兮的,桂生看得出來,那是故意做出來的。這姑娘冒充荷花來投胡六子,為的是什麼?桂生心中便又出現了一團團的迷霧。
「姑娘,听說你也叫荷花是嗎?」
「是的,大哥。」
「你的親人是個什麼模樣兒的,多大年齡?怎麼失散的?」
荷花又低下頭來,先抹了一把淚,才說︰「我的那位親人名叫皮綆,圍捻子那年泛秋水,漫天遍野都是水。我倆逃難來到泗河,後來就被洪水沖散。再後來,我被一位打漁的老伯救起,之後就逃飯為生。我一路要飯,一路打听皮綆的下落,才流落到這里。前天听說付大哥招收幫手,我就來了,他說他那兒有位叫皮綆的人,于是,我就以十兩銀子的身價,賣給了他。」
桂生明白,這姑娘早已編好了這段故事,不知是什麼目的,為了不打草驚蛇,只說︰「噢,是這樣。我的表弟也叫皮綆,他也是那年八月帶著一位叫荷花的姑娘在泗水被洪水沖散,至今下落不明,看來那姑娘不是你。」
「天下還有那麼巧的事?」姑娘忽然瞪大了眼楮。
「是呀,天太小了。」
胡六子不開口,齊稀元下了令,說︰「胡六子是老江湖了,硬的別用了,讓他喝點辣糊湯吧。于是,幾位當差的將辣椒粉、胡椒面、芥茉粉等配成的水兒,從他眼管里往鼻腔里倒灌,直嗆得胡六子哭爹叫娘,沒半個時辰,就招供了。
「皮綆現在哪里,招!」
胡六子說︰「你要我說皮綆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為管掌櫃的招姑娘,他說那姑娘名叫荷花,前年在泗河被官軍炮火打散的女子。只要我找到那位女子,管掌櫃的說銀子任我開。我還能與銀子有仇嗎?于是就四下打听名叫荷花的姑娘。前幾日在裴橋,我找到了一位名叫荷花的姑娘,說的情況與我要找的人一樣,我就將他買來了,正準備交給了管掌櫃的,就被你們捉來了。
「就這些?」
「老爺,就這些,我胡立木若說半句瞎話,你千刀萬剮了我。」
齊稀元听了胡六子的話,與桂生使了個眼色,說︰「先將人犯押下去,回頭再說。」(未完待續……)